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豆家的全部家当都压在这个宅子里,不抽身出来,他们一家老少连个住处都没有了。
许娇娇从进屋起,就觉得这宅子不错。
宽敞明亮,用料结实,前面的铺子连着就是三间屋子,铺面旁边还有个大院子门,目测可供大马车出入。
进院子中庭大,可以搁置很多东西。
后面一进屋子也宽敞正气,院子要小一些,但种了花花草草,更雅致一点,有小侧门,小侧门也临街。
前院地下还有个小窖坊,前院有井,后院也有井,用水什么的都方便,分开来,可以是两个独立的院子。
今天是个阴天的天气,但是屋子里,丝毫没有什么阴气,一般闹鬼的人家,都是幽深阴冷的感觉,但这座宅子,正气明亮,不像是个闹鬼的宅子。
许娇娇对这个宅子的格局与地理位置都比较满意。
许张氏看这宅子也比较好,说实话,不是前主人说闹鬼,她都不相信。
她悄悄的拉住许娇娇,“老闺女,你,你真的想要啊!”
“娘觉得可以吗?我觉得还可以。”
许张氏可惜道,“可是闹鬼怎么办?再便宜也不能拿人性命开玩笑啊!老闺女,咱们要不去别处再看看……都怪那个古秀儿作孽捏。”
许娇娇一点不慌,“娘,没事,我不信鬼神之说,再说了,反正赌坊里的银子,是白得来的,拿来买了这个闹鬼的宅子,解救了上一家,让人家脱了手,我们能住则住,不能住就放着,也算是做了好事。”
这么一说,许张氏就想得开了。
“中,老闺女,你拿主意就好。娘听你的。”
就这样说中了,就和牙行那边去问价格。
许老四是老许家的男丁,他一直嫌弃说这里闹鬼不好的,人家那家主人真急于脱手,牙行也想把这事儿快点摆平。
最后,二百两就把这宅子过户下来。
官府过户的费用,牙行都白送了。
宅子里因为闹鬼,豆家家里的东西该搬走的早就搬走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后续,当天直接就能搬进去了。
特别的神速。
二百两就这样买下了先前古铁匠的家。
改姓了许。
以后就是许娇娇的产业了。
这是许娇娇在县里的第一份产业,原本该庆祝一下的,可是这宅子这么个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住人,暂时就这样了,一家人又拖着牛车回许家村了。
路上,众人的心情简直是五味杂陈。
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许老四原先都想好了,哪怕是老妹儿的宅子,他将来去了县城里,去住上一段时间,那也是没有问题的,老妹儿又不像是老大一家那么小气,好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的。
现在一座闹鬼的宅子,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他胆子小的要命最怕鬼怪之说,他不敢去啊!
这宅子算是不能指望了。
晚上回家之后,已经是天黑了。
廖青还没有归家去,他一直在酒坊里忙活着,边等许娇娇回来。
许娇娇没回来他不放心。
等她们回来之后,才得知许娇娇作主买下了古铁匠家闹鬼的宅子。
廖青一顿沉默。
半晌后,道“没事,我明天再陪你去看看。闹不闹鬼,闹什么鬼,亲自去住一晚上就知道了。”
许娇娇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廖青压低声音问道,“你亲自去看了一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我看了地窖里好像是有脚印,很小,确实类似婴儿的脚印,但仔细看了看,又好像不是,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足迹……”
廖青点头,“嗯,那就没事,我带些东西去弄几个陷阱。”
不是真鬼怪就好说了。
到了第二天,许娇娇把酒坊里的事情都安排了一下,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要去县城里住几天新宅子。
许张氏要跟着去,许娇娇没让。
一路劳顿的,来去,坐牛车都要一整天的,昨天许张氏刚去了,又去,怕身体受不了。
许张氏让老四陪着许娇娇与廖青去。
老四说受了风寒,不得行,不能去。
然后,许张氏让二郎跟了去,二郎这孩子好使唤,让他做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推脱偷奸耍滑的。
不跟个人去不行,毕竟许娇娇与廖青两人还未成亲,孤男寡女住一个宅子一晚上,怕人说闲话。
三人是吃了午饭出发的,在镇上租得马车去的。
去了县城,天还未黑。
一进院子,二郎默默的把许张氏让他带上的什么黑狗血,黑驴蹄子,糯米什么的,都摆了出来。
许娇娇看得眼抽,但也没有阻止他。
家里前院后院的走廊上都洒上了糯米,黑狗血摆在院子的正中间位置,黑驴蹄子有三只,二郎随身携带了一只,其余两只给许娇娇与廖青一人一只……
临出发前,许张氏千交待万嘱咐的,她好不容易托人弄来的黑驴蹄子。
为了这几只黑驴蹄子,吃过午饭才出发的。
算是有备无患吧,就带上了。
廖青按照许娇娇的描述,如果真的是动物的话,那这动物脚印,应该不大,二郎洒糯米,他就布置了几处小陷阱。
许娇娇在家里带了一些衣服,日用品什么的,不够,又去街上简单的采购了一些。
不说别的,这么大的屋子,要捉鬼,照明设备要到位。
到了晚上。
三个人睡一间屋子。
许娇娇睡在床上,廖青与二郎在许娇娇睡得房间内打地铺。
其实三个人都没有睡得多么沉,只是迷迷糊糊的。
上半夜平安无事,到了下半夜,许娇娇的耳朵一竖,她听到了屋顶瓦片上轻微的脚步声。
房间内点着油灯没有熄,屋子内很亮堂,许娇娇可以看到地铺上睡觉的廖青和二郎。
廖青同样也可以看到许娇娇。
见许娇娇有惊诧的神色,他顿时也感应到了。
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轻快的起了身。
紧接着,一阵如泣如诉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在这安静的后半夜里,着实渗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