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瞪口呆。
更有甚者已经在盘算着,要是哪天自己也得了不治之症的话,是不是也能效法黄大业,置之死地而后生?
沈连翘打量着众人的神情,猜到了这种想法顿时嗤笑一声,打破了某些人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法子纯属巧合,若是谁活的腻歪了,不妨大胆试试,成与不成,我可不做保证哦!”
刚刚冒出点儿想法来的人顿时被吓得打了个寒战,赶紧掐灭了这股念头。
沈连翘满意的拍拍手,又缩回椅子上躺着了,同时她抬腿踢了踢百里翊,低声笑道:“我这手装神弄鬼厉害吧?”
百里翊不置可否,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气的沈连翘又重重的踢了他一脚,可惜百里翊早有防备,提前躲开了,根本没给她踢到自己的机会。
……
白玉娇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羡慕吗?
好像有点儿。
但又觉得,她似乎并没有羡慕的资格。
嫉妒吗?
好像也有点儿……
可还有的,却是无尽的酸涩,以及被愚弄的难堪——这些情绪交织在她胸口,沉甸甸的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玉娇捂着胸口,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维持着脸上冷漠的表情,不愿在人前露出分毫的端倪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逼着自己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个案子上。
“江大人!”白玉娇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刚从棺材里跳出来,还有些茫然的黄大业道,“这人既然活了,那就说明,黄大有并没有杀人。张桃花指控黄大有杀人的罪名自然是不成立的。”
“相对的,胡掌柜所说的一切,才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恳请大人严惩曹忠良与胡掌柜,还黄大有一个清白!”
黄大业听到白玉娇的这番话,顿时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曹、曹兄他怎么了?桃花又怎么了 ?”
白玉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让张捕头给他解释在他“死”后发生的一切。
黄大业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有患上所谓的花柳病,这一切都是他引以为知己的曹兄,为了谋夺他的家产、霸占他的娇妻,而布下的阴谋诡计?
就连他最放心不下的弟弟,也成了这场阴谋中紧随他被牺牲掉的棋子?!
那,桃花呢?
黄大业茫然四顾,紧接着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娇妻:“桃花!”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曹忠良竟然摸到了张桃花的身边,此刻他正一只手捂着张桃花的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剪刀,锋利的稳稳地对着张桃花那纤细白嫩的脖子。
而张桃花双目含泪,无声的望着黄大业,愧疚的几乎死过去。
终于被众人发现了,曹忠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态的快感,这让他发现,他绝对不能忍受的,竟然是被人无视?
他哈哈一笑,冷漠的望着众人,阴冷而疯狂的嘲笑着:“现在知道着急?晚了!”
曹忠良说着,松开了捂住张桃花嘴的那只手,改为掐住她的下巴。
张桃花得以喘息,立刻叫住了黄大业:“相公?相公你真的没有死?相公……呜呜,相公你为什么……”
到底是夫妻,心意相通,黄大业立刻明白了她未尽的话。
他尴尬又汗颜的道:“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面对你么!我娶你的时候答应过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在我们之间。”
“可是我没做到……我竟然在外面,和一个不干净的妓女做了那种勾当,还染上了不干净的病……”
“桃花,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翻话,张桃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流着泪,哭的几乎厥过去。
紧接着,黄大业又问道:“可桃花你怎么会……怎么会指控大有下毒害我呢?我不是给你留下了口信,若是我死了,就让你改嫁给大有的么?”
张桃花惊得都忘记了哭泣。
“什么口信?”张桃花呐呐的反问。
黄大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黄大有,满是不解的问道:“大有,我给你那只鹦鹉呢?它什么都没说吗?”
鹦鹉?
黄大有闪躲的低下头去。
张桃花惊愕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却听黄大业继续道:“我本想自己已无药可治,迟早命归黄泉,怕你嫁给别人受气。
可我想着,你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脸皮薄的很,便不好意思对你直言。我知道大有一直倾慕于你,便在私底下多次对大有说,等我死了后,你娶了你嫂子。”
“可大有就是不同意!无奈之下,我便暗地里教家里的鹦鹉说话,之后让大有提着鹦鹉找你,想着让鹦鹉替大有把话说出来,总能让你们二人明白我的心意的!”
黄大业的话,算是解释清楚了鹦鹉为什么会当着张桃花的面说出那句话,还让张桃花误以为,那是黄大有在“表明心迹”。
任谁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神来一笔。
张桃花更加想不到——天知道,她正是因为听到黄大有帮忙养着的那只白毛鹦鹉说了那句话,才怀疑黄大有对自己有了不轨之心。
可黄大有是个傻子啊!
就算他比普通的傻子稍微正常些,可他到底不如常人那般健康聪明,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
所以她才毫不犹豫的以此为借口,诬陷黄大有生了霸嫂之心,图谋家产,才毒害黄大业的……
可如今,黄大业却亲口告诉她,是他教唆鹦鹉说的那句话。
张桃花甚至都忘记了她脖子上还架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她捂着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断断续续的“相公”两个字从嘴里溢出来,却已经变了调,控诉着她的委屈和不甘。
她若是早知道这一切,又怎么会因为房中寂寞、而轻易被曹忠良勾引,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恨,她竟然——
张桃花蓦地浑身一僵,是啊,她不过是蠢的看不清人和鬼,而做下这一切、布了这个局的曹忠良,他才是最该死的!
张桃花咬牙切齿的低喃:“曹忠良,你骗得我好苦!”
曹忠良冷嗤道:“你这种女人,本就是水性杨花的贱妇,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张桃花面色一白:“不……”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这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这样,又是哪样的呢?
曹忠良说的,分明都是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