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明在韩家的地位非常尴尬,但也相当重要,因为他是个傻子的缘故,韩家人并不会计较他的妻子对家族有没有利益,只会考虑这个妻子受不受韩佳明自己的喜欢,能不能够照顾韩佳明、为他生儿育女。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一点,白玉娇通过玲珑的描述,也渐渐地意识到了。
她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是被吓坏了,但玲珑相信,她家小姐现在只是懂得太少,只要耐心教一教,她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
虽然玲珑对此信心十足,可白玉娇的成长速度仍旧让她惊讶不已。
白玉娇只是无措了一会儿,就已经镇定下来:“你帮我把周大夫请过来,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
玲珑忙应了声好,然后才想起自己端来的东西,忙摸了摸,还是温热的,这才松了口气:“您不说周大夫,奴婢险些都忘了,这是您出去的时候,周大夫让人送来的药,说是您的身体还得再调理半个月,才能把之前的余毒完全清除。”
白玉娇笑道:“那就这么跟周大夫说!请他务必过来一趟!”
周大夫是老夫人的专用大夫,是老夫人秦可心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之一,这些年专为老夫人调理身体,其他人一概不敢支使。
白玉娇也是因祸得福,才得了老夫人的话,让周大夫为其调理身体,除了先前老夫人还在府里的时候亲自给白玉娇诊过脉,其他的时候都是让他的小药童过来诊脉,然后开了药让人送过来的。
白玉娇这一次为了自救,不得不厚着脸皮了。
下午的时候,白玉娇午睡刚起,周大夫就带着药童过来了。
他的神色比前几次见面时要冷淡许多,白玉娇知道对方的身份,并不敢在周大夫面前端架子。
再说了,对方毕竟年纪大了,她尊敬老人也是应该的嘛!
行过礼,又请周大夫坐下,白玉娇才态度恭敬的开口:“我想要一些龙脑,不知道周大夫可不可以开一些给我?”
本来她是打算直接买的,是玲珑告诉她,龙脑属于特殊药品,朝廷有律例,药铺不能随意销售龙脑,必须要有大夫的药方才行。
或者,是大夫自己按方取用,但也有剂量的限制。
就像后世的管制药品似的。
周大夫听了,神色冷峻的盯着她:“五小姐要龙脑做什么?”
白玉娇想了想,没有随便编造理由,而是直接把白玉婉做的事情,以及她的猜测都告诉了周大夫。
末了道:“我并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不希望以这样被陷害的方式,嫁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傻子。周大夫,您是祖母身边得力的老人,我也不敢瞒您,这龙脑,我是要用来逼黄姨娘和二姐姐自己出手阻拦这门婚事的!”
周大夫目光依旧冷漠,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松动分毫。
白玉娇也不气馁心虚,目光清澈,一脸平静的任他打量着自己。
良久,周大夫突然笑了起来:“好孩子,你祖母没有白疼你一场。”
他他突然这么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白玉娇意识到,周大夫是打算帮她的。
或许,周大夫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在等着她主动开口。
可是,能吗?
白玉娇不敢胡乱猜测,只能恭敬地道了声谢。
周大夫却道:“龙脑就算了,太过明显,药效也不好,我另给你一样东西,保证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只要你舍得对自己下手就好!”
对自己下手?
她才不会对自己下手呢,白玉娇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解释。
离开之前,周大夫又亲自给她诊了脉,叮嘱道:“五小姐的身体底子虚弱,如今虽然并不明显,但之前的毒药却伤了内体。虽有日常药物调理,但也不可掉以轻性。我给你开的药,一定要记得吃,我没说停药之前,千万不许停下,记住了吗?”
白玉娇一一应下了,亲自送周大夫离开。
两个时辰之后,周大夫的药童就把“药”送了过来。
白玉娇找了玲珑过来,问她:“你之前收买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做的怎么样了?”
玲珑摇头:“还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柳姨娘是怎么调教人的,有黄姨娘的映衬,柳姨娘在府里并不显眼,只是比正室夫人林慧娴和其他通房妾室们得宠而已,和黄姨娘比却差了一大截。
因此大家都说柳姨娘不起眼,可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虽然不像铁桶那般牢固,却也十分难以收买。
两三天的时间,她只是能够勉强说得上话,却并没有取得对方的信任。
这就不好办了啊!
白玉娇拿着药包,冥思苦想。
玲珑想了想,接过药包,道:“要不,我去试试看?”
白玉娇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勉强同意道:“那就试试吧!你记得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门外,正要进门的小红,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缩回了脚步。
玲珑应了声退出去,皱着眉头院子朝外头走去。
小红想了想,抬脚也跟了上去。
……
六月初十这天,一大早,白尚书府的后院,就在一阵惨叫声中被惊醒,连隔壁相邻的人家都不曾例外。
黄姨娘石破惊天的一声惨叫,更是让白九彬从梦中惊醒,本来就被吓得心脏抽搐的白九彬,在见到黄姨娘那张猪头一般红肿、甚至起满了麻疹一样的脸时,整个人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黄姨娘顿时被吓坏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脸,忙凑上前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忙活了半柱香的时间,白九彬才堪堪醒过来。
可他一对上黄姨娘那张脸,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险些又一次晕了过去。
“老爷!妾身有罪!”黄姨娘紧忙躲开了,从高柜里拿了一条轻薄透气的纱巾把自己的脸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皮红肿的眼睛在外头。
白九彬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看着那张恐怖的脸,白九彬终于想起了往日的恩爱,忙关切的问黄姨娘。
可他仍旧离得有三尺远,并不敢靠的太近。
黄姨娘心中委屈,态度却仍旧是恭谦柔和的:“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昨夜都还是好好地,哪知今早一起床就……”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娇弱的让人闻之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