“哈哈哈哈,”刘妃说完便就离开,留梁嫔一个人在此处发愣。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付不了刘妃,还会被她抓住把柄。一定要在这露馅之前好好把握住机会,将眼前这些障碍一个一个除了才行。
“娘娘!”沈月新等着见到刘妃慢慢走了过来,定是跟梁嫔有了一翻交涉,不知是何结果。
刘妃笑了笑,对着沈月新说道:“这梁嫔肚子里的孩子不用我去除,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要除掉,为何要弄脏我们的手?”
“娘娘英明,怀上孩子的妃子便成了众矢之的,娘娘只要坐享其成便可,”沈月新也变得圆了不少,这宫中自是来改变人的,不但改变妃嫔、连婢女也跟着一起变了。
“咱们只要坐着看好戏便可,记住、今后看到梁嫔便绕道走,免得她有什么计谋。”
“奴婢遵命。”
皇上近来也是开心得很啊,竟然为了梁嫔怀孕一事宴请群臣,让他们也感受到这浩荡的皇恩。花弄月作为国舅,现在也是臣子,也一样出现在金銮殿上,也算是站在八贤王一帮的吧。
“皇上欣喜,连我们这些老臣也一起跟着开心,”这说话之人的音语为何是如此熟悉,花弄月用耳朵一听便知是何人了,这不是庞籍庞丞相吗?看来高丽举兵未成功对他在朝中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赵恒欣然一笑,说道:“爱卿至对,想宫中已经太久没有听到孩子的欢声笑语,这次梁嫔真是给宫中立下了大功一件。”
八贤王便也跟着上来凑热闹,说道:“皇兄,臣弟认为这皇家有子嗣固然是好,但皇兄也别因此而冷落了其他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多生子嗣是皇兄你的责任啊。”
八贤王的话中有话,他自然是不满意这梁嫔怀孕,如果让她夺得大位,那与刘妃有什么区别?赵恒自然也是能够听得出他的意思的,没有生气,便笑道:“皇弟说的是,对爱妃们应一视同仁才是。”
花弄月什么都没有,老实说他并不适应在宫中为官,也不想要混杂在这金銮殿之上,但是为了帮助八贤王,这也是应该的。“想到今后宫中能够出现新的生命,臣弟也会皇上高兴。”
“还是国舅的话中听,且与朕干一杯,”赵恒已经喝多,脸色开始变红。
众人便沉浸在这一场皇恩之中,没想到赵恒竟然还宣布一件大事,“借此机会,朕便准备与众爱卿一同去南苑,放马狩猎。”
南苑狩猎?这一年一度的狩猎已经被耽搁了许久,没想到终于等来的,宋朝之子都应该在马背上有一番作为,所以听到此举时,众臣都“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日在京城的皇家南苑中,赵恒和皇军重臣们都整装待发,等待这一次皇家狩猎。
赵恒身穿战甲,俨然一副将军之样,盛装之姿,临于马上,风采万分。他转身而过看来一下八贤王和其他几位弟弟,对着他们说道:“咱们都是赵氏英才,在这次南苑狩猎可不能输给别人。”
“臣弟遵命!”听这些王爷们的吼声,便知这宋朝也不缺能人将领。
八贤王和他旁边的国舅爷身穿战甲,雄姿英发,骑在马上似乎如履平地、游刃有余。赵恒骑着马看着他们两人,便笑着说道“两位,且与朕比试一下,看谁人的猎物最多。”
“臣弟可不会故意承让的,”不知为何,八贤王和花弄月竟然说出一样的话来,这也便是皇上为什么只信任他们两人的原因。
“朕等着就是这句话。”
没想到这梁嫔有孕在身,竟还来到了南苑,而且还身穿如此鲜艳的华服,便是前来炫耀的孔雀。梁嫔走到了赵恒的身边,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对他说道:“皇上,狩猎固然重要,你也要注意龙体啊!”
