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皱着眉用力掏着耳朵,他整个人被打得不轻,鼻青脸肿的,好像胖了一圈。
“狗娘养的,你们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了?!”
“说话啊,怎么没人说话!”
他什么都听不到,肥胖臃肿的身体不断扭动着,手指甲里抠出了沉甸甸的耳屎,被他下意识抹在了旁边的地上。
可是他明明感觉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淡淡的龙涎香气,应该是个男人。
“我上面有人,你们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张员外抬起胳膊往四周指着,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威胁道,“他娘的,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离歌抽搐了下嘴角,好想再踢张员外一脚啊。
怎么办,他的脚已经痒痒了!
“狗~日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张员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未知的恐惧像魔鬼一般缠绕着他,压迫的他无法呼吸,“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高座上,君北城漂亮的眸子半眯着,三根手指执着茶碟,青碧色的碟子在白皙的手中如春水映梨花。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微凸,曲线优美。
雾气氤氲间,男人轮廓硬朗冷艳的五官表情看不出喜乐。
他似没听到那些粗鄙之语。
整个殿内除了张员外的谩骂声,没有丝毫杂音。
气氛紧张的快要滴出水来。
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着,这里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一旁的姜侯爷抿着唇,也不敢搭理胡言乱语的张员外,一颗心绷得紧紧的,生怕君北城猛的将那个茶碟一摔。
他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殿下向来喜怒无常,他的心思谁能捉摸的准。
张员外依旧在哗众取宠的谩骂着,声声不息——
茯苓坐在君北城旁边的高座上,单手托着下巴,一门心思的悟着桌上摆放的茶道。
半晌,她漫不经心歪着头看向君北城,唇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嗓音懒洋洋的:“他应该是听不到我们说话了,为什么不惩罚他。”
姜离歌心底默默给茯苓竖了个大拇指。
说得好!
在大秦,能和三哥推心置腹说话的,只有猪头。
君北城停下摇晃茶碟的动作,指尖定格在茶碟杯壁上,似回过神一般。
他单手撑在茯苓座椅的后侧,架起的臂弯似将她圈住一般,微微低眸和她平视。
距离很近,姿势暧昧。
他眼仁中,映着穆茯苓白净惊艳的五官。
少女不知所以然的抬眸看向他。
茯苓觉得君北城黑色幽邃的双眸里似乎有漩涡,要把她吞噬一般。
他那一双平静幽沉如寒潭的眼仁,漆黑无比。
“我脸上有答案吗?”她问。
对于她的问题,君北城思索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开口道:“不着急。”
茯苓闻言一愣,突然想了起来张员外的话,眸光微闪:“你是想让他把上面的人供出来?”
君北城抬手为少女抿了抿耳边的碎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淡淡笑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