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要的就是后继有人,能让第一个儿子姓高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怕继续拿乔下去孙德贵又反口,紧忙就答应了孙德贵的条件,并且很仓促的办了婚事。
二人成婚之后,孙德贵一心扑在了高家的铺子上——高家是经营杂货铺的,孙德贵学了这些年,已经摸清楚了一套完整的经营方式,他把高家的杂货铺经营的有声有色之后,利用这几年攒下来的银钱,又在玉桥胡同开了一家成衣铺。
当然,孙德贵手里那点儿钱根本不够,他的岳父岳母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他,反倒鼓励他做新的事业,还添补了一大笔银子给他开铺子。
打这以后,孙德贵才真心把高家老夫妻当做亲生父母来孝敬,对妻子高玉秀也是百般呵护疼宠。
但他们小夫妻两个却一直没有孩子。
孙德贵倒是不着急,他一心扑在了成衣铺上,铺子虽然盈利,但却不多,他并不满足于现状。
孙德贵开始频频出门,试图找到更多的经营项目来做,他尝试过很多,也失败了很多次,天长日久,小夫妻两个就渐渐有了隔阂。
又因为孙德贵总是出门在外,高玉秀独守空房,夫妻两个自然就出了矛盾——高玉秀和他家对面铺子的老板吴勇好上了!
但孙德贵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一心扑在了生意上,听说北边的皮货特别多而且很便宜,孙德贵就热血上头,凑足了银子又带了一批货,和人结伴着就往北去了。
他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而高玉秀在家里,终于怀孕了。
高家老夫妻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家终于有后了,就听他们的女儿高玉秀说,这个孩子不是孙德贵的,而是吴勇的。
高家夫妻顿时就被惊得坐到了地上去。
高玉秀趁机向父母哭诉,她和孙德贵成婚这么几年都一直没能怀孕,是因为孙德贵压根就没和她圆房!
不仅如此,高玉秀还说,孙德贵脾气暴躁,对高家心怀恨意,又一次他喝醉了才透露出来,原来他一直记恨高家逼死了他的母亲,他还说绝对不会让高玉秀生下他的孩子!
等他有了足够的能力,一定要狠狠的报复高家。
此话一出,高氏夫妻心都凉了,虽说一开始他们的确逼迫过孙德贵,可孙母生病到死,却并不是他们的责任,而且他们高家一直尽心尽力的替孙母治病,连丧事都是高家操办的……
孙德贵竟然还记恨高家……
他简直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趁着父母义愤填膺,高玉秀就趁机劝说父母,她和吴勇相识许久,觉得这个人特别的好,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不仅如此,她如今还怀着吴勇的孩子,吴勇已经答应了,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让孩子跟着她姓。
高氏夫妻这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遂表示一切都听女儿的!
可孙德贵却是个极大地障碍。
一家人思量许久,终于商定了计策,高玉秀打算趁着孙德贵还没回来,收拾包袱和吴勇私奔!
高母怕孙德贵回来之后羽翼丰满再找他们家报仇,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催着高玉秀赶紧和吴勇私奔,走得越远越好。
告诉却不同意,聘为妻奔为妾,吴勇现在对他女儿好那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是因为女儿怀着他的骨血,可等他们私奔到别的地方安顿下来,天长日久,他还能保持这份喜爱吗?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而且,孙德贵若是知道了,还能放过他们吗?
遂高父坚持不能私奔,至少不能就这么私奔。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好几日,都无甚头绪,眼看着孙德贵就要回来了,高玉秀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等到孙德贵回来一看,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急得嘴里都长满了燎泡。
然后某一天夜里,吴勇就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过来了,高玉秀一见那妇人就心头狂跳——那妇人年纪比自己大,但也是风韵犹存的,向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比自己还漂亮!
而且,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那妇人除了一张脸和自己长得不相同,其他方面看着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连他们的肚子都差不多大……
高玉秀气坏了,吴勇却完全没看到她生气的摸样,殷勤又体贴的将那妇人安顿好,这才拉着高玉秀钻进了房里。
然后吴勇才说了他的计划——他不打算和高玉秀私奔了,他们要光明正大的做一对夫妻。
两人商量着,让这个妇人穿上高玉秀的衣裳,然后将她迷晕了并砍掉她的头,再把尸体扔到孙家的铺子里,等到孙德贵回来看见了,一定会认为是他的妻子高玉秀被人杀死了。
然后高家父母在适时的冲进去,撞破这一幕,然后当众指认孙德贵杀妻,他们再制造一些证据,不怕弄不死孙德贵。
到时候,高家的杂货铺、孙家的成衣铺就都是他们的了,他们不仅不用私奔,还能得到两间铺子,这以后的生活,还用担心吗?
同时,高玉秀也可以用这个怀孕妇人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嫁给吴勇,这一切简直再周全不过了!
……
白玉娇听得几乎吐血,心里为孙德贵默默地点了一把蜡烛,娶了个这样的妻子、还摊上这样一对岳父岳母,也不知道姓孙的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哦?
“你们可真行!”白玉娇冷冷的笑了一声,看着高家三人的眼神,带着满满的鄙视。
当初逼着孙德贵娶高玉秀的人是他们,如今怀疑孙德贵对他们心怀怨恨又要置人于死地的,也是他们。
人的心就这么容易变?
白玉娇冷声道:“带下去吧,等寺丞把案卷送去刑部,判定惩罚之后再一并把他们做的事情公告出去,警示天下人。”
高家夫妻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瘫软在地上,还得衙差上前拖着才能把他们带走。
而高玉秀却还死咬着不肯认罪:“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玉娇哼了一声,满脸讥讽的道:“你是什么都没做,毕竟人也不是你杀的,诬告孙德贵也不是你做的,就连上门下毒意图谋害孙德贵也不是你亲自动的手。”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情你脱得了干系?”
“再说了,你和人私通,本就令人不齿!不思悔改不说,还试图谋害丈夫,杀人嫁祸,你莫不是以为,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