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经过九道延廊十座亭台才到达坐落在湖心的留香院中心。小厮前去通报,李钰便站在门前等待。他望着这一池秋水,曾经满湖的荷花早已不在,湖边倒是种满了金色的金丝菊,金灿灿地摇曳在秋风中,哪怕轻轻一触就会折断。
“小公子,小公子!怎么傻愣着,侯爷召唤你呢!”身后传来小厮的叫喊声。
李钰立即应声,笑道:“我不就在这儿吗?你也不必着急,侯爷若是怪罪,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小厮也不好再说什么话,毕竟眼前这位如谪仙一般的童子,飞升成主子不就迟早的事,他哪敢得罪呢!便低头不敢看李钰,恭敬地引路。
耳边传来一阵嬉笑声,眼前是一场活色的春宫。一位身着官袍的四旬中年男子,半卧在榻上,左右各拥着一名俊秀小童,左手摸着一黄衣小童的胸脯,引得那小童细细地笑,涨红着一张小脸;右手揽着另一绿衣小童的腰肢,时不时小掐一下,听得小童一阵阵娇喝。中年男子衣衫半露,还有一粉衣小童趴在他身上,轻舔着他的胸前的两点小樱桃,自己发出一阵荡漾的呻吟。
李钰面色一抽,尴尬地撇过头,却看见那与红绸争论过的大汉正坐在中年男子对面,怀抱着双臂,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场活香火辣的场面。李钰仔细地瞧中年男子与大汉,拿来与之相比,发现那眉目间却是有些相似。
李钰眼中的瞳孔一缩,心中暗道,黄志裕,黄志裕,他分明还有一个亲哥哥。他这亲大哥,长年流浪在外,花钱如流水,倒是结实一帮江湖好汉,在外传言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此大汉,怕是那黄志裕的亲大哥,黄志富罢!既是如此,黄志裕好办,这黄志富在一刻便是这一刻倒也是刺手了!
“见过安逸侯!”李钰敛眉朗声,站得笔直,并不作揖也不曾下跪。
李钰稚嫩的童音回荡在留香院内,引得众人身形一顿。只见那趴在黄志裕身上的粉衣童子娇笑道:“爷,我们的新弟弟到了!”
黄志裕邪笑着,还未看向李钰,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粉衣童子的小脸,“喔?说得酸溜溜的,难道他比得上我的粉儿不成?嘿嘿嘿!!”
见那粉衣童子红了脸,继而软趴趴地伏在黄志裕的胸膛上,娇声道:“爷,你就是抬举粉儿了!在爷的心,粉儿连畅心哥哥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呢!”
黄志裕指尖的停顿,脸上变为僵硬的笑容,再看看现在心不在焉的童子,顿时没了玩的兴致。转而拢了拢衣袍,从榻上走了下来。耳边便传来黄志富爽朗的笑声。
“大哥果然好福气!这美貌少年、小童一个个都能主动走进你的府内!可怜我啊,这么多年连个处子都不曾碰到!”
黄志裕扭头看向黄志富,眼神不经意扫过李钰,只觉得惊鸿一瞥,仿若天人。再仔细看去,只是个小童,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那里,眉目轮廓精雕细琢,简直掉落人世间的仙人。黄志裕觉得,若他给这孩子换上一身白衣,只怕就要乘风而去了!
许久,黄志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就是江家给我的,……人”黄志裕本想说礼物,却觉得是亵渎这样的孩子。
李钰淡然回道:“是的,大人!”
“你,看着我!看着我!”黄志裕神情略显激动,那双手差点就要碰到李钰,却被李钰巧身躲过了。
李钰微微抬起眼帘,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一对墨玉,不冷冽,是一种温馨的凉意。对视着这样的一双眼睛,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安。
“眉如远黛,神若青莲。我唤你莲心,可好?”黄志裕开口,不问李钰本名,就直接给他改了名字。
李钰不回话,旁边的黄志富倒是插进话来,“我弟弟取得自是好名字!不过,志裕啊,你就不能让一点给哥哥我享福享福?”
黄志裕见状,连忙挡在李钰身前,喊道:“人呢?人呢!都死去哪了?”
门外听到喊声的小厮急忙跑上前来,跪下,“侯爷,有什么需要的?”
黄志裕警惕地盯着他的哥哥,吩咐小厮道:“把莲心送到畅心对面的居所,好生伺候!”
小厮见他们家大人把一个红袍童子往他们一推,他们立即起身应是,拥簇着李钰出去了。
黄志富见自家弟弟这好笑的行为,忍不住哈哈大笑,“志裕,你别瞎担心了!我可不是问你讨要这小童子!”
黄志裕听到他这样说舒了一口气,说道:“哥哥,你就说吧!除了畅心和莲心,其他的,你就随便挑!”
听到这话的黄衣、粉衣和绿衣童子都吓得黑了脸,连忙跪在地上,黄志裕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我要的是,送莲心进府的小丫头!好像叫,叫红绸来着的!”黄志富挠头说道,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弟弟我应了你就是!现在,哥哥你说的那个丫头还没那么快出府,弟弟现在就吩咐人把她捉来就是!”
“不会有什么麻烦吧?”黄志富问道。
黄志裕倒是笑了,“哥哥莫担心!我安逸侯的规矩,踏进了府的东西,除了我不打算留下的,没有一个能走得出去的!江家既然让她送人来,本就存了送我的心思!”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我兄弟好啊!哈哈!”
随即,两兄弟在房内哈哈大笑,这笑声害得屋外的奴仆门心间一颤一颤地!
李钰被小厮拥簇着快速往东面走着,他记得东面的住房是最好的,那里曾经是他的卧房。
“莲心公子,到了到了!就是这里!这里明天就挂牌匾,就叫莲心居!”小厮兴奋地对李钰说道。
李钰倒显得心不在焉,他看见庭院对面的房子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字体间行云如水,却处处蕴含着杀机。那三个大字就是,畅心居。
李钰看着对面,问道:“那块牌匾是何人所写?竟写得如此好看!”
“回公子!那是畅心公子写的!”小厮回道。
“喔?如此啊?我倒觉得畅心这名字不适合他!”李钰说着,迈步往畅心居走去。
待小厮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钰已经走了过去。小厮急忙追过去,喊道:“莲心公子,不能过去啊!畅心公子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了!”
李钰才懒得理小厮的话,步子不曾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对着近在眼前的房门,猛然推开。
见到半个房被书籍占住,书桌上悠然竖起一个人头,皱着眉看向闯进来的人,见到来的人神情一愣。李钰看见书桌上的那颗头也是一愣。俩人一口同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