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曲宋儿和牧璋是借着最近身体有些不适的由头,想要向皇帝讨要一些补品以备不时之需。
曲宋儿忍着身怀六甲的不便,先是到了皇后董江茵那里。
“宋儿,你怎么想着来我这了,还挺着这么大月份的身孕!”
董江茵万分诧异,赶忙起身把曲宋儿迎了进来。
“若是要来,也该早些说,本宫好叫人为你备下轿子,免得你身子笨重。”
“皇后娘娘,我快临盆了,想向您来讨要些字样的补品。”曲宋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
“可以的,本宫这就吩咐人去给你准备。”说着董江茵就要去指使人。
显然对于曲宋儿的话没有想太多。
曲宋儿一个医生,名下又有医馆,还能弄不到好的药材,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却不想,董江茵竟是没察觉到。
曲宋儿只好又对董江茵说:“皇后娘娘,我们好久都没说些体己话了!”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果然,董江茵屏退左右。
“宋儿,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是的,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我和牧璋这才着急进宫。”
曲宋儿停顿了一下又说:“刚才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做个表面功夫,
这宫里宫外恐怕是有他人的眼线,此举也是不想走漏了风声。”
听罢,曲宋儿与董江茵对视了一眼,两个了解彼此的人都知道后面该如何做。
董江茵假借自己宫里的远不如皇上那儿的东西好,便带着曲宋儿去了御书房找胥烨。
男人不得随意出入后宫,牧璋和曲宋儿又是借口进宫,牧璋只能在宫门外等待下一步。
久不见曲宋儿出来,却来了个皇后殿的宫人跟自己说,皇后带着曲宋儿去了御书房向皇上求些国库进贡的补品。
牧璋一听,顿时表现出一脸明显的不赞同,然后急急朝书房的的方向走去。
牧璋走后,一名宫人悄悄消失在某个墙角,去往别处。
牧璋和曲宋儿想的没错,宫里真的有敌人的眼线。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很快,对方就收到了消息,此番牧璋进宫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计划,而是为了曲宋儿求药。
在季天临等人看来,开着药铺医馆却进宫求药的行为反倒是正常的,谁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人,永远更加谨慎小心,这是优点但也可能成为致命的缺点。
御书房内,宫人被屏退,门外禁军守卫森严,还有暗卫在守着,殿内只有皇上胥烨、皇后董江茵和牧璋、曲宋儿四人。
“皇上,想必坊间关于臣的事情你已经有所了解了,无论如何我对皇上的忠心不变。”猜忌是每个登上帝位之人的通病,解释是一定要的。
“嗯,牧璋你的心思,朕明白,朕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你要谋逆,早在朕得势之前就有充足的机会。”即使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会表现出来,这是帝王的必修课。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有些东西,有些人,你不说,双方都能懂,这样就很难有什么误会。
“皇上,臣妇在城内所经营的几家店铺接连发生意外,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曲宋儿适时开口。
牧璋附言:“臣部下的副将也是此次被陛下派去赈灾的那个,一回来就遭人设计入狱了。臣以为,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在冲着臣来的。”
“那你夫妇二人为何又如此着急进宫见我,还要先去找朕的皇后作掩饰?”皇上反问牧璋。
“这只是其一,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先瓦解掉皇上对我的信任,好失去我这一助力,此时再谋反,皇上必定无回手之力,成功的机会将大大提升。”
听着牧璋的推断,胥烨的面色逐渐凝重,眼神也犀利起来。
“你可有可靠的证据?”皇上开口问道。
“微臣在回京谣言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调查,对方似乎格外谨慎,做事不留痕迹,一直追查了一个月到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才发现一点端倪。”
皇上看了牧璋一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谣言最开始的地方是城外的农民,而且据调查,他们这个群体似乎并不了解朝堂之事,这就十分奇怪了。
还有宋儿医馆出现的命案,闹到了府衙,却因刺史依据证据不足就偃旗息鼓了,反而是半月后又起了新的流言,说官商勾结,还隐晦的传臣有谋逆之嫌,更是当街杀了些乱说的人来增加民众骚乱。
最后就是副将江守仁被陷害醉酒侮辱了兵部侍郎之女。事发后我曾去府衙大牢问过副将,他自己也表示自己在进了客栈的一间客房时刚意识到不对就晕了过去,醒来就是那侍郎之女一副被玷污的场景。”
“仔细看,这些事的桩桩件件确是在针对你,但细想一下总觉得的有哪里不对劲。”皇上也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这时,一旁的董江茵却说了一句:“皇上还记得刚刚去世的毅王吗?”
胥烨顿时明悟,一切好像都变得顺畅起来。
从毅王痴傻、毅王妃故意现身找曲宋儿看病和发现密道,到曲宋儿向皇后说明,借此透露给朕,而后死亡,整个事件其实就是一个算计好的金蝉脱壳之计。
“这世上确实是有假死药,使用者在短时间内内息全无,与死人无异。”作为医者的曲宋儿也给出结论。
是了,如果毅王没死,那么现今的这些谋划也有了依据。
“只是,没想到,这季天临竟然是毅王的人,隐藏的真深。”牧璋感叹。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这毅王竟然借假死之计在暗中谋划。”胥烨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惊讶,反倒是思虑更多。
千方百计谋得的生机,为什么一定要用在报仇和谋逆上,曲宋儿等人应该是不能够明白的,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胥烨能懂。
帝王之位,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成功的机会,谁都不愿意就此放手,这是皇子们的执着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