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贺国维的神情看上去很谨慎,好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他出来之后便顺着另外一条路走去,时不时地转过身,好像在看是不是有人跟着他。
怎么看怎么古怪。
裴清乐紧紧地皱着眉:“他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应该是。”顾霖寒也跟着猜测。
他们两个彼此看了一眼,现在这个时间点,贺国维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去见谁?
“跟上去看看?”裴清乐轻声问道。
顾霖寒点头,随即便开启了车。
贺国维走的很慢,大概是身体的缘故,他走几步路便要站在原地休息一下,脸色看上去也很苍白,但是始终往前走着。
看样子要见的那个人,或者要去做的这件事肯定很重要。
重要到让他趁着深夜,避开所有的人,哪怕身体不行,也要独自一个人前去。
裴清乐摸着下巴,脑海中瞬间闪出了无数的想法,但是每一个都无法得到证实。顾霖寒在跟踪人这方面很有技巧,车离得不远不近,而且在路灯的照耀下,车灯反而没有那么的明显。
贺家住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偏僻,出来之后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巴黎的市区,也是他们经常走的这条路。而另外一条,裴清乐从来没有走过,看样子也没什么人烟。
但是今天,贺国维走的便是这条路。
裴清乐和顾霖寒全神贯注的跟着,很快他们便发现前面越走越窄,如果继续用车跟着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
但是贺国维却还是不断地往里面走,看样子是决定一直走下去。
“把车放在路边,我们跟着。”顾霖寒知道裴清乐的想法肯定是想继续跟着,所以便毫不犹豫的做了这个决定,接着说:“我已经让迈克找人过来了,现在这件事看来不像是那么的简单。”
裴清乐深吸一口气,跟着顾霖寒一起下了车。
两个人快步走着,跟在贺国维的身后。
这条小路之前应该也算是别墅区,只不过全部都被扒了,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裴清乐不断地抬头往上看,这周围竟然没有任何的监控器,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也死无对证。
一路上,顾霖寒和裴清乐都把呼吸放在了最低,越往深处走,其实越不好跟着人,这片废墟不但没有监控器,而且也没有路灯,所以只能借着月光来确定贺国维的方向。
而且为了避免影子被发现,他们得时刻注意着前后的距离。
这时,贺国维突然停下了脚步,顾霖寒下意识的便拉着裴清乐躲了起来,果然看到了贺国维转过身来,往后看了看。
但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跟踪着,而是四周来回的看了看,紧接着,便朝着一旁的废墟走了过去。
贺国维感到很疲倦,自从做完手术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走上几步路都要气喘吁吁。
今天晚上更是如此,现在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脸色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煞白无比。
但是他却还在坚持。
约他出来的是贺泉山,他们两个早上刚刚发生了争执,看到贺泉山甩门而去的时候,贺国维心中更多的是后悔。
他人老了,其实更多的是担心贺泉山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是不是被人骗了?
但是质问出来的时候,这些话会变成否定,让贺泉山的自尊心受挫。这些贺国维自己都反省了一遍,所以在今天晚上,贺泉山用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过来让他来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贺泉山在电话里告诉他,只要他过来,便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需一个亿。
一个陌生电话,一个偏僻的地方。
贺国维没有老糊涂,自然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为了贺泉山,他还是来了。
只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才能帮忙。
贺国维艰难的迈着脚步,走在废墟中,他的身体处于随时都会晕倒的地步,所以每一步都走到小心翼翼。终于,贺国维通过废墟,来到了里面。
这里面其实还是废墟,但是勉强有让人能站脚的地方,明亮的月光下,贺国维看到了站在角落处的人,虽然站在了阴影之下,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个身影正是给他打电话的贺国维。
早上的争吵还发生在眼前,但是贺国维却叹了口气,主动地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了些:“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说清楚。”
“你会给我钱吗?我不要多,只要一点五个亿,这笔钱我会和之前那些欠你的一起还了!”贺泉山快速的说着,他缓缓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站在了月光下。
贺泉山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却穿着西装和皮鞋,只不过双手背在后面,脸上的神色让他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要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想办法给你筹到。泉山,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人本来便有各自擅长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贺国维有些无力,只能喘着气。
他太疲惫了,出来之后甚至连药都没有带。
“你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贺泉山快速的低吼:“你根本不想帮我,只是想看我笑话对吗?”
他快步的走到贺国维的面前,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面尽是怨恨:“我知道你厌恶我,觉得我丢了你的人,所以你根本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但是你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明显?只因为我不会画画?我没有天赋?所以我不配做贺家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贺国维立马反驳。
贺泉山却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笑着,笑完之后,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还在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这些我都能感觉得到!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不是废物!”
说着,贺泉山猛地把自己的双手露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钢丝,双手带着一次性手套,以最快的速度将那钢丝狠狠地缠在了贺国维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