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青羽正头昏着,忐忑着到底该如何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旁边一下闪过,竟然抢走了她手中的孩子,“既然下不了手,那我帮帮你。”
青羽一惊,一看原来是未央,站在假石上,手上拎着刚出生的婴儿,未央看了看,笑着说道:“这赵家的孩子都该死,只不过是除了眼前的石头,何必为难?”
“将孩子还给我,”青羽怕未央会怎么伤害孩子,原来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确实是下不了手的,反而还想去救助。
未央轻轻地摸了摸孩子,想要下手去闷死孩子,这一刻青羽却奋不顾身地迎上,两个人对对方是最熟的,怎样的招数都能一一破解。青羽伸手抓住未央的衣服,却一个翻身离开,未央笑了笑将孩子高高地抛在空中,任其自生自灭。青羽吓坏,被跃到天上想要去接住这个孩子,却远远被未央挡住,眼看这孩子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孩子!”青羽虽然身子被挡住,右手却伸出了白绫,一下捆住了孩子,真是千钧一发。
没想到未央一个石子向孩子扔去,这未央的功力若打在孩子身上,那会如何?幸亏青羽眼神锋利,见机用力一拉,躲避了石子,却躲避不了未央的功力,被青羽活生生地挡住了。
“心慈手软如何做大事,如何帮刘妃完成大业?”未央紧紧地抓着青羽的另一只手,冷冷地嘲笑着。
“无论什么,孩子没有错,”青羽这几年来也没有偷懒,学会的江湖一些奇门异术也多,一个刺探便追回了这一掌。
未央笑了笑,取出了身上的绳子一甩在了孩子的身上,紧紧绑住想要抢过来,青羽也拉着身上的白绫,不让他抢走,这样子的折腾孩子真是可怜。
忽然两人力气使得太大,手上的东西都断了,孩子又一次被抛到了高空上,青羽想要去接那孩子,却被未央死死地卡住不能动弹一分,未央这次是高兴了,困住了青羽,还怕这孩子死不了?等这孩子死了,不管是要帮青羽助刘妃还是要自己当皇帝,都变得浅显简单;所以,这孩子非死不可。
忽然一瞬间,有个人像是一阵风刮过,一下接住了这孩子。花弄月看了看孩子,似乎还在笑着,不知疲惫,这两个人争斗让孩子受罪。花弄月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小孩,不知原来这生命的奥秘是如此神圣,这就是紫言的孩子,看起来就是那么英俊,跟他的爹娘一样,花弄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抱这个孩子才好,便快快将他包起来免得再受到什么伤害。
“快回神桂宫,交给冷妃,”青羽见到花弄月平平安安地接过了孩子,便想到如果不赶快回去,那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可真的要上演了,那样冷妃可真的遭殃了。
花弄月听到便转身就跑,未央怎么会放过这次好机会,也要追上去的时候,听到了青羽在背后叫了一声。
“笑话,以为这么容易就跑得掉的吗?”未央转身而过,见到的是青羽用刀子搁在脖子之下,一看就是女子威胁的招数,因为她知道这招对未央有效。
章 “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未央停止了脚步,走向了青羽,不用她会用生命护卫她的敌人,“放下刀子,我知道你不敢。”
青羽没有这样做,笑了笑。当初是什么时候,是快半个世纪吗,与这个男人朝夕相处,两人共享人生一直保持二十多岁的容貌,在两个人的荒岛上;而现在,青羽却用一死来威胁未央,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不对。
青羽摇了摇头,说道:“退出这场战斗,别再插手。”
未央笑了笑,笑得好讽刺,让我退出,那你呢,还是要混在这千杀的皇宫之中吗?“如此心软,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决定上的。”
“你不会让此成真的,不是吗?”青羽明白,但是她想到未央真实的身份却又糊涂了,他是来帮自己的还是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的?
未央一气,一甩开身上的绳子,再也不想插手这件破事了,踢下腿便走开;其实未央想离开,什么当皇帝、当大宋抑或南朝的皇帝都不是他的目的,他便只想跟青羽一起回到两个人的普陀岛,但是那个女人他不愿意。
青羽看着未央的离开便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上的刀子,便开始紧张如何向刘妃交代了,说孩子又被国舅爷抢去,这她会不会相信?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来帮刘妃的,怎么会反过来帮别人,但是我真的无法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下手;还有冷妃娘娘,她待我像是姐妹一般,如何能够狠下心帮着刘妃除了她?
