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珍说:“大姐真是女中豪杰,做起事来绝对不让须眉。这是江边一套房子的钥匙,我已经以你弟弟的名义买下来了,那里你可以常用,要是要刚才那种服务,可以打这个电话,绝对安全。大姐啊,咱女人也不能太苦了自己,不要总为那些臭男人服务,仔细想想,他们男人能享受的,咱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武则天想得开,一天换一个面首,为的就是不同的感觉。要说大姐你现在的权力,比那些男人也不小,他们能要风得风,你为什么不能要雨得雨?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旧改这个项目,谁都想拿,可谁能想到,最后拿到的是咱们两个女人?那些男人争来争去,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您工作大半辈子了,也该享受人生了。你放心,王旭那个公司的股东已经变更了,王旭和那个罗梅豪占百分之三十五,咱们这个香港公司占百分之六十五。他们去拉磨,咱喝豆浆,多好!对了,我听说王旭拒绝了那个深圳的天佑要求合作的事情,很好。”
庄潮红想了一会儿,说:“你最近最好低调一些,已经有人议论你跟任书记关系不正常了,他未来还会有发展的,咱不能失去他,要把他爱护好,你说是不是?”
于丽珍递过一杯人头马,说:“大姐教训得是,我一定注意,对了,我在你儿子的户头上存了十万美金,你叫他省着点花,别不知道柴米贵。不过关于任品,有个工作你得做,他老婆跟天佑的关系特殊,这层关系要用用,不过,一定要用到关键的时候。”
庄潮红看看表:“哟,快十一点了,走了,老头子在家等急了。”
看着庄潮红的车子驶出小区,于丽珍冷笑一声。她走到刚才庄潮红接受按摩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机,将它接在电脑上,一个清晰如A片的画面出现了,同时传来了男欢女爱的呻吟。
天佑将毛博思、许雯领到开发区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房子里面:“看看,怎么样?所有的家用电器都是新的,好好过日子吧。熟悉熟悉情况就上班,老毛去工厂,许雯留在房地产公司。”
毛博思说:“无功不受禄,这房子我们不能住,你自己还租房子呢。还是你来住吧,我跟许雯租房子就行。”
天佑诚恳地说:“老毛,这就算我对你和许雯的一点补偿吧,当年我亏得一塌糊涂,把你的老本都亏光了,那时候还花了许雯一些钱,想起来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毛博思说:“天佑,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的感受?这么多年我们不和你联系,一个主要原因也就在于此。尽管这两年做的不怎么样,但我们还是自食其力,你现在这种安排是什么意思?施舍?如果是这样,我们马上回天津去。天佑,你给我们机会,我们很感谢,但你千万不要想做什么救世主,替我们安排好一切。我和许雯是你朋友,我们来时想和你一起奋斗的,你这样的安排我们不能接受。”
许雯也说:“天佑,你真的不可以这样做,你要是把我们当朋友,就安排我们从基层做起,我们已经离开太久了,很多东西已经非常陌生,我们从头做起对我们自己,还是对你公司都有好处。这房子我们绝对不能要,你要尊重我们,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你理解吗?”
天佑点点头,说:“好吧,这样,你们刚回来,也没有住处,你们搬到我租的那套房子那里,我搬过来好吧?”
获得朋友的惟一方法,就是先学会做他的朋友。这道理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不容易。因为大家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而这个自我为中心说得好听一点是非常独立,骨子里却是自私。往往一味要求对方配合自己,如果对方不能配合,就大发知音难觅的感慨,最后在孤独中走完一生。要知道友情需要培养、浇灌才能不断成长。更不是你一味付出,对方就会全盘接受。许多时候,我们用自己的方式与标准去对待友情,却往往忽略了对方的存在。坚持只用自以为是的方法经营友情,会给对方带来许多压力。从你的角度,你会认为付出许多,对方却无动于衷。时间长了,友情即出现裂痕。矛盾压在双方心中,时间一到,火山就会在瞬间爆发,友情就此灰飞烟灭。
在给毛博思接风的酒宴之后,天佑对杨成辉说了毛博思回来的经过,以及他怎么拒绝自己的礼物。
杨成辉深有感触地说:“这个时代知音难寻,学习先做别人的朋友,才能找到真正的友情。有的朋友在特定时候可以交往,换个环境则会无法沟通。只有知音,历经磨难而痴心不改,而找到知音的条件则是你要真心的付出。毛博思这样的同学,我们一定要终生相扶。”
天佑也非常有感触地说:“随着时间的变化,人也会改变,但老毛的许多特质却恒久不变,这点真叫我感动。人们多半希望困难的境地里有朋友伸出双手,更希望成功时也赢得对方的祝福,而后者却往往很难做到。成辉,我向你承诺,一旦是有机会,我们一定要支持老毛创出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杨成辉握住天佑的手:“只要我们不出意外,这事一定要做到。”
天欣跑到天佑办公室,嚷着说:“爸爸,我想吃麦当劳,你带我去吃,好不好?”
