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百里翊才借自己的手,处置沈侧妃?
可沈侧妃她——
白玉娇好奇的眼睛亮晶晶的,眨也不眨的望着百里翊和弄月,后者察觉到背后热烈的视线,顿时把脸色一沉。
转过身来,他就朝白玉娇翻了个白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滚一边去!”
白玉娇:“……”
卧槽!
百里翊脸上却不由得而浮起一丝笑容,他没在意弄月的态度,反而朝白玉娇招了招手:“过来。”
白玉娇愣了一下,然后就满脸笑容的跑了过去,无视弄月一脸阴沉愤恨的瞪着自己,她欢喜的开口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呀?”
百里翊好笑的敲了她一记,道:“该你派上用场了。”说完,伸手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带着人就走开了。
弄月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白玉娇的背上,眼里渐渐有火苗窜出来,白玉娇,她怎么敢?!
可弄月却不敢迟疑太久,眼见这两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渐渐走远了,他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脚飞快的跟上去。
白玉娇几乎是没用自己出力,就被百里翊带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说隐秘,是因为这地方竟然在地下!
她在王府住了这么久,自认也算是王爷的心腹手下之一了,竟然都不知道,王府的后花园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更夸张的是,这地牢的结构复杂到她一路走进来,完全没记住路线!
直到在一处铁牢前停下来,白玉娇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浓浓的血腥味,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这竟然是,地牢。
面前这座铁牢大约有一丈见宽,整个铁牢全是由婴儿手臂粗的铁栏杆组成,栏杆间隙不足一掌,牢门处更是用一条粗粗的铁链缠了好几圈再锁上。
而此时,那铁牢里头,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瘫倒在地上。
若不是头发还明白的挂在那里提示着那是头部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从第一眼分辨出这坨黑影的首尾……
那姿势,太过诡异。
百里翊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一改先前淡淡的笑意,面色凝重的看向紧跟而来的弄月:“怎么回事?”
弄月不解的越过他们走到铁栏杆前,朝里头打量了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刚才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牢里那人分明被人拧成了一坨,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状态!
百里翊沉声道:“把门打开。”
弄月赶紧掏了钥匙去开门,他刚要进去,却被百里翊伸手拦住:“你留在外面。”
顺手又把白玉娇推了过去,叮嘱道:“护着她些。”
弄月满脸不悦,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不甘的将白玉娇拽了过来,低声呵斥道:“你老实点!”
白玉娇十分无语。
早先她觉得弄月对自己有敌意,但也还不算太过,跟子息的程度差不多,只是子息不爱说话只是冷着脸眼神不善,弄月就比较话痨。
可今天的弄月,简直跟吃了炸药似的,随时都要爆炸。
白玉娇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上搭理阴阳怪气的弄月,一声不吭的被他拉扯着站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往铁牢里头看去。
只见百里翊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他的手在腰间摸索着,不知怎么的就拽出一把软剑来,约两尺长的黑色剑身上泛着凉薄的光,那乌黑透亮的材质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夸张的是,那明明可以柔软的盘在腰间让人根本察觉不出的软剑,被他握在手里,却像是突然注入了某种力量似的,笔直坚硬的横在他胸前。
百里翊面色凝重,地牢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石壁上的灯火折射出他眼里深邃的冷光。
他脚步缓慢而沉稳的靠近铁牢里那坨黑影,然后用手中的黑色软剑挑开黑影的衣裳。
剑身轻薄却锋利非常,轻轻一划就划开了黑影身上的衣衫布料,然后露出被布料覆盖着的……白色的骨架。
“……这、这怎么可能?!”弄月惊得瞪大了眼睛,撇开白玉娇就扑了进去,难以置信的望着地上的那副骨架。
百里翊三两下就将黑影的衣裳全剥开了,露出了整副完整的骨架,一丝血肉都不剩下,就像是从地底挖出来的、埋葬多年的骸骨似的。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轻轻地擦拭软剑,然后收回了腰间。
转头,他看向白玉娇,招手道:“娇儿过来吧!”
白玉娇听话的走过去,骸骨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罕见的东西,所以她只是刚才被弄月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白玉娇走进铁牢,走到百里翊的另一侧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地上的骸骨——这副骸骨是新鲜的。
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方式,竟然将骨肉分离的如此干净彻底,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整个地牢里头,除了这副骸骨,竟不见半点皮肉?
只有一地暗沉的血迹。
白玉娇只仔细打量片刻就可以肯定——因为陈旧的骸骨颜色,和眼前这个,有很大区别。
她虽然不太懂得其中原理,但陈年骸骨她见的不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王爷可否告诉娇儿,地上这个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她出声问道,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这副骸骨是新鲜的,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处理的,但空气里的血腥味还很浓厚。”
“而且。”她伸手掀开搭在骸骨腹部的那片布料,露出两节插在肋骨缝隙的指骨,沉声道,“这人死前应该是受到了某种难以忍受的折磨,这痛苦应该是由内而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内,他才会忍不住伸手戳向腹部,大约是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
说着,白玉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痛苦,能让一个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整个骨架都变了形?
百里翊面色凝重的看向和他并肩而立的弄月。
弄月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察觉到百里翊的视线,他吞了吞口水才干涩的开口:“……是焚心蛊。”
百里翊脸色微变。
白玉娇惊讶的站起来,焚心蛊?
这是她听说的第二种蛊虫了。
下意识的,白玉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据说住着一只噬心蛊,而眼下这又出现了焚心蛊。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