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了,宾客们纷纷离开。一时间,幻影移形的闪烁光芒如星星点点般在广场上被点亮。艾伦与几乎已经不省人事的安东尼坐在人群的最外围,一直在等待戈德斯坦夫妇。或许是戈德斯坦夫妇还有一些事吧,他们俩直到客人散尽才终于等到了他们。
“小伙子们,我们该回家了。”戈德斯坦先生口齿清晰的说,虽然他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但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醉醺醺的样子。艾伦恍然的点了点头,果然安东尼之前说的是醉话,戈德斯坦先生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酗酒呢。
“爸爸……妈妈?”听到戈德斯坦先生的声音,安东尼扶着桌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宴会结束了吗?可我觉得我还能再喝几杯。”
“亲爱的……”戈德斯坦太太捂着嘴担忧的说道:“你今晚已经喝的够多了,再喝下去的话,明天你就无法按时的赶回霍格沃兹了。”
“男子汉多喝两杯没什么。”戈德斯坦先生爽快的笑到,他冲着安东尼说:“酒虽然是一件好东西,但却不能让它们耽搁了我们的正事,不能按时履行自己的职责,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醉汉,安东尼,大声的告诉我……你是一个男子汉,还是一个醉汉?”
“我是男子汉!”安东尼半梦半醒间,扯开嗓子大声喊到。
“很好。”戈德斯坦先生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到你学期结束回来后,我们再好好的喝上一天。”
“没问题,爸爸。”安东尼爽快的说,“下一次我一定要喝翻你!”
“哈哈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戈德斯坦先生和安东尼就这样勾肩搭背的离开了,落在后面的戈德斯坦太太用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说:“他们父子俩一直都是这样,为此我可经常头疼不已。”
“可他们的感情真的非常要好,不是吗?”艾伦笑着说。
“是啊。”戈德斯坦太太微微一笑。
艾伦随着戈德斯坦一家,再次乘坐来时的那辆马车,沿着漆黑一片的乡间小路,向戈德斯坦家返回去了。
点着火烛的车前灯在随着马车进行有规律的摇摆,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透过车窗,艾伦隐隐约约看见了守护在马棚附近的庞洛克,它们依靠在伏地的马匹身上,慵懒的打着瞌睡。
在穿过那片结界后,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戈德斯坦家便到了。
推开门,灯光瞬间点亮,戈德斯坦先生脱下帽子与外套,刚刚走到客厅的沙发边时,就立刻重重栽到了下去。
“呼……呼……”戈德斯坦先生两条腿耷拉在沙发扶手外,上半身埋在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戈德斯坦先生这是……”艾伦扶着安东尼,惊讶的问。
“他喝的酒可一点儿不比安东尼的少,只不过他有这种天赋,能将自己的醉态隐藏的很好。”戈德斯坦太太见怪不怪的说到。“能麻烦你帮忙将安东尼扶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吗?”
“没问题。”艾伦扶着安东尼向楼梯走去,他再上楼之前还看了沙发边的戈德斯坦太太一眼。
“我能处理的,你和安东尼去休息就行了。”戈德斯坦太太领会了艾伦的眼神,让他不用在意。“你的房间还是安东尼隔壁的那间。”
艾伦恍然的点了点头,这可是魔法世界,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他将安东尼一路扶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里,衣服也没给他脱,草草就给他拉上了被子。
“别走,艾伦……”安东尼含糊不清的说道:“再陪我喝上一杯,霍格……霍格沃兹里可不允许我们随便喝酒……我都快想它们想疯了。”
艾伦只恨现在自己身边没有一部智能机,不然他一定要将安东尼现在的样子录下来,等到他清醒后再放给他看。
“好了好了,酒已经没了,水要不要?”
“不要!”安东尼大吼一声,“男子汉才不喝水呢,我们只喝酒,我的血液里流淌的……额……不是血……是酒!是酒哦!”
“好好好,是酒行了吧。晚安。”艾伦无奈的说到,指望能和一个喝醉了的人好好说话,会有这种念头的人才是真的喝醉了呢。
“祝好梦!”安东尼在大声的嚷嚷了一句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在二楼的浴室里简单的冲了个澡后,艾伦便回到了安东尼隔壁的客房里。他将头发擦干后就一头躺倒在了床上,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看来今天早上真是睡多了啊。”
由于还不是很困,艾伦便又从床上爬起来,无所事事的又将之前纽特·斯卡曼德送给他的礼物拿了出来。
打开红色的礼盒,那张白色的面具是那么的显眼,艾伦将面具拿出来,放在手中仔细的把玩。面具给他的质感就像是某种骨质,又像是某种玉质。它比陶瓷轻盈,比木质要润滑,既没有塑料的化学气味,也没有金属的锈色。让他一时间难以分辨。
“送面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艾伦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可还真不知道送面具有什么样的隐喻,但对方那种大人物也不会显得没事干,随便送他一个没用的面具吧?
他将面具反过来调过去看,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然而最后却在面具内测的边缘处发现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母。他将魔杖掏出,然后对准面具的内部:
“荧光闪烁!”
在照明咒的帮助下,他艰难的辨认着那几个字母。
“J……N……”
很可惜,估计是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上面的字母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即便是在明亮的光线下,艾伦也只能分辨出其中的两个字母。只凭这两个字母,他根本无法推断那原本是什么词汇。因为它们也有可能就是一个缩写符号什么的。
“难道斯卡曼德先生将面具交给我的目的,就是和这个词汇有关吗?”艾伦将面具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说到。他将照明咒解除,重新将魔杖对准面具,他的手腕轻轻一抖:
“恢复如初!”
