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热闹非凡。
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
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西凉百姓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望江楼,郢安出了名的大酒楼,素日里客满为患。
茯苓百无聊赖地坐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趴在栏杆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奇了怪了。
这都几时了,按说也该是时候了呀。
这上骑营怎么还不经过朱雀街,离歌那厮到底去哪了!
时间缓慢流逝,度日如年的穆茯苓几乎快睡着了,视线模糊的等待猎物出现。
一声清厉的声音突然响起,白色的骏马扬起雪白的马蹄,踏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蹄声铿锵,将十多名随从远远的甩在后面。
为首的就是上骑都尉,姜氏离歌。
荣国侯府的世子爷,性格出了名的桀骜不驯,狂傲不羁,俨然一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乌衣子弟。
皇室宗亲,武功高强,身骑白马的离歌,仿佛一抹浓烈的血色,透着一股子的不羁和张扬。
一袭大红色锦袍在风中肆意摇摆,面如玉冠,唇如点绛,三千青丝随风飘在肩后。
他如鬼斧雕啄的脸庞之上,一笔一画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一个比女子还要妖艳的男人。
马蹄声如逼近的鼓点,气势如虹,街道两旁哗然起来,不少年轻女子红了脸的看着他们飞过。
这阵仗,茯苓倒吸一口气,啧啧称叹。
看来要下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了。
在这郢安城,只要你找个人多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消息,灵通到不能再灵通。
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武功没处使,茯苓看了看楼下一个没有人的空地,拍了下栏杆腾空跳了下去。
后面的店小二吃惊的端着碟子,目瞪口呆的僵在了原地,嘴里还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的桂花糕……”
空中跳下来的茯苓恍如一个白色的蝴蝶。
在所有人大惊失色中。
她成功的跳偏了,嘭的一声栽倒在朱雀街的一个小摊上。
稀里哗啦的东西砸地声,小贩支起的棚子也倒塌了。
茯苓狼狈地从一堆绫罗绸缎里爬起来,顾不上腰酸背痛的站了起来,不停抱拳赔礼。
围观的百姓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看着从楼上摔下的姑娘不停的转圈,以为摔傻了。
“姑娘你没事吧。”
“对啊,摔到哪儿没有?”
周围不少好心人上前想要查看情况。
茯苓只好揉了揉脖子尴尬的笑了笑,立马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了小摊老板,抓紧斗笠,仓皇逃走了。
太丢人了……
直到跑远以后,茯苓才慢慢停下步伐,坐在一个角落里查看自己的伤势。
早知道就不逞能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明明有楼梯可以走,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掀开广袖,茯苓懊悔的看着一片又一片的青紫,白皙的胳膊上竟然摔出这么多伤痕。
“哎你们听说了吗,姜都尉这次去太子府是为了找一幅画,”远处一群人堆中讨论着,“具体什么画咱就不清楚了。”
“是吗,那得是什么画啊,看来咱们殿下还有收藏名画的爱好呢,真不错。”
茯苓立刻站了起来,顾不上伤势跑到人群里,看着那个说话的布衣百姓问道:“你是说,姜离歌去了太子府?”
那个布衣小伙诧异的看着她,摸不着头脑的点点头,回答道:“对啊,我是听我表哥他们——”
话还没说完茯苓就道谢离开了。
留下一群人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人好奇怪。
茯苓以最快速度跑着。
太子府可不就是她家吗,去那的路还有比她更熟的吗?
只是不知道现在走最近的那条小道还来不来得及赶在离歌前面到达。
只要拿到那副画,他进京的目的不就一清二楚了吗,留住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