“爱妃放心,朕一定打下最多的猎物来,”说完便一拉马缰,便就策马奔腾。
刘妃娘娘也一起来到了南苑,以及她身边的沈月新,沈月新见到花弄月这副大将军的样子,便是想笑;这何人穿上军装,都是那么回事。
花弄月驾着马,转头而过看着沈月新深深对她笑了一眼,也一样踏了出去,去追上皇帝的马步;见此其他众人也一同追了上去,看看是谁与谁逐鹿天下。
“你好好看着皇上,别让他有什么意外,”刘妃特意嘱咐冷潇何,让他看着皇上,免得在狩猎中出现什么意外。
冷潇何退了下去,这是一个得到刘妃信任的好机会可不能错失了,便驾上了自己的马儿追了上去;以自己那样的本领难道皇帝能逃得出自己的眼睛吗?
“这里风大,时不时还会有野兽跳出来,妹妹有孕在身,可不要吓着了,”刘妃故意一句,吓吓这个梁嫔。
想要再这样吓我,门都没有。“臣妾多谢姐姐关系,只是皇上他非得要臣妾出陪,臣妾便要第一个等着皇上回来。”
“那妹妹便等着吧,本宫要去休息一会儿,”刘妃想要在此除了梁嫔,但是那样便太暴露了,还是从长计议算了;总要在这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之前把她除了,否则后患无穷啊。
南苑中,众多好手使出了自己的本领来,将一只只兔、鹿一个个射倒,这些人马背上的功夫还是了得的。赵恒别看是一个出息不大的皇帝,但是这个射箭的本领却是一点都不输给别人,不一会儿便有许多猎物到手;花弄月一边玩着手中的弓箭,一边留意着是不是有危险的东西接近皇帝,总是要保他安全、报大宋安全的。
自然,赵恒是相当安全的,不但有许多侍卫盯在他的身后、花弄月在远处盯着,就连杀手中的使者也在暗中盯着他。
一只好大的梅花鹿在前方,这必然引起了赵恒极大的兴趣,便抽出了身上的箭射过去,不知是射偏了还是被那灵巧的鹿儿躲了过去,只见那梅花鹿并没有受伤,一直向前面奔跑。
那鹿儿跑得好快,赵恒盯着那偌大的梅花鹿,这才是真正的逐鹿中原吧!赵恒不停地拉着自己的马缰绳,一直不停地策马奔腾,鹿儿不停地草丛中穿梭就是不停下来,让赵恒也一直无法瞄准目标,不知不觉,他追着那鹿儿已经甩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冷潇何认为即便是马儿不行,也不可能被赵恒甩开的,但是自己却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这南苑如此之大可要怎么去找啊?
“冷兄,是不是也找不到皇上了?”花弄月一直留意着刘恒的影踪,却在一转眼失去了他的踪迹,见到冷潇何便知道他也是奉命来保护赵恒的。
冷潇何点了点头,此事为何如此怪异,难道有人暗中想要去皇帝的性命?“就在一转眼的功夫间,我们两人竟然同时跟丢了。”
“有种不祥的预感,快,分头去找。”
听花弄月的话,他们两人便掉头去找寻赵恒的踪影,只是已经找不着了,因为他已经陷入迷阵之中。
鹿儿一直在跑,赵恒也跟在后面骑着马儿。鹿儿突然停了下来,赵恒便拉开了弓箭要射过去,正当弓箭拉到满格,箭于弦上不得不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箭离弦冲了出去。
眼见那弓箭就要射到那橙色的梅花鹿了,没想到一眨眼那鹿儿竟不见了,眼前的是个大概二十岁的大男孩,见到弓箭朝自己射来惊慌失措、不知何办,不偏不倚,那弓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赵恒吓了一大跳,刚刚明明还是一只梅花鹿,怎么眨眼的功夫间便变成了一个男孩。那男孩的胸口受了箭伤,流血不止,气色发虚似乎有点营养不良,便倒在了地上。
赵恒惊讶无比,便从马背上下来,看看那男孩怎么样,不知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那男孩倒在地上,胸口的箭似乎插得很深,他却没有因此失去反抗,却立刻起身,竟然抓住那把箭用力一拔,将深深的弓箭从自己的胸口拔了出来、血流不止;这样的疼痛谁人能够忍受,大男孩又要倒了过去。
“你怎么样,怎么样?来人哪,来人哪!”赵恒扶起了那人,才得以清晰地看清那人的面容,长得如此清秀脆弱,但是身上又带着顽强之劲。
那人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我没事,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爹!”
