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她睡得倒是不差,不过这会儿躺到床上,暖融融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的冷梅香,沁人心脾,就连因为慧太妃带来的些许烦闷,也在这股淡雅的香气中渐渐散去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等到白玉娇再睁开眼睛,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她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胀的脑袋,一时间都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等脑子清醒了些,她才下床穿上衣裳。
听到屋里的动静,秦妈妈来敲门:“王妃醒了?肚子饿不饿?已经过了午时了,您是现在吃东西还是过会儿?”
白玉娇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过去开门,夸张的道:“现在吃吧,我特别饿,能吃下一头牛!”
秦妈妈忍俊不禁,赶紧吩咐人摆饭。
她看着笑眯眯的王妃从屋里走出来,自己扭身去了卧房,收拾了床铺再出来,立春和立秋已经带着两个小丫鬟动作麻利的将饭菜都摆上了桌。
秦妈妈赶紧端来热水和毛巾,给白玉娇擦脸擦手,收拾完了,白玉娇刚坐下,伸手去拿筷子,突然,正房的门就被人砸的砰砰作响。
白玉娇吓了一跳,险些将刚抓到手里的筷子丢出去!
她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谁在敲门?”
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立春和立秋便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齐齐奔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立春立秋的惊呼声:“太妃娘娘!”
白玉娇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她看了眼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心疼的不行,这一桌子的菜,多半是要泡汤了。
果然,她还没感慨完呢,慧太妃的怒喝声就在外面响起:“贱婢!本太妃你们也敢拦?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的主子没规矩,教出来的奴才也是没规矩的,还不赶紧滚开?!”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本太妃拉开!”
“拖下去使劲打,打死了清净!”
白玉娇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外走去,秦妈妈赶紧跟在她身边,抢先撩开了帘子。
正房外的抱厦里,慧太妃一身锦衣华服面色凛然的指挥着下人将立春和立秋按在地上,两个侍女被迫跪在地上,一左一右两个身材壮硕的婆子压着她们的肩膀,使之动弹不得。
而两人跟前,各有一个婆子,正拿着一把戒尺,恶狠狠的朝两人脸上抽去!
白玉娇倒吸了一口凉气,怒声喝道:“住手!”这一戒尺抽在脸上,那两张如花似玉脸蛋还指不定要被打成什么样子!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就是因为她没有听从召唤,所以慧太妃竟然带着人亲自打上门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啊……
慧太妃闻声看过来,目光又冷又厉,她冲着白玉娇冷笑:“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叫本太妃的人住手?”
然后扭头吩咐被吓到的婆子:“不许停!给我打,狠狠的打!”
两个婆子立刻仿佛吞了大力丸一般,手扬过头顶,挥舞着戒尺一连几下“啪啪啪”的狠狠抽在立春立秋的脸上。
白玉娇身边的丫鬟,不说多么美貌无双,最差也是清秀可人的,加之年纪小,个个都是粉嫩剔透的可人儿。
这下了死力气的戒尺抽在脸上,几下子就将两人的脸抽的高高肿起,还泛着丝丝的血痕。
白玉娇气得直发抖,她不看慧太妃,只朝立春和立秋看过去,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两个是傻的不成?功夫都白练了?平白无故的让人按在地上抽脸,你们就不知道反抗吗?都给我起来!”
慧太妃怒不可遏,扭头呵斥下人:“不许她们起来!给我按住了,往死里打!”
白玉娇只盯着立春和立秋,冷声质问:“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两个侍女这才不敢迟疑,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矮身一拧,按住他们的婆子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已经从她们手中脱离。
挣脱了钳制,立春立秋飞快的站起身,同时齐齐踹出一脚,将两个拿着戒尺抽搭她们的婆子踹翻在地,然后纵身一跳就远离了慧太妃的势力范围。
回到白玉娇身边,两个侍女顶着红肿的脸颊回到白玉娇跟前,满脸都是愧疚:“奴婢该死,奴婢给王妃丢脸了!”
白玉娇冷哼一声,讽刺道:“还知道丢脸?看来没傻到彻底!”
两人顿时不吭声了,可她们心里清楚,王妃嘴硬但心软,并不是真的责怪她们丢脸,而是心疼她们被打,遂红着眼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玉娇这才把视线移到脸色铁青的慧太妃身上:“母妃您这是做什么?我今天好像没招惹到您吧,怎么这大白天的,您就发了癔症,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对我的人喊打喊杀?”
慧太妃气得嘴唇发抖,指着白玉娇骂道:“你……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东西!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白玉娇兵部怵她,对她的指责也不觉得难以忍受,她只是冷冷的瞧着慧太妃,然后反唇相讥:“我是没有娘教的,自然没什么教养。不像太妃您出身名门世家,幼承庭训,却还是学出了一身市井泼妇的做派!”
慧太妃差点被她气晕过去,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谁家的儿媳妇敢这么顶撞婆母的?
她捂着胸口,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之色:“白玉娇……白玉娇……你好、好得很啊!”
白玉娇神色冷冷的,肚子还饿着呢,耐心即将告罄:“我知道我很好,这话不用太妃您夸。说罢,大白天的您又带着人打上门来,到底为了什么?”
“您也别欺负我年纪小不懂规矩,更别欺负我娘家没人没权没势,太妃娘娘,哪怕是说破天去,也没有婆母打上儿媳妇房门的道理。您若是不能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别怪我把这事闹大!”
“你威胁我?”慧太妃气咻咻的道,却到底惧怕白玉娇闹腾起来,遂色厉内荏的辩解,“你自己嫉妒成性,磋磨妾室,不懂人伦,我这个做婆母的教教你,难道也不行了吗?!”
“我嫉妒成性?我磋磨妾室?”白玉娇反手指着自己,止不住的冷笑,“太妃您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还眼瞎耳聋了呢?我什么时候磋磨过妾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