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秦妈妈,你是我亲妈妈!”白玉娇捂着胸前,苦笑的不得讨饶,“洗,我洗还不行么?您让我自己来吧?”
秦妈妈忍着笑意,把脸一绷,哀怨的垂着眼皮:“王妃娘娘这是嫌弃老奴了吗?”
不等白玉娇说什么,她继续垂着眼皮,练手也收回来了:“老奴自知人老珠黄,不招人待见了,王妃您……老奴这就告退,王妃,您多保重!”
白玉娇:“……”老阿姨这是戏精附体了么?
可明知道她是装的,白玉娇又实在不好意思真的拒绝对方:“妈妈,您别走,是我错了行么?我没嫌弃您,真的没有……”
秦妈妈顿时抬起头来,喜笑颜开,连眼睛都没红:“真的没有吗?老奴真是太高兴了!”
被涮了一把的白玉娇:“……”呵呵,您老高兴就好。
……
出门的时候,还差半刻钟就到酉正时分了。
白玉娇扯着自己身上的那件华丽的湘妃色缠枝莲纹通袖袄,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个,王爷,我们去这么晚,是不是不太好?”
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百里翊闻言,不禁睁眼看了她一眼,白玉娇刚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坐下,她低着头站在车厢里,昏暗的光线中,她身上的衣衫仿佛在发光,衬得她一张俏丽的脸蛋,越发的水嫩滑腻。
人还是那个人。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百里翊没往深处想,他的娇儿一直这么美丽动人的。
不过,对于她的问题,百里翊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不是那个王爷,是夫君。”
白玉娇:“……”啊?什么鬼?
她一脸懵的望着百里翊,过了好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你……”她瞪着眼,有心想要发火,可又实在尴尬的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想她白玉娇,活了二十八年,母胎单身到如今,却冷不丁的多了个丈夫,还是她自己选的那种?
这么荒谬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啊!
白玉娇有心想耍赖不认账,可偏偏百里翊说的“真相”毫无破绽,偏偏她自己还缺失了一段记忆……
就是想反驳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更何况,她隐隐有种感觉,百里翊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并不是什么善茬,她实在不敢冒险去招惹他。
最终只能无奈的说服自己,接受目前这个设定。
可接受,不代表打从内心里承认啊!
夫君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抱歉她实在喊不出来。
再说了……
白玉娇怒目而视:“……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们这样迟到,对方还是真定县的最高长官,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百里翊轻笑一声,哪里会听不懂她真实的意思,可见她这样生气,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
白玉娇气的直白翻白眼。
她不想再搭理百里翊了,一扭身在靠着门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把心一横直接靠在了车厢壁上。
昏暗的光线里,她俏丽的脸蛋像一块莹白的玉,散发着温润的光,只是此刻她脸颊气鼓鼓的,不像玉反倒像一只刚出锅的包子。
百里翊的心情越发的好了,抿着唇坐在那里,望着白玉娇笑声不断。
白玉娇简直要气炸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意思?!”笑什么笑,难道她长得很可笑吗?
先头被秦妈妈扒光了沐浴的时候,她借着镜子仔细打量过自己现在这幅身体,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属于极品的那种。
因为五官和身高与她从前原本的身体区别不大,她倒是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只是这副身体更像是开足了美颜和滤镜模式罢了。
就算铜镜不是特别的真切,但也不至于和她自己看到的差太多吧?
怎么也算不上可笑吧?!
百里翊忍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骂道:“笨!你夫君是什么身份,难道你忘了?犯得上惧怕一个区区县令?”
“可是……”白玉娇还想说什么,但百里翊并不给她机会。
他轻轻一挪,就坐到了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轻声笑道:“安心就是,有本王在,你不用操心任何事。”
白玉娇顿时不说话了。
她倒不是被他这句“豪气”的宣言给震住了什么的,更不是被这“玛丽苏”的宣言给感动。
而是,被他揽在自己腰肢上的那条手臂,给狠狠的烫到了。
白玉娇僵直了身体坐在那里,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手臂上传过来。
她的脸都僵住了。
百里翊越发的开怀,他记得两人打从“认识”起,这个臭丫头一开始是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后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的暴露了本性。
倒是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样娇羞的一面。
到此时此刻,百里翊终于觉得,自家小笨蛋妻子失忆,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他觉得,他应该感谢她的失忆。
这么想着,百里翊笑眯眯的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轻轻一拽就把白玉娇拖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凭借着身高的优势,百里翊低着头俯视着她僵硬又忍不住发红的脸蛋,那水汪汪的一双眸子上睫毛轻颤,泄露了她的心绪。
百里翊故作清冷的开口:“怎么,和本王在一起,你很紧张?”
语气有些轻蔑,好像她紧张是件多丢人的事情一样。
白玉娇瞬间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绷着镇定开口:“呵,呵呵,怎么会?我为什么要紧张?我不可能紧张!”
她说的很大声,但越是高的音调,越是泄露了她虚张声势的本质。
百里翊心下明白,但却没有拆穿她,而是一本正经的问她:“不紧张,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他问这话的时候凑得很近,说话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那清冽的气息中带着一股让人沉醉的冷香。
白玉娇的耳根子都热了起来,她极不自在的撇开眼,却再也不能像方才那样大声的反驳。
百里翊轻声的笑,没再逼问她,但搂着她腰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白玉娇就这么一路僵硬着坐在马车里,直到马车在“醉春风”楼门前停下来,子息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百里翊才好心的放过了她。
可此时此刻,白玉娇的一张脸,早就已经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