一声“爹”让赵恒惊慌失措,都不敢相信这个孩子怎么会那么叫,以为这孩子眼花了还是发傻了。
章 “爹我是未央,郭皇后的儿子,你不记得了吗?柔雪深情,此生不换,”未央从身上掏出了玉佩来,让赵恒一看便想起了什么来。
皇上想起了三十年前,与郭皇后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两人偷偷跑到了宫外面,皇上便买了那块玉佩送给了郭皇后“柔雪深情,此生不换”,让郭皇后一辈子都戴着。却不晓现在这块玉佩出现在这孩子的身上,赵恒紧紧握着那玉佩看着眼前的人,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和郭皇后的儿子?
未央失血过多,倒了过去,剩赵恒一个人在呐喊、喊人。
“此人是何人,为什么皇上会那么紧张,竟然背着他回来?”当皇上背着未央回到营寨,便亲身背着他去找太医。刘妃看见这一幕几乎是不敢相信,便转身问旁边的花弄月。
花弄月摇了摇头,说道:“臣弟不知,当臣弟和温将军找到皇上的时候他身边便有了那个人。”当花弄月第一眼看见未央的时候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与上次在雨中破庙遇到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不是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才对;但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何来到南苑,如何混到皇上身边的,这些花弄月不知道、连刘妃都不知道。
刘妃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若不是至亲之人,怎么会让赵恒如此急切呢?
病房之中,未央已经晕了过去,太医正在给他号脉,赵恒那副急切的样子要比当时冷昭仪病倒还要急,可想而知那个倒下的是谁人。
“怎么样太医,他的伤怎么样?”赵恒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一切关于病床上之人的任何消息。
太医号完了脉,便恭敬地向皇上启奏道:“启奏皇上,此人脉息平和,只是流血过多了些,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开一副要静心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赵恒听到了此话,便是安心多了,这应该是他与郭皇后的儿子,找寻了这么久,如果才刚找到便害了他,那一辈子不会放过自己的。
没想到未央还没有病好便醒了过来,此时刘妃带着几人也走进了营帐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未央看见生人看起来很害怕,这让赵恒很紧张,不要再惊了自己儿子,便到床边安慰着这个孩子。
“皇上,臣妾不知此人是谁?”刘妃实在是忍不住,便不免问了起来,刘妃总觉得这个人在身边不是件好事。
没想到赵恒竟然来了一句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话:“他是朕的儿子,是朕与郭皇后的儿子,择日朕便要封他为太子。”
听到此话,刘妃便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成真了,此子不是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巧,郭皇后二十年前生下了皇子后便带着孩子莫名其妙地失踪,现在这个孩子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南苑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皇上,你是不是确定他的、皇子的身份?”刘妃自然是不肯承认,如果让他进宫,那岂不是坏了自己的事。绝不能让他进宫,绝不能让他成为太子,不管他是真的假的,都不能让他一下子得到自己拼了一辈子、付出所有青春的东西。
赵恒伸出了手中的玉佩,对着他们说道:“这是朕当年送给郭皇后的玉佩,现在出现在未央的身上,按年龄来算也一点不差,爱妃何必去怀疑太子的身份?”
赵恒的一语让众人不知该说什么,让刘妃哑口无言。赵恒见人多,怕打扰未央的休息,便挥了挥衣袖,说道:“你们且回,明日便班师回朝,朕便要封未央为太子。”
皇上的吩咐谁人敢不从,花弄月留意地与未央一个眼前交流,便回头离开。刘妃离开了,她知道该怎么做,她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让这样的事不要发生。
明日,朝堂上,当赵恒来到朝上,想要封未央为太子的时候,所有的朝臣全都跪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赵恒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朝臣们是如此反常,竟然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请皇上查清此子身份再行封太子之理,”大臣们谁都不差谁,一同对着赵恒说道,希望他能够收回成名。
“众卿家们先起来,朕命令你们起来,”皇上没有办法,只能命令,却不知这群朝臣们都铁了心。
“皇上不收回成命,臣不敢起。”
这异口同声之语让赵恒不知该要怎么办,便无奈地说道:“未央便是朕与郭皇后的儿子,是郭皇后唯一的血脉,卿家们为何执意如此?”
其实朝臣们也是受到刘妃的说教,如果这太子不是真的,不是要错乱了皇家的血脉?庞丞相便起来,对皇上说道:“臣启奏,如果皇上能够证明他是皇上的子嗣,臣等自服;若不是,臣等即便是殉国也不会答应。”没想到庞丞相此刻会变得如此坚决、如此正义,也定是受到了刘妃的指令吧?
