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君北城一副对那些纸兴趣盎然的模样,扬了扬眉梢,整个人透着一丝慵懒的贵气,“夏延,拿来看看。”
“是。”
夏延领命,很快便将那些纸张递给了君北城。
李侍郎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着背。
那些纸张如地狱索命的魔鬼,让他瞬间想起自己平日里用赋税压榨的那些老百姓。
桌子上,茯苓整理着一张张老百姓们的血.书,那上面醒目的字眼如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眸。
一张又一张……
上面尽是对李侍郎的控诉,私自过度赋税,无情的摧残着一个又一个贫穷的百姓之家。
有的甚至家破人亡,只好贩卖子女来换取一丝存活的希望,整日活在惶恐之中。
茯苓翻了几张,便看不下去了。
“殿下,殿下,”李侍郎眼神犀利的捕捉到了太子妃不满的表情,立马跪着爬到高台之下,语无伦次的解释道:“这些都是他栽赃下官的啊殿下,是他随便找几个人写几张纸来搪塞您的,殿下您定要明查啊,下官哪敢压榨老百姓们,您平日的教诲下官一直是铭记于心的!”
君北城对他的说辞倒是很意外,单手撑着头看向李侍郎,流水墨发倾斜下来,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李大人过于紧张了,”君北城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打量起李侍郎惨白的面容,说,“君子向来坦坦荡荡,若真是两袖清风,何须为几张纸忧心,对么?”
“对……对……”李侍郎点着头,浑身筛标似的抖成一团,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殿下您是英明的,下官相信殿下……相信殿下会明查的……会的……”
下一刻,清风便拿出了一沓房契地契放在了君北城面前,淡漠的眉梢结上冰霜,恭敬道:“主子,这是属下这几日找到的契书,契主皆是李大人。”
君北城不由拧起了眉头,看着那一沓厚厚的房契地契,若有所思的看向清风,斥责道:“你定是寻错了,李大人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哪会有这么多契书。”
“属下审查了数遍,确定是李大人名下的。”
李侍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脑袋一阵轰鸣,舌头微住了,呼吸也窒息了!
那些契书可是他摸爬滚打半辈子的心血啊!!
怎么会被清风找到?!!
他像发疟疾似地浑身哆嗦开了,两条腿似乎变成了面条,不知是气愤的还是惧怕!
君北城面无表情,说:“拿着这些契书,让李大人看看,可否是他名下的。”
“是。”
清风将那厚厚的一沓契书全部递到李侍郎面前,一张张翻给他看,语气毫无温度:“李大人,您可看准了,这里面的契书,是否是您名下的?”
李侍郎整颗心都在滴血,头皮发麻的看着自己的那些房产地产,两眼饱含泪花的摇着头。
“不……”李侍郎死死的咬着牙,浑身剧烈的颤抖,怒急攻心,一口淤血直接喷了出来,“不是我的!”
“看来是我弄错了。”
清风微勾唇角,将那些房契地契全部收回,毕恭毕敬地放在了君北城手边。
“殿下,”李侍郎目光死死的盯着君北城手边的契书,五脏六腑好似被重击了一般,心疼的快要死去,“下官真的是无辜的,望殿下明查!”
说着,李侍郎又吐出几口血,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炸裂了!!
君北城看着李侍郎激动的模样,点了下头,对他淡笑道:“李大人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秦的律法自然不会委屈了任何一位清廉正直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