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一怔,瞪大了眼睛,短暂的呆愣过后,眼里闪过一丝狂喜!
白玉柔冷笑,心里头全是鄙夷,这个粉黛,原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她又能混上了庶妃的位子,是脑子学聪明了……
却不曾想,竟然还是那个没头没脑,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莫非把我们白家当成面团来捏了?!”
白玉柔扭头,扬声喊道:“来人!”
一直侯在厅外的玳瑁立刻带着人走了进来:“请夫人吩咐。”
“你们去秋梧院,把我二姐姐接出来——她是太后娘娘懿旨赐婚的庶妃,也是辅政王妃的亲姐姐。虽说辅政王妃病倒了,这内院太妃既不愿理会,却也万万不能落到一个贱婢手中!”
“你敢!”慧太妃气急败坏的叫道,她不好明火执仗的趁着百里翊不在和白玉娇对着干,只好借机迂回的把粉黛推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和姓秦的老妈子达成了协议,怎么能让白玉柔这个贱人坐收渔利?
她顾不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怒气腾腾的站起来,指着白玉柔骂道:“贱人休要多事!这是我们辅政王府的内务,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插手!”
白玉柔丝毫不退,神色睥睨的冷笑道:“辅政王府的内务,本宫自然是不便干涉,可你们辅政王府明晃晃的欺负到我们白家的姑奶**上,难道还想让我们白家人袖手旁边不成?”
“太妃,人都得要点儿脸。”
“本宫今日代表的是承恩侯府白家,断不能看着你如此欺负我们白家的女儿!”
她说了这番义正言辞、连自己都感动了的话,才呵斥玳瑁:“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粉黛这才急了,求助一般的看向慧太妃。
慧太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还能指望她干什么?
白玉柔催着玳瑁离开了,这才慢悠悠的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她冷眼扫过在场诸人,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容貌绝美的丫鬟,好像叫寒露的,竟然不见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眼下这大好的机会,只要把白玉婉扶上位,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而之后 如何么?
她且等着看笑话便是。
……
却说寒露一时情急,偷偷从春晖堂跑出来,可被外头的秋风一吹,她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了。
王妃娘娘还昏迷着,她就算跑出来了,又能找谁报信、找谁想办法呢?
王爷那里,除了子柒和子息外,谁也把消息送不过去,昨天夜里秦妈妈倒是让人给他们送消息去了,可王爷那里有没有收到消息,或者说有什么回应,他们现在依旧一无所知。
该怎么办才好?
那玉夫人嘴上说着是王妃的亲姐姐,做事也是为王妃好,可事实如何,谁家的姐姐到妹妹的婆家,一上门就和妹妹的婆母正面杠的?
就算他们家王妃和太妃关系不睦,那也是对内,对外谁都要脸的啊!
偏偏这个自以为是的玉夫人,不仅胡搅蛮缠要插手王府的内务,还打算把白家硬塞进来的那个庶妃提拔起来……
太不要脸了!
王妃当初就不该碍于情面接纳那个白玉婉的!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寒露急得一头汗,无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却不自觉地就回了韶光堂,正房的寝卧里,绣春嫂子正做了另一种米糊在喂王妃娘娘……
她顿时眼前一亮,虽然王爷不在,可他们家王妃也并不是没人撑腰了啊,寒露脚步飞快的走进内室,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在给她家王妃喂食的手,激动地直打哆嗦:“绣春嫂子,我听说,你是曹嬷嬷的徒弟对吧?”
……
春晖堂。
白玉柔和慧太妃各霸一方,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秦妈妈惴惴不安的旁观着,手心里全是汗水。
底下站着的,却是两位娇俏美人,白玉婉和粉黛,前者穿了一件水绿色立领中衣外头罩了一件珍珠白的窄袖褙子,后者穿了一件鹅黄色交领中衣外头罩一件樱粉色的褙子。
前者清丽,后者娇嫩。
只是看着,的确很赏心悦目。
但前提是,这样的美人儿不会碍自己的事!
慧太妃看白玉婉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人立刻拖出去千刀万剐——她恨极了姓白的女人,好不容易弄走一个白玉瑕,结果又招来了两个白氏女……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难道要被姓白的女人克一辈子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慧太妃掐着手心压制自己的怒气,冷眼看向白玉柔,“铁了心要插手我们辅政王府的内务?谁给你的胆子!”
白玉柔神色坦然的笑着道:“太妃娘娘这话就严重了,本宫这怎么算是插手王府内务呢?”
她指着下头两人,漫声道:“粉黛是太妃您的亲信,这个时候,您要提拔自己人也无可厚非。但这王妃之位,却是我五妹妹的,她是太后赐婚的辅政王妃,是明媒正娶的辅政王继室。”
“她如今生了重病昏迷不醒,本宫这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为她打算的!”
“本宫知道,太妃你一直不喜欢我五妹妹,粉黛这个丫头,又素来是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若是让她代掌中馈,带我五妹妹痊愈之后,她还能老老实实的把中馈交还给我五妹妹不成?”
慧太妃听她说话就就疼不已,没好气的打断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玉柔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太妃娘娘,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本宫想怎么样?本宫自然是希望我们白家的姑奶奶不受欺负的。这中馈么,自然是应该由——”
“中馈,本妃自己管着就是,不牢四姐姐你费心了!”
横空里突然插进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白玉柔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她愣了一下,才抬眼朝门外看去。
却见白玉娇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穿着一件杏粉色夹袄并一条雾蓝色长裙,头上挽着端庄的十字髻,看起来面色红润,双眼水亮有神。
哪里有半分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