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茯苓打着哈欠从榻上起来,看着外面天色已晚,不禁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阿狸,你又睡了这么久,我又被你拖累了。”
(小阿狸:......)
她推开内室的门,便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君北城正坐在外面的案桌旁办公。
桌上放着热腾腾的安胎粥,清雪正在摆放汤匙。
一见到茯苓,清雪露出得体而恭敬的笑容:“娘娘您醒了,真巧,粥正热呢。”
话落,清雪搀着茯苓的胳膊走到桌旁。
茯苓拍了拍清雪的肩膀,浅笑:“睡了半天了,粥先凉一会儿,我活动活动。”
清雪点头,便不再打扰两人,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过来。”君北城向她招招手。
茯苓慢吞吞的走过去,看到桌上大红色的请柬,蹙起眉头:“你在忙什么?”
“写请柬。”
“写什么请柬?”
君北城一丝不苟的捏着毛笔,他的字迹磅礴大气,十分好看:“当然是炫耀我儿子出生的请柬,送给萧景离,请他来喝满月酒。”
“......”
茯苓从桌上拿起一份君北城写好的请柬,大红色的请柬上雕刻着绝美的龙凤祥纹,用金丝勾勒的边框奢侈至极,再配上皇帝的御笔...
茯苓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摸了摸君北城的脑袋,非常认真严肃的地问:“你没发烧吧?”
他白她一眼:“我好得很。”
“距离你儿子出生还有两个月呢,忙活这么早做什么?”
“不就是纳个妾么,他还提前递份请柬,”君北城显然是有不满的,冷笑,“不妨让我来教他如何做人。”
茯苓一瞬间无语:“你是不是嫉妒他结婚啊?”
“对,”君北城蘸了蘸墨,很坦然的承认,“我就是见不得他好。”
“他哪得罪你了吗?”
君北城直直的盯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茯苓一脸黑线,将请柬丢在了桌上,说:“我嫁都嫁给你了,人家也要娶其她姑娘,何来情敌一说?”
“那他为何递来请柬膈应我,还只有一份请柬,而且是送给你的,这不就是挑事?”
“可能只是想通知咱一声,没有你想的那么套路。”
君北城睨她一眼,像个孩子置气似的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放:“穆茯苓,谁是你夫君,你要向着谁说话?”
“好好好,你写你写,”茯苓知道他倔脾气又上来了,懒得理会他,“我去喝粥了。”
君北城一把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宠溺的揉了两把她圆鼓鼓的小肚子:“和我一起写。”
“两个人怎么一起写?”
“就这样,”君北城揽着她的肩膀,用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共同抓着毛笔,“这样写才有心意。”
“你自己玩儿吧,”茯苓嘁了一声,起身慢吞吞的去桌旁喝粥,“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置气。”
“我三岁。”
“......”
见她不再理会自己,君北城又拿起一份空白的请柬,竖起毛笔继续写。
茯苓搅着小碗里的安胎粥,目光投向窗外,静静看着如此朦胧的月亮。
微风卷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时间过得真是快,眨眼的功夫,她都是快当娘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