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顿时乐了:“那您老人家能告诉我,您是凭什么断定,娄氏是毒素她丈夫赵光的元凶么?”
面对白玉娇的质问,老村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玉娇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表情凝重而认真,就等着他的答案。
老村长心虚不已,眼珠子左右来回晃着,就是不敢看白玉娇。
“我们王妃在问你话呢!”接到百里翊的暗示,子柒沉默着上前,威严的喝问一声。
老村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没跌到地上!
门外的村民们也望着他,满屋子的侍卫、侍女,还有娄氏和赵老二家夫妻两口子,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老村长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我这不是……没证据么……”
白玉娇冷哼:“没证据,你也敢动用私刑?现在的刑具,都可以任由旁人随便借用了吗?老村长,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妃不介意把你们县令传过来问话。”
老村长顿时一个激灵,脸都白了。
县令……
县令大人哪里会管这样的小事?
他有刑具,那是因为他家孙女婿是县衙的捕快!
可这是若是捅到了县令大人面前,他家孙女婿的位子哪里还保得住?若是孙女婿没了职位,他这个村长,又怎么能坐的安稳呢?
利弊很是明显。
老村长不敢再隐瞒,只得苦着脸说道:“是赵二两口子,他们坚决说是娄氏毒死了赵光,还说她偷人……我想着,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未必就做不出投毒杀夫的事情来……”
“所以……”
白玉娇冷着脸打断他:“所以,你想着,哪怕娄氏不承认,只要用刑,就能让她说‘实话’,对吧?”
老村长满脸尴尬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大冬天的,外头还下着雪,赵家屋里也没烧炭,可他愣是被热出了一身的汗,连贴身的里衣都湿透了。
人群里传出一声讥讽的嗤笑。
老村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然后就听那位王妃冷声道:“你这么糊涂,我看你的村长之位,还是换个人来坐吧!”
老村长彻底没抗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了。
白玉娇没理他,凝眉看向娄氏:“你真的没有话,要替你自己辩解的?娄氏,你要想清楚,本妃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眼下没有证据,旁人都指证你下毒谋杀,你若是还这样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可不管你了!”
娄氏一惊,肿胀的眼睛望着白玉娇,她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可以说话吗?”
白玉娇:“……”
这问的是什么话,谁不让她开口了?!
娄氏这一句话,气得白玉娇差点儿没从太师椅上跳起来,见过蠢的,可还真没见过她这么蠢的!
百里翊好笑的看着她心情激动,脸上都泛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原本在外头被冻得发白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他想,让她有事可做,还真不是件坏事。
至少,人的精神好了许多。
百里翊轻轻拍了拍她搭在椅子上的手,低声劝她:“查案子,最忌心浮气躁,慢慢来,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是你忽略掉了的?”
白玉娇忍着胸口的浊气点点头,目光嫌弃的盯着娄氏,到底还是忍不住,恶声恶气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再磨蹭下去,我可不陪你矫情了!”
娄氏畏惧的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的望着白玉娇,尝试了好几遍,才张开嘴:“我、我没下毒……鸡汤和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我可以保证,没有毒的!”
鸡汤?
饭菜?
白玉娇一愣,下意识的扭头去看百里翊。
对了,他刚才说,自己漏掉了什么?
先头赵武说,赵光是在昨天夜里回来的,今天上午,又一直不曾出过家门,却在吃了娄氏做的一顿饭之后,就突然死了?
而娄氏,坚称她自己没有下毒……
“来人!”白玉娇眼前一亮,有些激动的喊道,“去,把赵光之前吃过的饭菜都检验一遍——有毒没毒,一验便知!”
……
赵家的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赵光他娘、和赵光娄氏的屋子,吃饭是在厨房,在正屋旁边的东厢房里。
白玉娇发了话,侍卫们立刻动作麻利的去了隔壁屋子,将桌上的剩菜、剩汤,甚至连地上洒在地上的菜叶子都没放过,一并捡起来摆好,连着桌子一起抬了过来。
取代了原先堂屋正中的那张榆木方桌。
这间并不大的堂屋里,除了老村长、娄氏和赵老二两口子,剩下全是白玉娇他们带来的人。
赵家村的村民都挤在堂屋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着,还有许多人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就凭着自己的猜测在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
好在他们还知道屋子里坐着的是贵人中的贵人,议论的声音虽然嘈杂,但还不至于影响到里头。
东西摆好,白玉娇就让人拿了银针出来,试毒。
虽然白玉娇心里清楚,银针试毒,并不能真的作为检验是否有毒的唯一证据,但在大部分人心目中,这就是有效的证据。
况且,眼下她也没办法现找一个仵作或者大夫来,村里倒是有吃叫大夫,可白玉娇信不过他就是了。
为了表示郑重,子柒亲自拿着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饭桌上的每一道菜、甚至连每一片菜叶子都试过了。
映衬着外头明亮的雪光,子柒手中的银针依旧崭新明亮,丝毫没有变黑的迹象。
白玉娇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扭头看向老村长,声音淡淡的:“银针没有变黑,说明饭菜无毒,老村长,您活了这么一把岁数,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知道?”
老村长那一张本就尴尬到僵硬的老脸上,实在做不出更多的表情来了,他茫然的看着那根银针,心里不住的翻腾着。
然后他又听到白玉娇讥讽的轻笑着:“是赵家村太穷了,连根银针也找不出来?还是,老村长你根本就是打算不问是非、草菅人命?!”
老村长一哆嗦,浑身冷汗如瀑,他面如死灰,愣愣的坐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