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这一辈子没有参加过高考,是最遗憾的事。从这个角度来说,慕容丹丹二十岁的年华里,留下一个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高考,在炎热的六月里开始了。两天的紧张考试结束后,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填写档案。
王超此时也在教室里填档案,一个电话打来,中断了王超的工作。他把剩下的活交给了同学,就急忙乘车去了医院。
王天成打来电话,告诉王超,说其王元奎生病了,在县医院呢!要王超急忙赶去。在乡下,一般情况下是不去县里医院看病的,一旦到那里看病,往往不是小病。而这一次,也的确不出王超所料。王元奎害了大病。
王超叫了辆三轮车,让师傅以最快的速度开向县医院。
王超下车进到医院,只见自己父亲,不见王元奎。问了以后才晓得是其二姑带他去吃饭了。王天成说王元奎想吃油条,于是王超二姑就带他去了。王超没再仔细询问,而是出去寻了他们。王超二姑在医院大门外的小摊上给他买的烤红薯,两人正坐在那。王元奎吃着烤红薯,像个孩子。王超二姑帮他剥着皮,他吃着。吃的比较费力,但吃的很有味。王超知道,王元奎是喜欢吃红薯的。而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吃红薯。吃的最后一次的烤红薯。
王超走到桌前,问其二姑说,爷爷不是想吃油条吗?怎么吃起红薯来了。王超二姑说,本来他是想吃油条的,到这后又想吃红薯了。于是,王超从自己二姑手里接过红薯,给王元奎剥着吃。
转回医院,王超问了王天成,关于王元奎的情况。王天成告诉他后,王超带着王元奎开始做检查。因为医院看病机制改了,好多都是电脑程序操作,像挂号、缴费什么的,这些王超做起来比王天成更顺手些。王天成把钱给王超,他带着王元奎去做体检。
因为王元奎年事已高,再说身子也较为虚弱,所以王超扶着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王超怎么都想不明白,医院里的诊断区和体检区为何隔的那么远?是故意这样做?还是当时设计师的脑袋被门挤了?害自己扶着爷爷走了很远的路。一共就做个两项,一个是化验血,一个是做彩超。彩超的结果很快就拿到了,而血检却是要到下午才能领到。
中午,王超问王元奎想吃什么,结果他不想吃。王超去外边买了两份米饭,王超和王天成一人一份。王超二姑在临近中午时就回去了,说下午再来,可事实上她第二天下午才又去。那还是因为,第二天中午在医院对面吃饭时,王元奎突然昏厥了,手脚冰凉,一时间不省人事。打了电话给王元奎的两个女儿,她们才赶去医院。
下午血检结果出来了,王超带着那张彩超和它去让医生看,结果上午接诊的那个女的,下午有事来不了。无奈之下,王超只好找其他的医生,可惜的是,那些个“天使”们把各自的工作做的太好了,不是自己接的诊,不看诊断书。
“谁接的诊,你找谁去!找我不行,啊!我不会看。”那个戴眼镜的白大褂医生说。王超对他说,接诊的那个医生有事不来了,祈求他帮忙看下,他却告诉王超说他不会看,他也没办法。可是他的门上明明写着“肝胆胰内科”。在多次祈求无果后,王超又到了另一个医生的办公室,让他帮忙看下。他告诉王超,情况比较复杂,让王超拿着结果去找医院的主任,并征求他的意见。
王超把王元奎交给王天成,带着结果去找了主任。主任看了结果,问,“你是家属?”王超告诉他,自己是患者的孙儿。他问王元奎的儿女有没有来,于是王超把王天成叫来,连同王元奎一起过来了。主任说老先生的情况,他们这种地方医院的检查仪器太过落后,检查的效果不好,最好还是到市里,省里仔细检查一下。
他大致讲了下王元奎的病情。然后,王超和其他人带着王元奎先回了家。王超感觉王元奎的病的确不轻,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而这恐惧最终也把王超推到了极度伤心的地步。
王超是一个始终坚持要给王元奎看好病的人。也是一个唯一没有经济能力的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王超始终坚持给王元奎看病。但是,王超想,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是个把亲情看的比金钱更重要的人。
晚上,王超和王天成商量了一下,决定通知王元奎的其他儿女,一起商讨如何把王元奎的病给治好。王超打电话,给他们说了。在电话里,对方说的都是挺好的。听着让人觉得心中无限温暖。
王元奎一共七双儿女。四个儿子,老大王和涛,老二王天成,老三王和军,小的王和随。另外还有三个女儿,最小的是捡回的王和言。老大王和涛多年前外出务工,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后来王元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第二天,孙倩和符倩执意要先在县医院给王元奎再看下,任凭王超怎么和他们讲,一定要再县医院瞧瞧。无奈之下,只好带着王元奎又到了县医院。把昨天的结果又让那个主任当着她们的面,当然,还有王超大姑二姑她们,又把情况说了一下。最后,王超扶着王元奎走到医院门口,他们所有的人都跟了出来。王超二姑父带着他的小孙子在门口戏耍,大姑父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王超让王元奎坐在台阶上,望着他的那些个儿女们。
有人开始说话了。“咱伯这病咋整?”大家你一言他一语的在那争论着。而王超,则是时不时的插上一句。最后王超坚定的说,这病一定得治。在王超的多次表态下,他们同意让王元奎去省里再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