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不再迟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液体,看了看,拔开盖子,往三个开封过的坛子里各倒了一点。
做完这一步,廖青就带着小黑离开了,直接赶到沙洲县的城门口,守株待兔。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看见了刘根和刘玉,坐着一辆马车进了城,刘玉脸都还是肿的,好像被打过。
两人下车后,刘根推搡着刘玉,直奔西门酒坊。
廖青在后面暗中缀着。
还没到酒坊门口呢,刘根就直接扯起嗓子开喊,刘昌西立刻出里面出来了,见到是刘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转头吩咐了伙计一声,然后勾肩搭背地,带着刘根刘玉离开了。
先是去了一家熟食店,刘昌西买了一些馒头熏肉之类的,之后果然就回了自己的宅子。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果然就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啊!
廖青比较满意,看着三人进了屋,并且听声音,他们还从里面把门栓上了……
这么谨慎的吗?
廖青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决定再帮他们加固一下。于是在外面找了一些废弃的绳子,小心翼翼的,在大门外的铁环上绑了一圈又一圈。
做好这件事,他已经听到了后面传来搬椅子摆碗的声音。
廖青招呼了小黑一声,悄悄地摸到院墙后面,就近找了一棵大树,趁屋里的人没注意,噌噌几下就爬上了树,小黑更是一个哧溜就上去了,一人一猫在树上藏好,开始静坐看戏起来。
院子里,刘昌西已经把酒食都摆好了,反正都是现成的,喝的是自家的,吃的是买的熟的,快得很。
三人落座,开始吃喝。
“刘老弟伉俪远道而来,为兄先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了!”刘昌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根漫不经心地捏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吃肉。
刘玉像是没听到,杯子根本没端,只顾吃。
刘昌西看他俩的表情,感觉这次没什么好事,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不由干笑了一声,“呵呵,不知老许家的事儿,刘老弟办得怎么样了?”
上次刘根和官差带许老四去省城时,路过沙洲县,住了一宿,刘根趁机把事情经过跟刘昌西说了一遍。
刘昌西当时觉得办得不错,任老许家怎么能折腾,可抵不过事实,低头认罚是迟早的事。至于眼前的这两人摆了一张臭脸,他也没太当真,他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最坏也不过是想多要点好处罢了。
“哼哼!”刘根鼻子里哼了两声,灌下一口酒,声音极为不屑,“怎么样?你给我找了个废物,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
刘昌西愣了,“刘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许老四根本就是个废物!人是抓了,也关牢里了,可特么有什么用?一边根本不求救,一边根本不救人,老许家根本不管他!你说你找了个什么废物?特么喝酒还要看下菜呢!你想赚大钱,引人上套,可特么你找对人啊?你给我推荐一个根本不顶用的,特么能办成事吗?啊?你特么不是害老子白干一场吗?”
“不顶用?不可能啊?”刘昌西有点懵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喃喃道,“他是许家老四啊,是他爹娘亲生的啊!这是事实,我绝对没搞错……最开始他还在酒铺子里当过掌柜的……”
“别扯那些没用的!”
刘根不耐烦道,“什么事实,事实就是他不顶用!”
他不想在这种已成定局的事上反复求证,坐了那么远的马车,又累又饿的,多吃点多喝点比这重要。
“人已经跑了,本来想宰了他的,可惜被人发现了。”他一边吃一边说,轻描淡写的,似乎在说一件跟他不相干的事,“这事儿算是黄了。可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花了那么多银钱,你必须得补偿我,看在你我的交情上,就一百两算了。”
刘昌西先是暗惊于这家伙的狠毒,又吃惊于他的胃口,开口就是一百两,当自己是傻老财吗?之前他已经给了他八十两银子呢,都用光了?
要说放以前,一百两银子他忍着痛或许会拿出来,可现在是什么光景?自从有了清溪许酒,他家的酒坊是门可罗雀,伙计的工钱都要开不起了,铺子都要开不下去了。
一百两银子,是万万不可能给的。
事没办成还想在他这里找点补回来?
做梦!
刘昌西干笑一声,“唉呀,这个,不说老弟也知道,自从清溪许酒开张,我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呐,实在是不好过啊,我这心里每天都在痛苦煎熬啊……”
“痛苦煎熬?”
刘根忙着吃喝的手停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刘昌西吓了一跳。
刘根厉声道,“你痛苦煎熬,还有心情爬到老子婆娘的床上去?还搞大了她肚子?咹?!”
“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刘昌西大吃一惊,随即醒悟过来,连连摆手,“哦不不不,我没有上你婆娘的床,真没有!”
“哼!”
刘根斜了刘玉一眼,看她仍埋头吃喝,一巴掌挥了过去,将刘玉连人带椅摔了出去,“吃你麻批,说!谁的种?”
刘玉从地上爬起来,眼里满是恨意,但她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回道,“自然是他刘昌西的……”
“不不,刘玉,你可别胡说八道!”刘昌西大急,“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又转向刘根道,“刘老弟,你不能轻易就信了她的话,我把你当兄弟,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对不起兄弟的事?那我有何面目再面对自家兄弟?你说是不是?”
刘玉气得冷笑一声,“说得真好听,可老娘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会不清楚是谁的种?”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诬赖我,这只有你自己清楚。”刘昌西板起脸,“但我刘昌西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刘玉:“我诬陷你有什么用?我能有什么好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