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那边一片儿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孩子,听了喊声,二话不说,慌忙扔了手里的工具,四散着跑着。
沈若初朝着那边看了过去,那边是一片草丛,几个框子,木棍,还有麻布袋子,就这么散在地上,说不出的慌乱。
厉行半眯着眼,拉着沈若初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对着四蹿的几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喊道:“都给老子在原地站好了!”
这一嗓子一吼,原本还四散着跑着的孩子们,立马就停了下来,一个个立在原地,军装的扣子敞着,虽然是标准的军姿站着,目视前方,一个个瞧着却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若初被这一圈的孩子给逗乐了,没想到军营里头还有这样的一幕呢。
厉行走了过去,来回的瞧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孩子,脸色冷的不行:“瞧瞧你们几个东西,一个个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他好容易把沈若初给带过来一回,想跟沈若初显摆显摆自己的兵,谁知道一个个把他的脸都给丢尽了。
几个孩子,紧绷着脸,没敢接话,任由着厉行骂着。
厉行目光愈发的冷沉了:“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是谁的兵!”
“少帅的兵!”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喊道。
厉行差点儿没气坏了,朝着几个孩子吼了回去:“老子还不知道你们是谁的兵啊?老子问的是,你们是跟着谁的?一个个的,全都给老子军法处置!”
厉行的话音一落,外头进来的林瑞,连忙一路小跑着过来,对着厉行喊道:“少帅,少帅,今天是休沐日,几个孩子没回家,放松一下,您别生气。”
按照军政府的规矩,军营的兵,半个月才休息一天,这几个孩子才被招过来,显然是不懂规矩,冲撞了厉行的。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瞧着一帮被厉行吓坏的孩子,伸手拉了拉厉行,对着厉行小声说道:“厉行,林瑞都说了,今天休息,你就别吓唬那些孩子了。”
瞧着一个个挺怕厉行的,还真怕厉行把几个孩子给吓出好歹来了。
“还是孩子呢,你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厉行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对着几个孩子摆了摆手。
几个站着的孩子,立马四散着离开了。
厉行瞧着那帮孩子留下的东西,箩筐,竹棍,还有玉米,这显然是抓鸡的。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拉过沈若初,对着沈若初说道:“若初,走,跟着那群小子吃好吃的去。”
这几个小子,肯定趁着厨房休息,抓了鸡,自个儿去烤了。
一听沈若初眼底闪了光亮,中午只在沈家随便对付了些,这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沈若初点了点头,跟着厉行一起去了。
两人到了洋楼后面,果然就见那几个小子刨了土坑,正在生火,几个人见厉行和沈若初来了,差点儿没哭了:“少帅又来了,少帅又来了!”
几个孩子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扔了东西就跑,生怕厉行把他们几个拉起来给军法处置,你说今天的运气真背啊。
休沐日不想回家,可是哪哪都能遇到少帅了,阴魂不散!
沈若初看着四蹿乱跑的几个孩子,还真是同情,厉行也是的,非跟几个孩子过不去。
厉行瞧着那些孩子把东西给扔了,眼底透露着满意:“初儿,你今儿可有口福了啊!”
说着话的时候,拉着沈若初过去,就见一个不大点儿的盆里头放着一只已经清理干净的鸡。
旁边是刨好了的坑,这简直就是白便宜他们了。
沈若初看着眼前的只是处理干净的生鸡,哪有什么好吃的,厉行根本是在骗她,沈若初抬起头,忍不住蹙着眉:“你不说带我来吃好吃的吗?还说我有口福,骗人!”
她就没看出来口福在哪儿,厉行倒是跟她说过,他吃过生肉,但是现在好好的,厉行总不能还让她跟着他吃生肉吧?
沈若初委屈的模样,很是可爱,惹得厉行忍不住大笑起来,拉过沈若初亲了几口,明明是该撒娇的年纪,可沈若初却比谁都稳重,这一点很不好。
被厉行给偷亲,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便听到厉行笑着回道:“谁跟你说,我骗人了?”