不知是刘妃的消息还是八贤王从宫外进来的通知,赵恒他已经知道冷妃今夜生产,却不知为何会生得这么早还没人通知。赵恒与刘妃还有八贤王一同向神桂宫赶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孩子是不是已经出生;八贤王因为花弄月莫名其妙被捕一事想要进谏,却被孩子的事耽搁;而刘妃正准备瞧着自己精心导演的好戏。
来到了神桂宫门外,三人后面跟着许多的人一起拥入神桂宫,看看宫中是不是有新喜了;而冷妃的房中,紫言依然还在昏迷,刘太医已经将一切办妥,就等皇上过来降罪了,这刘妃与他一起策划的便会让冷妃娘娘坠入地狱。刘太医笑着看了看床上的冷妃,依然冷汗满面,这样的销魂美人,死了真是可惜;对不起了冷妃娘娘,谁叫你的肚子这么争气,竟然能够这么顺利地怀上龙子。
听到了许多脚步声,刘太医便知道皇上降临这神桂宫了,刘太医开始准备演戏了,赶紧装作一副很慌张又害怕的样子,就等赵恒一同来吃惊又愤怒了。
此时,听到通报,冷妃娘娘的房门被打开,总有人会慌张又害怕、有人吃惊又愤怒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冷妃娘娘母子平安,”刚将房门打开,就亮起了一声国舅爷的声音,花弄月将双手奉上手中的孩子,递到了赵恒的手上。
“原来国舅也在啊!”赵恒见花弄月也在,有一丝惊奇,但看到手上的小皇子,一切都随风而去。
八贤王见花弄月在此处,也平定了下来,向他笑了笑;而刘妃却没那么开心,没想到自己竟会失策,吃惊又愤怒。这刘妃面对花弄月的眼神像是在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弄月笑了笑,像是在叙述刚才那一刻发生的惊心故事:
正当花弄月拿到孩子,一路奔向神桂宫的时候,赶来神桂宫却发现皇上和刘妃、八贤王已经走进了正门。没办法,花弄月一看,一旁的后窗正好直通紫言休息的地方。
以花弄月的本领,这样的事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紫言的房中看到紫言正累得躺在床上,而刘太医正在准备着如何“迎接”皇上呢。
正当刘太医准备的时候,突然他的背后似乎有谁在敲他的背,刘太医没有意识到,竟然说了句“别闹”。说完他便发现这房中该是没有别人的,惊吓地回头便看到国舅爷手中正抱着一个孩子。
花弄月笑了一下,右手伸出做手刀,一下打在了刘太医的脖子上,便晕了过去。趁这个功夫,赶紧把这个家伙还有那只狸猫藏起来:刘妃,你果然厉害,这李代桃僵、鱼目混珠一说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一次便又要让你给失望了。
花弄月双手捧着正在睡觉的孩子,恭敬地等候,大门打开,便见到三个人在面前,便很自然地将手中的孩子递到了赵恒的手中。
等赵恒抱着孩子去看紫言的时候,八贤王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出事了,原来是虚惊一场。”一旁却路过铁青脸的刘妃一句“是不是虚惊还不知道,”说完这刘妃便过去跟赵恒一同照顾孩子和床上的紫言。
紫言很虚弱,但是还是要坚持看孩子,她甚至都不知刚刚发生的一切,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刘妃要对她不利。
“爱妃还太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赵恒一边照看着手上的孩子,一边还要安慰床上的紫言,但他看起来很快活,一直都想与紫言有个孩子的他终于是达成了愿望了。
紫言手中紧紧抱着孩子,刚刚那些痛苦总算是没有白受。刘妃,当你的工具那么长时间还要时时担心死的威胁,现在总算是该到了我还击的时候了;孩子,别怪娘,为了爹娘和姐姐、为了温家的清白,只有你的死才能让整个刘家彻底覆灭。紫言紧紧抱着孩子流泪,赵恒不知、以为是她感动的泪水,便一起陪着她、不肯离开。
而青羽的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刘妃原来成竹在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绑都绑不住,她知道追沈月新和冷潇何的原因已经没用了,现在最需要质问的便是青羽。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放过了,”刘妃知道青羽还有人性,却不知她居然为了冷妃而背叛自己。
青羽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但是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杀了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后悔,但现在的状态与原来的目的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刘妃现在一身的气,原来的青羽是多么听话的杀人工具,而现在却变得心软、如何干大事?“告诉我,为什么做不到,是被国舅阻挡了,还是被你的良心阻截了?”