天佑说:“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去吃海鲜,好不好?”
天欣说:“不嘛,我就想吃麦当劳。”
天佑拗不过他,就带他去吃。天欣吃了鸡块吃了汉堡,样子根本不像个初中生,倒像是刚上小学。
天佑问他:“你妈妈还好吗?有没有男朋友?”
天欣说:“就她那个样子,哪个男的敢要她啊?她们科里的人倒是给她介绍过两个,没几天都黄了,她说是她觉得对方没素质,我看是人家忍受不住她的爱财如命。这辈子,她是够呛了,这个女人啊,不寻常。”说着,还摇头晃脑地学起了《沙家浜》。
天佑脸一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呢?没大没小。对了,你姥姥、姥爷身体怎么样?他们还跟你二舅在一起住吗?”
天欣左右看看,神秘地说:“我二舅跑了,听说警察要抓他。我姥姥和姥爷现在在我家里住,我姥姥现在天天哭,说是这辈子也见不到我二舅了。”
天佑说:“他犯法?他能犯什么法?”
天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对了,爸,你给我买两件衣服吧。我妈不给我买衣服。”
天佑问:“我每月不是按时给你抚养费吗?她怎么还不给你买?”
天欣说:“我妈那人你还不知道?钱到了她手还能拿出来?她整天自己穿军装舍不得买衣服,我的衣服基本上就是校服,爸,你给我买几件吧。”
给天欣买衣服的时候,天佑才突然发现,孩子已经长大了,所有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了,穿的鞋子甚至比自己穿的都大。他不由得说:“小时候,我跟你妈离婚时,你才那么一点点,现在这么大了。”
天欣笑了:“就是,我都有女朋友了。”
天佑一惊:“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怎么交女朋友?”
天欣白了天佑一眼:“你真是老土,没有两个女朋友怎么在外面混啊?”
天佑一时不知道怎么再跟天欣对话。晚上,他打电话给胡杨,说起此事。胡杨说:“没事的,小孩子闹着玩的。”
天佑问:“怎么,我听说胡风犯事跑了,什么事?我能不能帮帮忙?”
胡杨说:“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天佑一时有些尴尬,放了电话。
侦察员向周文耀作汇报:“经过我们调查,胡风现在已经不知去向,原来跟他在一起住的父母已经搬到他姐姐那里去了。不过,我们发现一个重要线索,他有一个哥哥是文物管理所所长,叫胡威,这是他的资料。不过,这个胡威平时在单位表现很好,并没有什么异常。你看下一步怎么行动?”
周文耀说:“监视林立文兄弟的同志们有了重要收获,林立文的妹夫最近把一笔10万块的现金以高利贷形式借给了当地一个养猪大户,是三分利,我想我们应该从这个人和这笔钱下手。”
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周文耀和同事们秘密传讯了林立文的妹夫。开始他还抵赖,当周文耀追问这笔钱的来历,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些青铜器时,他以为警察已经掌握了证据,为了减轻罪行就交待了自己伙同林立文和其两个兄弟,为胡老板挖青铜器窖藏的全部经过。周文耀拿出侦察员在宾县找到的胡风的照片,林立文妹夫立刻认出来了,这就是胡风。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周文耀马上逮捕了林立文及他的两个兄弟。经过审讯,林立文交待了自己与胡风的关系。原来,胡风是主动找上他的,给他哪里有古墓的信息,然后把他挖出来的东西收走。这样的合作,断断续续已经有五六年了。周文耀马上意识到,作为文物管理所所长的胡威有重大嫌疑。他立刻带人前往胡威的工作单位,但胡威单位的人说,他请假去哈尔滨看老婆去了。
张岚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近来经常被浮现在脑海里的天佑的样子打乱,她开始变得恍惚,工作中也是丢三落四。面对着目前一无所获的卷宗,她不知道是结案还是继续调查下去。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掌握着正义,可是,再天佑和杨成辉面前,有时自己竟毫无反抗能力,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葛民辉他们的调查完全没有一点线索,难道天佑跟杨成辉真的是被人诬告的?可是,什么人又能诬告他们呢?不知怎么,她忽然又想起了任品,该不会又是他干的吧?