他对面具施展了修复咒,可面具就像是被什么力量保护了一样,修复咒完全不起作用。
他再次将面具拿起来摸索,“看来这的确是骨质的面具,而且应该还是某种神奇动物的骨头。虽然上面没有魔法的痕迹,却被它自身的力量所庇护。”
虽然搞清楚了面具的材质,可这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一个神奇动物学家拥有一块神奇动物骨头制成的面具,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由于最关键的字母没有恢复,这让艾伦再次变得毫无头绪起来。
“要不明天再去拜访一下斯卡曼德先生?”没有搞清楚送自己面具的理由,就像一个搔不到痛处的痒点似的,艾伦心痒难耐的紧。
就在艾伦准备放弃,将面具连同礼盒一起送进物品栏里的时候,物品栏里的一件东西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个绘有赛尔温家族标志的红色木盒,里面装的是一件赛尔温家族祖传的时间转换器。这件时间转换器艾伦从他的父亲手里接过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再拿出来过。一来这件东西是魔法部明令禁止的危险魔法物品,二来他也确实没有使用的必要。
他一开始是打算等到自己将来的炼金术到达一个水平后,再去好好的研究时间转换器的工作原理,说不定他将来还能自己制造一个。可在炼金术的学习过程中,他发觉这门技艺真的是越学越能理解它的广袤,越学越觉得自己的无知。所以这件时间转换器也就完全搁置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艾伦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宴会上邓布利多教授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玩弄时间的人也在被时间玩弄。
他鬼使神差的将装有时间转换器的那个木盒从物品栏中拿了出来。
“难不成教授早就知道自己会收到这张面具?”艾伦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他那番话其实是想提醒我,利用时间转换器来修复它?”
艾伦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他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知道自己拥有时间转换器的,但他那么神通广大,知道这些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打开木盒,艾伦将时间转换器从里面取了出来。黄铜色的圆环上面刻有一个个非常细小的字母和数字,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它其实是由四个紧密贴合的圆环组成的。
最外圈的圆环上的字符最小,但范围也最大,足足从‘1’一直标注到了‘99’;第二圈的圆环上标注的数字从‘1’到‘12’;第三圈上的数字是‘1’到‘31’;最内圈的圆环则是‘1’到‘24’,区别于其他三个圆环,最内圈的圆环上除了数字和符号以外,还多了许多细密的刻度,就像一个标注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钟一样。
“这该不会是分别代表了年、月、日和时分吧?”艾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这玩意儿还能带自己回到几十年前?”他又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如果时间转换器真的能带人回到几十年前,岂不是随便来个人回到伏地魔小时候,都能解决掉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了?”
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可行的话,那么把控所有时间转换器的魔法部早就这么做了,既然他们没有这么做,那么只能说明时间转换器根本做不到。
将自己刚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排出脑外,艾伦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时间转换器上。
他尝试旋转着圆环中间的球形水晶,但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旋转,哪怕是将时间转换器整个掉个个儿,最内部的、装着金色沙砾的袖珍沙漏也始终保持不变。储存满沙粒的那头始终朝下,他无法让那个沙漏点个头来正常工作。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猜测里面沙漏恐怕就只有等到时间转换器正式工作的时候,才能调转过来,正常的掉落金色沙砾吧。
他的目光又转向那张面具。
“我只知道时间转换器能够带人穿越时间,还真不知道它能修复东西呢。”艾伦将时间转换器套在脖子上,然后一手拿起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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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时间转换器半天不发动,面具也没有被修复的样子,他疑惑的说:“所以呢?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他一手拿住时间转换器,一手拿住面具,然后两只手开始缓缓靠近。
“我一定是疯了。”当二者距离只有一公分的时候,也不见它们有任何反应,艾伦说道:“我能指望时间转换器自己转动吗?我记得自己晚上没有喝酒啊。”
“还是等明天回到霍格沃兹去问问弗立维教授吧。”艾伦耸了耸肩膀,“在没有说明的情况下尝试这个玩意儿实在太危险了,如果弗立维教授不知道的话,也可以去尝试问问麦格教授,她应该有所了解……”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时间转换器从脖子上取下来,却不小心将二者完全接触的瞬间,时间转换器中间的那个球形水晶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黄铜色的三层圆环也开始一边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一边自行扭转。
与此同时,时间转换器上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这道光芒还在随着球形水晶的加速、黄铜圆环的扭转变得越来越炽盛。
最后时间转换器上散发出的光芒将整间客房完全照亮,艾伦不得不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将面具待在自己的脸上,从而减少那连眼皮都阻挡不住的炽烈光线。
噗……
当那道光芒达到最强点的时候,艾伦的房间里就像是被安放进了一个小太阳,光芒从窗户中透射而出,将正片田野都给印照的分毫毕现。
附近农舍里所有还未睡着的人们,全部同时发现窗户外的环境陡然变得雪白一片,白晃晃的甚至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在做梦了。
马棚里的马匹不安的嘶鸣起来,庞洛克们也慌乱的缩成一团……
下一瞬间,刺眼的光芒陡然消失,而艾伦的身影就像跟着那道光一同消失了一样,客房里已经完全不见了他的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