说话的时候,厉行拿过旁边的盆里头被清理好的鸡,又将那些孩子留下的作料,一溜烟全都塞进鸡肚子里头,又给鸡身子抹了些油,有模有样的,让沈若初瞪大了眼睛。
满是崇拜的看着厉行,她以为厉行会做菜已经很了不起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手呢。
厉行一边摆弄着,一边对着沈若初问道:“吃过叫花鸡吗?”
“没有。”沈若初乖巧的摇了摇头,她一直在国外,对这个还真是不知道的。
厉行嘴角勾了勾:“一会儿就让你尝尝。”
他们打仗在外头的时候,没有地方吃饭,就弄了野鸡这样烤着,今天算是在沈若初面前露一手了。
说话的时候,厉行把处理好的鸡,包上牛皮纸,裹上泥,塞进刨好的坑里头,又给重新埋上坑,支了火在上面。
沈若初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就和那次陆以宛教她烤鱼一样。
两人就这么等着,厉行又去厨房找了黄瓜出来,洗净,递给沈若初,对着沈若初道:“这东西要些时间等,但是好东西,都是要费时费力的。”
沈若初点了点头,一边吃着黄瓜,一边和厉行一起等着。
“你们两在干什么呢?”陆以宛来的时候,就见厉行和沈若初坐在火边儿,厉行看着过来的陆以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这好不容易,能和沈若初单处相处一会儿,陆以宛就上赶着来了,还真会掐时间。
沈若初见到陆以宛的时候,高兴的不行,上前拉着陆以宛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厉行帮我烤了叫花鸡,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吃。”
陆以宛听了沈若初的话,脸上满是笑意,高兴的不行:“是吗?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她去军政府找厉行,林帆说厉行来了军营,她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还有这口福呢。
“是呀,你是闻着味儿来的吧?”厉行没好气的对着陆以宛说道。
沈若初朝着厉行瞪了一眼,怎么说话呢?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
旋即,沈若初拉着陆以宛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陆以宛冷眼看着厉行,瞧瞧那德行吧?
每次只要坏了厉行和沈若初的好事儿,厉行就是这副不得了的德行。
“陈岘玉回肃京?你怎么有空来?”厉行没好气的回道,这几天陈岘玉在迷城,陆以宛可是天天的陪着陈岘玉,根本没有时间做别的。
想来陈岘玉是回肃京了,陆以宛才有这个时间。
沈若初不由被厉行给逗乐了,陆以宛冷着脸:“厉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来是有事儿跟你说的,你要是觉得不想听了,我就走人,你别后悔就行。”
她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了厉行好的,可是厉行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不领情,亏得她白为他着想了。
说话的时候,陆以宛已经站了起来,作势就要走,沈若初慌忙拉住陆以宛,对着陆以宛劝道:“以宛,你就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有口无心的。”
若是真有什么事儿被耽误了,那可就麻烦了,若是情报上的事儿,那就更麻烦了。
陆以宛看着沈若初,对着厉行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看在若初的面子,才不跟你计较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说完,陆以宛这才再次坐了下来,沈若初瞧着这两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斗一斗嘴的。
陆以宛坐在厉行对面,看着大火不停的燃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陆以宛沉默了,厉行倒是有些好奇了。
顺手点了根雪茄,厉行看着对面的陆以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说有事儿找我吗?现在又不说了。”
突然不闹腾的陆以宛,让厉行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就跟不是他认识的陆以宛一样。
沈若初转过头看向陆以宛,轻声开了口:“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总觉得陆以宛是无所不能的。
至少是女人里头,少有的能干,爱玩归爱玩儿,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陆以宛看着沈若初,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确实有难事儿,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了,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她才来找厉行,希望厉行能有办法。
“什么难事儿,你说吧,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总归是可以解决的。”沈若初握上陆以宛的手,看着陆以宛脸色难看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忧心起来。
陆以宛看了沈若初一眼,却是对着厉行说的话:“陈岘玉想让我跟她回肃京,做督军夫人。”
她也觉得很意外的,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陆以宛的话,让厉行的脸色一白,不由目光冷沉了许多:“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