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滚烫的泪,可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砸了下来。
我现在好想抱抱她。
看,我自己多么没出息,果然不适合当太子是不是。
似乎全天下的寒风都聚在这里了吧,而我穿薄薄的单衣,就站在台阶前,看着她走到我的身前。
“琉璃别怕,我来找你玩啦,”她擦了擦我的泪,拉起我冻僵的手,往寝殿里走着,嘴里不忘小声嘟囔,“原来你住这里,害我把皇城的墙头翻了个遍,噗……”
我感觉到了,是她的温度。
她掌心的温度像我的解药一般,从四肢百骸穿进我的心脏,进而温暖遍我的全身。
我跟着她一起走进漆黑的寝殿。
可是这一次,哪怕没有任何灯光,我一丝丝的恐惧感都不复存在。
因为,她就像我的灯。
我想,她应该是上天派来解救我的吧。
因为遇见她的时候,正好是我人生最艰难,最绝望的一段日子。
在我最怕冷,最绝望的时候,她总是毫不犹豫的握住我的手,给我一个掌心的温度。
用她最真挚的语气告诉我,琉璃,别怕。
记得以前有人问过我,什么是依赖。
当时我是沉默的。
现在,她就走着我的前面,我忽然间明白了依赖对我的含义。
就像房间一片黑暗,我下意识的动作竟不是去找灯,而是去找她。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上天似乎就注定了我与她此生的爱恨情仇。
也似乎注定了这辈子我要绵延无期的和她纠缠下去。
她拿出她怀里的火折子,点燃寝殿里的一盏灯,呼的一声吹灭火折子:“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吗?”
我点头。
“抱歉啊,白天阿娘罚我抄了一些无聊的东西,一直逃不出来找你玩儿。”她笑着吐吐舌头。
我微愣,她的笑太吸引人。
她直接坐在檀木圆桌前,拿起瓷杯,提起桌上的茶壶倒着茶水,抬头就是一杯。
一饮而尽的那种。
我奇怪,她怎么不像其他女孩子一般,规规矩矩的坐姿,然后文文静静的品茶抿茶。
她一连喝了三杯茶,终于放下了那个茶壶,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说:“也不知道几更天了。”
我回过神:“大概三更了。”
“那还早,那还早,”她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寝殿里走来走去,看着远处的床榻忧思,“嗯……你介意我和你挤一挤嘛?”
我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她抱着拳笑了笑:“不介意就好,我猜也是,琉璃兄你的床那么大,睡三四个都没问题。”
她一副风流倜傥的小模样。
我愕然,如果当时张嘴的话,我想我的嘴里可以足足塞下几个鸵鸟蛋。
“你……不会介意吧?”见我一直不动,她挠了挠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不介意,”我都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什么摇头了,还很大方的指了指自己的床榻让她睡,“你的阿爹和阿娘如果发现你不在家,会生气吗?”
她立刻开心的扑到我的床榻上滚了两圈,两脚在床榻外面晃啊晃,仰着头看着上面垂下的帐帘,说:“他们当然生气,但他们也知道我皮惯了,晚上会在家睡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