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白先是一怔。
随即,他唇角露出微微向上的弧度。
这个小丫头,脑瓜灵活得很。
他应该习惯才对。
她虽然张牙舞爪,行事多半依着小暴躁的性格来,却是对事不对人。
并且对一切有着超脱凡俗的理解和实践能力。
桑夏忽然痞里痞气的翘起二郎腿,支着下巴凑近君舒白,俏皮挑下眉:“你怎么不好奇,我想到个什么点子?”
湖边风有些大。
“什么?”君舒白鬼使神差的揉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发,唇角含着温柔的一抹弧度。
桑夏立刻缩回了脑袋,两手抱在头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第二次了,离公子怕不是爱上机智可爱聪明伶俐美丽动人大方善良贤惠的我了吧?!我虽然优秀,但压力会很大的!”
君舒白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馨香的余温。
那种陌生的情愫,于指尖微微发烫,顷刻间顺着血液游走到了四肢百骸,湮没在那一瞬间的悸动之下。
“开个玩笑,”桑夏怕他尴尬,笑着拿了块桂花酥填到嘴里,然后自然的拍了下发顶,“我就知道这风嫉妒我美丽的发型,非得吹乱才作罢,连离公子这般温润的男子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君舒白低眸看向少女璀璨纯净的眸子。
她眉眼微扬,笑靥如花。
一颦一笑间都透着与普通女儿家的非同寻常。
嗯,解婚书没有给她。
想到未来会与她同行,他凝视良久才收回视线,悠然道:“想了什么点子?”
桑夏清了清嗓子,徐徐道:“丝绸,我想在汴梁搞一下丝绸运营,你觉得如何?”
他拖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怎么想起运营丝绸了?”
“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离公子你看,汴梁的皮坊很有名气,于冬而言,国内百姓几乎穿的都是汴梁的皮裘。”
桑夏捻着自己的狐裘,继续道:“皮坊裘衣的旺季几乎都是在秋末冬初,一旦开春,这汴梁的皮坊就萎靡不振,大多依靠的都是田耕或者小门生意维持经济,这就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在等人补。”
“你的意思是,经营丝绸,以此来弥补皮坊过后的商业萎靡?”
“对。”
君舒白指出了难点:“丝绸最主要的步骤,拉蚕丝,若要大规模经营,意味着要家家户户养蚕抽丝,蚕茧喜温,而汴梁偏北,气候冷燥,适宜吗?”
“所以我说汴梁最合适,”桑夏指尖敲了敲石桌,思忖片刻,抿唇认真道,“开春之后,汴梁城气候就会慢慢暖和起来,这正是皮坊开始淡化视野的时候,丝绸也可以做起来,直到气候不再适合养蚕,皮坊的季节又到了,这样一来,汴梁城岂不是一年四季都会红火?”
“但是现在是冬季,距离开春还要很久,”君舒白眼前一亮,他很欣赏她的这个点子,但还是一针见血的说,“可是,这样你一个月之内,肯定一个铜板赚不到。”
“操!”
桑夏恍然大悟,雷劈似的表情,一盆冷水就这么哗啦啦的泼在了她刚燃起的斗志上!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辛苦半天,不是给百姓们找矿源的渠道,就是给他们找经商的路子。
她呢?!
这半天,她的脑子呢?!
君舒白忍俊不禁,她最好永远别赚到钱。
这鬼丫头脑子挺灵活,看气候来交叉经营皮坊和丝绸,着实农桑改革的好法子。
况且汴梁以皮坊著名,想来再运营丝绸,也会很得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