其实现在不管是不是刘妃的心腹,全都为了皇家血脉纯正而站在一条线上,包括八贤王,他自然也不会让来路不明之人当上太子的。
“皇上,请您为大宋安危着想,收回成名,”这站起来说话的是丁谓,与庞籍一样都是刘妃最大的心腹,自然也不会让此事成真。
“请皇上收回成名,”没想到丁谓一语,让众臣一同齐言。
赵恒见到众人是如此执着,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草率,但是自己只是想要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补偿一切,让这个孩子得到自己该有的一切,“那你们要如此证明?根本就没有办法验明未央是不是朕的骨肉。”
“这……”现在轮到皇帝反问朝臣们了,换成了他们的哑口无言。
“也不是没办法,”不知是的一语让赵恒大惊,看去,原来是许久没有动口的国舅,这个时刻没想到他会发言。
“什么办法?”只要能证明未央是自己的骨肉,有办法就好。
“滴血验亲。”
这四个字一出,众朝臣无言、金銮殿无声,但过了许久,纷纷都开始赞同这个办法:如果未央与皇上真的是亲父子,那两人的血液一定会融合在一起;反之,两人无关系,那血液将永不会融合。
“好,就听国舅的,宣未央进谏,”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看看皇帝与那个小子是不是亲父子。
等了许久,未央穿着一身华服走进了金銮殿,面容其颜,令人侧目。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未央缓缓地走在两侧朝臣的中央,脸上似乎还藏着笑容,只剩高贵和尊容,向所有人展示着真正的王者之威。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见到未央平安恢复,这赵恒牵挂的心也算是平定了下来,如果他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郭皇后交代。
未央站了起来,随意打量着周围的王公大臣们,随意地笑了一下,见他能有这个从容,赵恒也放心了。他便对着眼前的儿子说了句:“央儿,父王且取你手上一滴血,不知可否?”
听到这个话,未央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轻笑了一下便细语道:“取这血是何意未央也是有所明白的,各位叔叔伯伯们怕是担心未央不是父皇亲身的,做太子也是做得名不正、言不顺,如果这样能够证明未央的真实身份,那又未尝不可?”
“未央公子能够如此大度,让臣等羞愧啊,”未央见丁谓还是不肯改称呼,便知道自己仍没有过得了那一关,如果滴血能验亲,那又为何不做呢?
一旁的太监倒来了一碗水,赵恒取了一小匕首,钻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滴下了指上的一滴血液于澄清的清水上。太监走下了阶梯,将碗放在了未央的面前,未央看着眼前的碗,内心还不知多轻松,滴血验亲、这招骗谁哪?未央拿起了一旁的匕首吗,轻轻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滴下了自己的血液,无限的沉着大度。
见证的时刻到了,金銮殿上的王公大臣们各个都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碗中的血液,大都都期盼这两滴血不会融合在一起。但是事与愿违,两滴血在众目睽睽慢慢地融合,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滴血。
赵恒看到眼前的一切,大笑了起来,说道:“未央果是朕的儿子,是朕和郭皇后的儿子,真是大幸。”
众人看到这一幕,便迅速跪了下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仍是要恭喜皇上。
“现在不但是梁嫔怀上朕的孩子,连朕失踪二十年的儿子也找到,真是大喜。从此刻朕便封未央为太子,众爱卿们没有什么意见吧?”赵恒趁此机会总是给未央一个名号的,否则这在宫中似乎没有什么地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宣,皇子未央为朕之长子,品行得当、仪德方行,封其为太子,授东宫,”赵恒将东宫赏给了未央便是赐予了他太子的身份,从这一刻起太子便入住东宫,与赵恒一同打理朝政。这太子之位可是非同小可,如果不出意外,那便是将来的皇帝,对社稷影响可是举足轻重的。
下朝了,众大臣们也是纷纷散了,这个只要是皇上的儿子,谁当太子无所谓;未央便也春风得意地离开了,后宫的宠妃们见到此景估计也不会开心吧,尤其是刘妃、定会想个什么办法的吧;花弄月无奈地笑了笑,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朝殿,不知自己刚刚的作为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