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又不喜欢那样金灿灿的东西,赏了就赏了,只要绿柳高兴就好。”
寒露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心里也知道,绿柳不仅是云柳去了之后补上来的,更加是因为绿柳还是云柳的妹妹,两人长得有六七分的相似……
云柳当初是为了救王妃才殒命的,王妃对云柳的妹妹绿柳格外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她想说的是,那镯子可是王爷亲自挑的啊!
王妃您就这么赏了人,不怕王爷生气么?
白玉娇却完全没有察觉,回了韶光堂,她累的直接瘫在了东次间临窗的罗汉榻上,两脚一蹬就把鞋子蹬掉,整个人迈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百里翊原本是歪在榻上看书的,见她这样,反手就把书丢开了,大手摸上她的后背这里捏捏那里捏捏,笑着问道:“王妃娘娘这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白玉娇的脸还埋在被子里,闻言也不抬头,闷声闷气的道:“本妃这不是去安置王爷你的妾室去了么!”
百里翊哈哈大笑,抬手就在她背上拍了一把,笑骂道:“明明是你自己惹来的祸,还想赖到本王头上,美得你!”
白玉娇被他捏的正舒服呢,乍一停下来还觉得不舍,又被他拍了一巴掌更是不满极了。
她抬起头来,伸手就在他修长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故作凶狠的龇牙:“继续捏!你老婆累的不行,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百里翊顿时一愣,几息之后,他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白玉娇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被他盯着笑,就开始不自在了起来,扭开脸别扭的嗔怪道:“笑什么啊,我说的不对么?”
“对!”百里翊赶紧接话,捧着她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笑的更欢畅了:“对极了!”
白玉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百里翊亲完了,就拉着她的手问:“你哥哥来找你做什么?只是为了把人送过来?”
白玉娇想了想,就把白玉柔作妖的事情说了,说到底,这件事还得百里翊支持她才行。
没有百里翊,她一个王妃怎么跟皇帝的夫人抗衡?
百里翊听着她的描述,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戏谑:“把林氏接回来这主意,是本王给你出的,你打算怎么感谢本王?”
白玉娇没好气的又掐了他一把,嗔道:“你还要怎样,我人不都是你的了么……”
百里翊摸着她的手,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那手腕上光秃秃的——他记得,早上还带着一枚赤金的镯子。
“你手上的东西呢?”他沉着脸问道。
白玉娇还没反应过来,举起手左右打量了一阵,不解的反问道:“什么东西,我手上没东西啊?”
百里翊的脸都黑了。
白玉娇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啊!你说那只金镯子啊?我赏人……了……”
说道这里,她不禁心虚起来,偷觑百里翊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这个寒露说话也不说清楚,害得她!
看见对方黑脸,白玉娇顿时警铃大作,忙不迭的爬起来,凑到百里翊怀里赖着:“那个镯子,我知道是你送我的……可是那么多金镯子,我也戴不过来啊……别生气了嘛,不过是个镯子而已呀,大不了,以后我不送人了,行了吧?”
百里翊恶狠狠的在她后腰下掐了一把,疼的白玉娇下意识就要窜起来,却被他死死的按住了。
“疼呀……”挣扎不开,她就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娇滴滴的抱怨,“你也不能怪我呀……那镯子那么沉,我又不喜欢金灿灿的东西……你若是真心要送我东西,想让我天天戴着,还不如送我一串青金石呢!哪怕是碧玺珠子、珍珠、玉镯也行啊!”
百里翊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冷哼一声:“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
白玉娇骄横的点头:“那是当然!三从四得你没听过么?”
百里翊都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呲着牙一脸狞笑的道:“什么三从四得,你说来本王听听!”
白玉娇呲牙一笑,眼里有小人得志的光芒一闪而过,殷红的小嘴已经巴拉巴拉的念叨起来:“这三从四得呀,可是们大学问!你听我仔细跟你讲啊,这三从呢,就是:老婆出门要更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错了要盲从!”
百里翊目瞪口呆,下意识的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就是四得: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记得,老婆打骂要忍得,老婆花钱要舍得!”
百里翊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将人团进了怀里,心肝宝贝的揉来揉去,哪里还有半点不悦?
笑完了,百里翊还不忘点评:“你可真是个活宝!”
白玉娇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可想到好不容易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也就不再深究了,任凭他揉着自己,跟揉猫猫狗狗似的。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倒在了榻上腻歪起来。
“王爷!”突然,东次间的窗户外头传来绿竹焦急的声音,“子柒哥哥说,有急事要向您禀报!”
百里翊和白玉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赶紧爬了起来,一个下了榻穿上鞋,整理好衣襟就飞快的出去了,一个还得整理好衣裳又把头发重新梳了遍,才急急地出去。
韶光堂是三进的院子,第一进是穿堂,百里翊正负手站在穿堂里,子柒跪在他脚边正在说着什么。
天上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白玉娇在烟青色的通袖袄外头又罩了一件珠灰色缎面大袖衫,提着裙摆沿着游廊急匆匆的走到了穿堂,就听百里翊怒喝一声:“愚蠢!”
她吓了一跳,担忧的看了一眼子柒,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搂着百里翊的胳膊小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隐约感觉不是小事,否则百里翊也不至于气成这样,要知道,他平时日虽然冷了些,但很少这样动怒的。
百里翊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半晌,道:“你可还记得,大理寺监牢里的刘家兄弟?”
……什么刘家兄弟?
白玉娇有些茫然,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猛地想起来了——就是那对被继母状告谋害了亲爹的刘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