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躺在地上时,上面明明是赫拉的头像,而当菲力的手才一碰触到金币,金币上赫拉的头像便眨眼间又变回了宙斯那张可恶的脸。
总有些人要忍辱负重前行,菲力忍下这口恶气,将金币分装进三个布袋,命人找来督建官。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近迟暮,赤金色的夕阳把半边天染得灿金赤红,而另半边却像是菲力冷掉的眼,淡淡的靛青中透着琥珀色的阴郁。
督建官还是在天台面见的菲力,他很奇怪为什么今日的菲力总是喜欢呆在天台上吹风,时值九月天气转凉,尤其向晚的风更是寒凉。
“陛下……”
面向天台门的菲力早已注意到督建官的到来,可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来在菲力面前向他问安。
“这是今天该给你的经费……”
督建官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三布袋沉甸甸的金币,心情说不出是喜是忧,因为菲力的脸色比早上拿不出经费时还要难看,督建官的心里很没底。
“陛下,那么明天……”督建官知道自己这话问得不合时宜,不过,他不问不代表问题就不会出现,所以他还是老实向菲力提问,因为菲力并非暴君。
“明日事明日聊……”
眼见菲力的脸色又冷了一大截,督建官识趣地告辞。
等到督建官一走,菲力也跟着下去了天台。
用过晚膳,菲力独自坐在寝殿高大的靠背椅里休息,他的思绪纷乱,所以他需要极度安静。
菲力其实还是舍不得他的金手指的,虽然他的金手指其实只是宙斯戏弄他的另一种手段,不过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哈布斯堡在日渐壮大,变得魅力非凡,越来越符合他许诺给艾瑞安的金碧辉煌,只是今天金手指有所恢复,那么明天呢?
他可是把宙斯得罪了个透,等到那家伙安抚好他那善妒又忠贞的妻子赫拉,可是有他好果子吃了。
如果明天金手指又消失了怎么办?这种设想让菲力感觉脚不沾地,虚空而充满束缚,无法掌控的飘渺令菲力急于想要突破,他需得找到个稳定输出又无需受天神左右的法子。
蓦地,菲力的唇畔漾起一抹阴谋笑意,或者,他也可以掌控天神,让天神为他效力,毕竟并非所有天神都如宙斯般高深莫测,令人毫无招架之功。
一声呼哨,菲力叫来他的战骑驰爱,一片火云自天边飞腾而来,及至来在近前,却是一匹身披黑色巨甲,脖颈上与蹄子之上都长有赤红鬃毛的高头大马。
驰爱是瑞耳国卫高地的野马同魔域巨甲马杂交出来的后代,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菲力抚摸着他如火一般的鬃毛,随即翻身上马,直奔向位于冈帝斯城郊外的爱沁河。
当被厄俄斯禁锢在爱沁河里的哈得斯见到菲力骑着驰爱出现时,顿时慌了神,这个家伙上次同艾瑞安一起施展闪电火拿他当靶子使,戏弄他这位天神犹如耍猴,他右边被艾瑞安烧掉的眉毛还没有长好,如今菲力却又找上门来,这可如何是好?
“哈得斯,请别紧张,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商量。”
哈得斯可不信菲力的鬼话,“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同我商量,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随着哈得斯的话音刚落,一声凶残犬吠撕裂了寂静,流淌的河水随着吠叫甚至短暂停顿了几秒。
摘下他头上的那顶破帽子,哈得斯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菲力的发难,而伴在他身侧的地狱恶犬,也从河水里冒出头来,不住地冲着岸上的菲力狂吠,獠牙上口涎淋漓。
“哈得斯,你真的无需把气氛搞得如此紧张。”
菲力拿出好脾气来同哈得斯说话,身下的驰爱可没功夫听地狱恶犬叫起来个没完,敢对他的主人不敬,定要先教训了再说。
不管菲力如何勒马,驰爱还是冲进了爱沁河,霎时浪涛翻滚,驰爱就像一束落入水中却无法熄灭的烈焰,把河水炙烤得蒸汽升腾,哗啦啦分向两边,浪花翻滚,竟一滴也不敢落到驰爱身上。
河底的水晶宫显露了出来,本还浮于河面的哈得斯被灼浪翻卷垂直跌落,狠狠砸在水晶宫顶,而三头恶犬还算动作利落,身子在空中一个纵跃,堪堪落在它的主人身旁,只是水晶宫顶过于湿滑,后腿连踏几下,还是身形不稳地摔坐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正挣扎着欲要起身的哈得斯脸上。
眼前一片金星乱冒,倏忽黑漆漆一片兼有恶臭扑鼻,哈得斯呼吸凝滞伸手推搡……
被推落在水晶宫丹墀上的恶犬,三个脑袋同时仰天发出惨嚎,声嘶力竭,刺耳到令人脑中嗡鸣不断。
驰爱来到近前毫不客气,扬起右前蹄踢飞恶犬,刚刚趔趄着爬起来的恶犬被踢得腾空飞起,倏忽成为天际的一个小黑点。
“菲力,你不要太过份!”哈得斯暴怒,他可是天神,是冥界里的王,却被人界小小君王无礼欺辱,真是欺神太甚。
相较于哈得斯的怒不可遏,菲力一派气定神闲,“哈得斯,收起你的脾气,帮我个忙……”
哈得斯气极反笑,“菲力,你这个厚颜无耻之徒,纵容你的马踢飞的我的狗,居然还有脸求我帮忙,简直做梦!”
早已给够了这家伙教训,可谁知这家伙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叫嚣起来,菲力手掌中现出闪电霹雳来,“哈得斯,你是想同我好好说话呢?还是让我的闪电火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貌。”
又拿闪电火来威胁他,哈得斯于气愤中攥紧了拳头,“好吧,你说……”为了补救颜面,哈得斯又补充了句,“本王并非怕你,而是敬重传授给你闪电火的众神之父。”
“哈,随便你怎么讲,反正你只要满足我的要求就好……”菲力的卑鄙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地下矿藏都归你冥王管,现在我需要大量的资金来修葺哈布斯堡,所以请你告诉我距离冈帝斯城最近的一座金矿位置。”
“你说什么?”哈得斯瞪起眼来,“菲力,真该让发了疯爱上你的艾瑞安看看你现在的嘴角,贪得无厌卑鄙无耻……”
菲力懒得再听哈得斯废话,手中闪电火甩开如一条带着霹雳的鞭子,抽向了兀自喋喋不休的哈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