这天,她到姚可惠家吃饭。姚可惠离婚以后日子过得悠哉,孩子上寄宿学校,一周回来一次,自己在单位又不用坐班,所以没事就去去美容院,或者健身房,再不就弄点精致的小菜犒劳自己。王立本给她留的财产不少,自己收入也不低,这在同学之中算是好的了,听说前些天战玉书买房子,她还支援了一些呢。想到战玉书,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怎么样。战玉书说正在为“焦点访谈”的记者曝光他们县一家企业污染灭火。她也就没再问下去。
这天,姚可惠做了几个小菜,打电话叫张岚来品尝。张岚正好没什么事,就开车到了姚可惠家。姚可惠给她到了杯葡萄酒,问:“张局长,你还那么忙啊?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你别太心高气傲,总想做什么大事。女人嘛,关键还是要对得起自己。我觉得你太要强了。还是天佑说得对,你别老黑呀白的,你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代表者,整天把自己搞得那么大义凛然干什么?”
张岚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问:“可惠,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女人?”
姚可惠正把一块西兰花往嘴里塞:“你失败?你别逗了,有个区委书记老公,自己又是局长,孩子成绩又好又听话,别人说不上怎么羡慕你呢。要说失败,我才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嫁了个二婚的暴发户,没几年就离婚,生下个孩子还不听话,自己工作毫无成绩,虽然是评了个所谓的高级职称,说白了,也就是混日子罢了。哎,你不是到了那什么几年之痒的时候了吧?”
“你别瞎想,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在调查杨成辉和天佑。”
“你调查出来什么了?”
“关键是没调查出来什么,可要我这么结案我又不甘心。你说,他们一个商人,一个政府主官做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就不存在一些交易?可我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姚可惠笑了:“你呀,可能是走到死胡同去了,你不妨这么想,天佑回来做事,主观上肯定有对杨成辉支持的意思,可他也不是没有他的目的的,他是商人,肯定要赚钱,那么他的投资肯定是为了追求利益,这里有杨成辉乃至你家任品,在这里投资总比在外面好吧?最主要的,男人都有一种荣誉感,天佑回来投资也还是有给家乡人看看,他又重新站起来了的意思。而杨成辉呢?首先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其次也是想给自己大学的哥们一些政策上的扶持,这是能让人理解的。你说呢?倒是我觉得吧,有人写信举报他们恐怕是有目的的,是不是他们这么风风火火地做事,侵害了什么人的既得利益呢?”
“既得利益?”张岚忽然心里一动,她端起酒杯跟姚可惠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可惠,谢谢你的饭,我回单位了,改日我请你。”
姚可惠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生气地说:“那你还来干吗,害得我忙活半天?”
胡威在收到窖藏盗洞被发现的消息以后,先是安排胡风出了国,然后安排林立文村里的治保主任随时向他汇报林立文以及他几个亲戚的动向。不久,他听说有人在监视他们,胡风知道自己也快麻烦了。他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在辽宁的全部资产变卖,存入一个秘密账户,然后把存折寄给了父母,交代他们去和胡杨一起去住。他平时平静地正常上班,每隔十天半个月请假回哈尔滨看老婆孩子,同事们已经习惯了,也都见怪不怪了。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一旦林立文他们不被人抓住把柄,自己会没事的。但他时刻绝对小心着。这天,他接到那个治保主任的电话,说林立文的妹夫被抓起来了,于是,他把办公室主任叫过来,告诉他:“我要去哈尔滨看看老婆,可能时间要长几天,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办公室主任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