“奴婢打不过国舅,而且太子也想抢夺这个孩子,”青羽为了让刘妃相信,不惜把未央也扯进去。
“太子?”刘妃没有想到未央也会插手这件事,是敌是友还不知道,“这太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从他看你的眼神本宫早就看出了猫腻。”
青羽一颤,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也许只有告诉刘妃事情的真相才能补救,但这真的可以说吗,“未央是奴婢的丈夫,活了五十多年的丈夫。”
“五十年的丈夫?”青羽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这个刘妃知道,但却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个丈夫。
青羽点了点头,开始诉说当夜未央对花弄月没有讲完的故事:“在普陀岛一个世外桃源,奴婢和未央都练了一种奇功,可以不死不灭,永葆青春,却有个强烈的副作用。”
“副作用,什么副作用?”
“不能生子,即便是散去这身功力,我们都生不出孩子来,”之所以青羽看到孩子会这么容易心软,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原来是这样,虽然是说的过去,但是刘妃仍然不解,“这么说太子并非是皇上的儿子,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为了奴婢而来,”说到这句话,连青羽自己都不敢确定了,或许未央自己还有别的目的,“当初奴婢趁着他闭关之时逃脱普陀岛,来到中原,来到皇宫帮娘娘;后来他出关发现奴婢不见了,便也来中原找奴婢。”
“那为什么你不跟着他回去?”
“因为奴婢还没帮娘娘当上后位,”这才是最主要的,青羽是想着只要一帮刘妃当上皇后,便与未央远远地离开此处,再也不回来了,但是这一切却都这么难,原来是参杂了私人感情。
刘妃只是知道指示青羽,知道凭青羽的武功便想要谁人的性命便取谁人的性命,她却一直没有这个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青羽知道这个秘密也终将见天日的:“几十年前奴婢加得罪了权贵,一家人被追杀,全家都死了,是因为娘娘的祖上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才能逃脱;之后奴婢便跳进了大海,抱着个木头飘来飘去,不知后来却飘到了普陀岛,遇到了未央。虽然在普陀岛生活无忧,但是奴婢一直想要还这个恩情,帮娘娘登上后位便是最好的报恩办法。”
这段历史很久远,加上未央说的便又构建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连刘妃都为之震撼。
“娘娘,娘娘?”青羽见刘妃发愣,便问道。
刘妃笑了笑,不知又藏着什么主意,说道:“罢了罢了,谁人无过?或许牵住太子的心是本宫下一个出路。”刘妃也不管这太子是真货还是假赝,只要能帮上自己不久行了?
“那娘娘,青羽还要做什么?”
“别了,”刘妃将一直跪在地上的青羽服了起来,说道,“帮我好好看着冷妃便可,本宫有了别的主意。”
不知刘妃又想要做什么,青羽的心好怕,怕又落在了什么不解的境界:一边是刘妃,一边是冷妃,一边又是未央,情何以堪?
“好好给我干活,否则今晚的饭我可得给别人吃去,”在冷宫之中,只有干活的和看管别人干活的、只有欺压的和被欺压的。
“别别别,我这就好好的干,”这磨被一圈又一圈地转着,豆浆随着磨一点一点地滴下去,别看皇宫中人喝的豆浆可都是冷宫中的人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杨妃娘娘自从被关在冷宫之中便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受过,从前她是一个多么傲慢的女子,到这里却受着这些小太监和弃妃们的打压,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何以为尊?
章 小太监笑了笑,看着当初不可一世的杨妃落到这样的下场真是谁人都没有想到,便冷嘲热讽着:“进了这个冷宫就别想出去了,不管原来是什么人,现在不都一样出不去,当初那个梁嫔娘娘幸存出去不是落得一样的下场?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争取什么时候能够掉到辛者库,说不定还能从宫女重新做起。”
“多谢公公授教,”杨妃什么都不敢多说,怕说一句错一句。
正当此时,这深暗的大门被开启,高贵的刘妃娘娘走了进来,看她的妆容和服侍与这里真是一点点都不搭调,来到这里总是有她的目的的。
“奴才参见刘妃娘娘,刘妃娘娘万福,”小太监吓了一大跳,这个破冷宫别说是妃子了,平时就连一个美人都不会光顾的,这在皇上面前最受宠的刘妃娘娘怎么会来到这个破地方,难不成是来视察,小太监可慌了;见到杨妃愣在了那里,便赶紧催她“还不快参见杨妃娘娘?”
