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直白的让白玉婉羞臊不已,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可短暂的羞赧过后,白玉婉却眼前一亮,是啊,白玉娇怀孕,她慌什么,这可正是她上位的大好机会才是!
自古以来,主母有孕,自然是要和夫主分房而居的!
这时候,可不就是她的机会了吗?想到这里,白玉婉兴奋的险些跳起来,这可真是,天降大运啊!!!
“多谢太妃指点!”她激动的朝慧太妃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瞬间红成了一片,却丝毫不能影响她兴奋的情绪,“多谢太妃娘娘指点迷津!妾身一定不负太妃心意!”
慧太妃这才满意的看着她,眼里有几分赞赏之意,她缓缓笑了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慈爱:“好孩子,快起来!你是王妃做主纳进府里的,是名正言顺的妾室,也算是本太妃的儿媳。”
“你既已入了王府,身为王爷的妾室,自然该以为王爷开枝散叶为己任才是!王爷如今二十有六,和他一般年纪的人,哪家不是孩子一长串?”
“也就咱们家这位王爷……唉,如今主母有孕,你们这些妾室啊,也都该加把劲儿了!争取明年,也让咱们府里添上几个子嗣,热闹热闹才是!”
白玉婉听了这话,心中大定。
她本以为,慧太妃也就是想给白玉娇添堵,这才让她这个妾室去主母跟前,名为侍奉实际上也就是碍眼罢了。
却不曾想,慧太妃竟然是真的想让她,给王爷生个子嗣?
这一次,她红着脸,却连羞臊也顾不得了,激动的眼睛里都冒出了泪水:“太妃——”
她的语调都经不住哽咽了。
慧太妃哈哈一笑,轻轻推开她,笑骂道:“行啦!你这副娇羞的小模样,留着去你家王爷跟前卖弄吧,在我一个老婆子面前,可是没用的咯!”
语气甚是亲昵。
白玉婉不算聪明,但她有一点好,便是自小惯会撒娇卖痴。
听了慧太妃这句打趣的话,她红着脸抱上慧太妃的大腿,娇嗔道:“太妃娘娘,您怎么这么说呢?您可是一点都不老的!”
她说着,脑袋往后移了移,望着慧太妃精致的面容,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啧啧,嘴里已经不由自主的道:“太妃娘娘,您可真美呀!若不是您的身份贵重,必须尊称您一声太妃娘娘,便是说您是妾身的姐妹,也是有人相信的!”
慧太妃顿时心花怒放,哪怕明知白玉婉只是随口胡说,她也高兴的很,已经多久没人这样哄她开心过了?
“你这孩子,这张嘴可真甜!”慧太妃笑呵呵的骂道,语气却多了几丝真实的喜爱。
白玉婉美滋滋的靠在她腿边撒娇:“妾身说的可是真的!”
厅堂里一片欢声笑语,周庶妃跪在一旁,满心都是嫉妒,可她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
入了夜,又下起了雪。
外面天寒地冻,韶光堂的正方内却是一片温暖如春。
因为压在心头的大石被挪开了,白玉娇和百里翊两个人再次相对而坐时,竟没有了往日的生疏。
白玉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得到了大部分记忆的缘故,她心里总莫名的对百里翊有种亲近之感——她总忍不住想往他身边靠!
白玉娇真相说一句“靠”了,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被移情了不成?
百里翊挑眉冷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白玉娇动来动去,坐立不安,一会儿嗔怒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使劲儿掐自己大腿,整个人像是被虫子附体了似的。
就连桌子两旁侍女们陆陆续续的将她喜欢的各色新鲜蔬菜肉类端上桌,而桌子上正中间一只炉子上的铜锅整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都没能吸引她的视线。
百里翊不由得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连吃的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侍女们陆陆续续上完了菜,上前来行礼:“王爷,王妃,请用晚膳,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百里翊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了出去,等到东次间的门关上了,他才抬手敲了敲桌子,轻声喊了一句:“娇娇?娇娇?”
白玉娇被吓了一跳,也回过神来,虎着脸瞪着百里翊:“你吓唬我干什么?”
“……”百里翊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桌子中间的铜锅里已经翻腾起来的肉丸子道,“可以吃了。”
“啊!”白玉娇惊喜的叫了一声,“终于可以开吃啦!”
她馋了一整天的涮锅子呢!
当下白玉娇再也顾不得追问百里翊刚才为什么吓唬她的事情了,抓起筷子就从锅里捞了两个丸子,也顾不上烫就忍不住往嘴里放,然后不出所料的被烫到,肉丸子又从嘴里掉出来滚回了碗里。
看的百里翊忍俊不禁,摇着头将一杯温水递给她,无奈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白玉娇讪讪的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尴尬的脸都红了,她回想自己刚才的动作,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明明之前还告诫自己要端庄优雅的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玉娇重新夹起已经凉了许多的丸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待两个丸子下肚,腹中饥饿的感觉得到了缓解,她才想起来和百里翊说起正事:“百里……王爷,你觉得,会是谁抓走了连翘姐姐?”
百里翊正夹起一筷子片的极薄的鹿肉放进汤锅里,闻言看过来,不答反问:“你很担心沈连翘?”
白玉娇错愕的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吗?”
百里翊却轻笑一声:“可月余之前在真定,你对沈连翘,可是戒备的很呢?”
他这么一提醒,白玉娇猛的就记起了在真定县城的那段日子,又羞愧又尴尬,她忍不住搓了搓鼻子,支吾着辩解道:“我……那个……那不是,不太熟么……”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心虚的说不下去了。
太扯了。
什么熟不熟的,那时候的自己,跟谁熟悉?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自己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醋意”,以及那莫名其妙的矫情。
但这话,她能在心里承认,嘴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