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仿佛这才满意了似的,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办正事吧!我们要走了,我们家王爷还受伤着呢!”
“冯大人,你可得把案子查清楚了啊,我们家王爷在天子脚下公然遇刺,若是你敢糊弄了事,可别怪本妃翻脸不认人!”
她说话的语气听着还是软软的,可说话的内容,却是这么的气人。
冯大人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王妃娘娘说笑了,下官绝对不敢糊弄,请娘娘放心!”
“哼!”白玉娇高傲的甩开了下巴,对子柒道,“去,重新弄一辆马车过来,送王爷回府!”
子柒:“……是!”
……
甘泉宫。
沈太后听到下头的人报来的消息,登时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遇刺了?真的假的?死了吗?”
底下的人低着头,浑身抖如筛糠,半晌不敢吱声。
沈太后不由的挑起了眉梢,语带兴奋的追问:“怎么,莫非辅政王死了,让你们难以启齿?”
底下跪着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沈太后不由的眉头一沉,一抬手重重的拍在了雕刻着凤纹的宝座上,怒喝道:“哀家问话呢,你耳朵聋了不成?!”
“奴才不敢!”跪着的宫人带着哭腔喊道,“奴才只是听说,辅政王遇刺受了伤,并不知道伤情是否严重。”
沈太后被这话噎得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捂着胸口,猛吸了两口气,才缓过劲儿来,没好气的骂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宫人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太后娘娘,立刻又把头垂了下去,垂的比之前更低了:“奴才还听说,辅政王妃把遇刺的事情报到了京兆尹衙门,命他们一定要追查出真凶……”
沈太后:“……”辅政王自己家就掌管着大理寺,竟然也好意思甩锅给京兆尹?
这一家子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底下畏畏缩缩的奴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高几上的茶盅就砸了过去:“滚!给哀家滚出去!”
沈太后用的力气并不大,准头也不足,故而那茶盅只是在宫人旁边打了个滚儿,就远远的滚到了一旁去。
除了里头的茶水洒在了地上铺着的毛毡上,茶盅上头连个裂纹儿都没有。
宫人不由得庆幸,捧着胸口低声念了句:谢天谢地!
看来他的命和这个茶盅一样,暂时是保住了……
想到这里,宫人不敢迟疑,立刻膝行着倒退了出去:“太后消气,奴才这就滚出去。”
沈太后:“……”
撵走了宫人,她脸上的怒容也没处发泄,只好收了起来。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会是谁竟然这么及时,这一大早就派出杀手刺杀辅政王?
不过这杀手可真是没用,怎么不干脆直接把辅政王给弄死算了?
也免得她再费心思。
真是,蠢不可及。
沈太后独坐殿中,在心里将那些刺杀辅政王的杀手们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这才神清气爽的喊人进来:“去把陛下叫过来,哀家有要事同他商议!”
……
马车驶进了王府大门,白玉娇命子柒去把大门关上,这才准许百里翊睁开眼睛。
百里翊深知自己先前才惹怒了自家傻姑娘,这会儿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听闻白玉娇让他睁开眼睛,百里翊几乎是没有半分迟疑就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面色凝重的傻姑娘,他下意识的开口讨好:“还是娇儿聪明,今天若不是你,本王还不知道,事情可以这样——”
白玉娇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毫无诚意的马屁:“少说废话!你跟我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
这一大清早的,他们两个的行踪,这么容易就被人打听到了?
白玉娇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了,才觉得不对劲,以百里翊素来谨慎却强大的作风,他会允许杀手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突然冒出来刺杀一番?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可这些杀手又不会凭空冒出来……
仔细想想,她在京城里,往死里得罪的人,一是沈太后、而是白玉柔。
可这两个女人昨天才被她家王爷给吓破了胆,白玉柔甚至都被吓得尿裤子了,她能这么快就满血复活,然后找杀手来杀自己吗?
她的尿性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而沈太后……她就更不可能了。
沈太后不似第一天做太后了,她若是真想安排杀手刺杀百里翊,早八百年就安排了,何必这么多年既想冒头、又畏惧百里翊的势力,只敢在暗地里蹦跶?
而且纵观沈太后这些年的手段,除了挑拨百里翊和慧太妃的母子关系、挑拨百里翊和小皇帝的兄弟关系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外,也没见她做过什么有魄力有见地的行为了。
安排杀手刺杀这种事情,也不大像是沈太后能做得出来的。
除了以上这俩,她实在想不通,还有谁这么恨百里翊、并且能够派出杀手刺杀他们……
还把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白玉娇看着一脸镇静坦然的百里翊,心里突然一咯噔,她迟疑的开口:“……你早就知道是谁了?”
百里翊赶紧摇头:“这我哪里知道……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起码未卜先知这种事情,我就不懂。”
白玉娇将信将疑的打量着他。
为表清白,百里翊很努力的做出一副问心无愧、光风霁月的神情来,端庄的让人无可挑剔。
可他没想到的是,白玉娇并不是真的以为她知道什么在诈他,而是她真的就只是突然想到了,随口猜测一番罢了。
白玉娇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就起身下了马车。
百里翊:“……”
他郁闷的叹了口气,正想着傻姑娘若是继续追问下去,他该怎么隐晦而且不着痕迹的提醒她些许线索呢?
哪知百玉娇说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下了马车就喊人去请姜太医到韶光堂,又让下人去抬一副担架过来,要把他辅政王抬回后院正房……休息?
百里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脸有多红。
他、他……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重伤不治马上要死了,犯得着抬担架么?
可这是来自小娇妻的关心,又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啊!
怎么办?
好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