杨妃这才反应过来,平日里见到刘妃只是普通地打一个招呼却忘了现在自己的低贱身份,便一下子跪了下来,急切地拜礼:“刘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妹妹这是做什么,咱们曾经都是一起伺候皇上的好姐妹,妹妹这个样子不是让姐姐难做吗?”刘妃将杨妃扶了起来,慈眉善目背后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反正看她这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杨妃现在自然是不敢乱说的,怕再加一个不敬之罪那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里,“娘娘快别这么说,奴婢受之不起。”
刘妃见杨妃如此,便看出这冷宫果然有用,当初多么桀骜不驯的人现在变得如此温顺,她对着旁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本宫有事要与杨妃娘娘说,都在外面等着。”
这后宫中,这刘妃说一句话顶上别人十句,怎么会有人敢违背刘妃的意思,一个个都退了下去,这房间之中就只剩下这两个人。杨妃四处走了走,这冷宫确实是太冷了,平时空无一人不说,四周都破破烂烂的,吃的穿的就更不用说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刘妃想想就笑了一句,说道:“本来早就想来看看妹妹了,不过近日后宫中的事过多,都没有空来看看,妹妹可千万别生姐姐的气。”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受之不起,”杨妃为何变成了一只怯弱的小老鼠,做何事都是唯唯诺诺,怕会碎掉?
刘妃坐了下来,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了一些糕点来,递给了杨妃:“这个地方没光没太阳,肯定不好过,妹妹这段时间在这里受苦多了,看已经许久没有吃好的了,这是姐姐刚刚做好的糕点,还热着呢,赶紧吃下。”
杨妃看着这些糕点,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心里暗示自己不能手贱,而且这是刘妃的东西,会不会?但是实在忍不住、因为实在是太饿了,缩回的手又想伸出去。
没想到刘妃却先拿了一块品尝,一个人暗笑道:“本宫是那么没有心计的人吗?”故意笑给杨妃看的,也让杨妃放心了。
看到没问题,杨妃忍不住便一下抓起了两块糕点塞在了嘴里,顿时都噎住了。
“妹妹慢点吃,没人会来抢的,”刘妃看杨妃如此狼吞虎咽,确实也是有些心疼的,“没想到妹妹在这里竟然连一点吃的都没有,想必妹妹一定吃了不少苦。”
杨妃一边吃还要一边抱怨:“娘娘不知道,在这里不但吃不饱睡不暖,连随便谁都欺负我,半夜还经常闹鬼,经常有疯子来吓人……”杨妃说着说着不禁流出了眼泪来,可见在这里的生活真是够苦的,只有真正体验过才知道。
“妹妹难道没有想过离开?”刘妃这才进入主题,来此处什么看看好姐妹都是骗人的,实则就是当说客的。
杨妃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泪又不止了,难受着:“到这里的女人哪里能出去,只能盼着什么时候表现好、被掉到去做宫女。”
“妹妹这是不相信姐姐了,不相信姐姐能将妹妹救出去?”刘妃笑了笑,表现出自然的自信。
杨妃不懂,不懂为什么刘妃会救自己出去,平日里两个人就是死对头,将自己救出去不是又多一个敌人?“奴婢不懂。”
“梁嫔的事已经过去,皇上的气早就没了,说不定还想着妹妹,这个时候妹妹如果能够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一定会想起从前,”刘妃的话燃起了杨妃心头的希望。
只要能吃去,管他什么和什么,即便出去当一个宫女也好,但是刘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娘娘,奴婢不懂,不懂娘娘为什么要帮奴婢?”
“妹妹是个聪明人,平日里与李妃姐姐在一边,可出了事李妃姐姐想过妹妹吗、来看过妹妹吗,想过将妹妹救出去吗?妹妹为什么还要顾念与李妃之间的情意?”刘妃见到杨妃似乎有所动,“良禽择木而栖,妹妹今后如果肯帮姐姐一把,姐姐不但会将妹妹救出这破地方,还会像对亲姐妹一样待妹妹,统领整个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