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子接口道:“老夫提倡一个和字,家和万事兴嘛,若内宅不宁,家主岂能专心对外?便是家中财产,也是堪虞。所以为家主者,必得使内闱和谐。”
“纪某倒是觉得,应以压字为主,所谓妇孺之辈,见识浅薄,若不适时予以压制,岂不成无法无天?小事变成大事,大事变成祸事,致家道败落,也非不可能。所以,必须得压!”
纪夫子笑道,“我和老师,都觉得自己有理,不知廖先生有何高见?”
廖青不想两人竟有这种问题,不过若是兴之所致,也不奇怪。
当下思忖一番,道:“那廖某便放肆了。廖某觉得,应当突出一个正字。”
“哦?可否详细道来?”
两夫子互视一眼,还真没想到,短短时间廖青便想好了答案。
“正者,正气之意。家主身正,则百邪难近;心正,则毋忧乱语入耳。如此,内闱敬服,纷争便可自去一半。”
纪夫子追问:“那还有一半呢?仅凭正气,恐难以震慑宵小。”
廖青一笑,“正者亦可提刀!若有人非要挑起事端,扰乱内闱,那便查其源头,拿挑头之人问罪,着重罚之,以儆效尤。”
老夫子大笑,“可也可也,有柔有刚,有威有责,可为妙法!”
三人又继续谈论一会,两夫子又问起廖青备考的情况,以及今后的打算。足足半日后,廖青才告辞。
两夫子亲自送出门外。
纪夫子看着远去的廖青,道:“老师,您的这位学生,确实不凡,见识非一般人能及。”
李老夫子满意地捋捋胡须,“道理这方面就不用说了,每多高论,出人意料。处事方面,虽然还稍显稚嫩,但懂得刚柔并济,如此,用他的话来说,已经算出师了!”
纪夫子默默点头,显然还在思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娇娇聚精会神的调配了一天的美白美颜酒。
总算感觉有些门道了,最终试验出三葫芦,分别交给了二丫,二丫黑。
还有酒坊里的段秋兰,段秋兰的脸上有一些雀斑,皮肤粗糙。
还有一葫芦自用,她最近脸上吃多了辣的,上火老爆痘,爆痘好了之后,就留了痘印,又有些疤痕体质难消除。
她不能光拿别人当小白鼠,自己也不能放过。
三种不同的肤质,三种不同的年龄段,看看测试的效果如何。
刚忙活下地,就听到许张氏回来说话的声音。
许张氏兴冲冲的走向后院,“娇娇!娇娇!有热闹的事儿,你去不去看?”
许娇娇正在屋子里收拾箱拢什么的,准备这几天就出发去京城大书院了,东西该收拾的就收拾了。
路途遥远,长途跋涉的,能少带就少带点。
边收拾东西边问道,“什么热闹的事情?”
许张氏眉飞色舞道,“廖家村以前不是有个廖长生吗?你忘了?你的第一次买田地就是买的他们家的,那个廖长生在城里有出息了,接爹娘出去享福的那个?也是廖青小时候的那个小伙伴那个?”
许娇娇点头,怎么不记得?
虽然没有见过一面,但是这个廖长生的大名,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冒名顶替廖青的名号去杜家认亲的那个人嘛。
“记得,咋了?”
许张氏一拍大腿,“他现在回乡了,可大的阵仗了,啧啧啧,那马车又宽敞又漂亮,上面还镶了金珠子,还有一排排的侍卫,气派得不得了,前面还有领道的骑着高头大马的,马身上还插着旗子,上面写着杜字,反正可长见识了,乡亲们都去围观看热闹去了,娇娇,你去不去看?咱们瞧瞧去……”
乡下穷乡僻壤的地方,一年到头都发生不了什么大事情。
现在来了一个超大阵仗衣锦还乡的人,人家还没有进村呢,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隔壁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了。
因为老许家是人流量最高的地方,所以,也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地方。
许张氏一得到消息,就回来叫许娇娇了。
原本她也没有指望许娇娇真的会跟她去看看,但是老闺女去不去是一回事,她回来叫不叫又是一回事,但凡遇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给老闺女优先。
没想到,许娇娇只是沉吟了一下,“行,我们去看看。”
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跟着许张氏往外面走。
许张氏高兴坏了,有老闺女陪她一起看热闹,感觉这热闹都香了不少。
许娇娇好奇地问道,“这个廖长生他们家里的田地,以及宅子都卖光了,出去了两年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许张氏说,“嗨,谁知道呢,许是祭祖吧!可是现在也不是祭祖的时候,要祭祖的话,年前应该回来祭才对,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也是觉得有些奇怪,走,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乡亲们都去围观了,咱们去迟了,挤不到好的位置。”
母女俩出了门,一路上遇上了好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
“是廖长生!我家娃子在村口路那里打猪草,看到是廖长生露了脸的……”
“可气派了!八匹马的大马车,马车上镶了金珠子,坠了大珍珠的,那马车大得比咱们家的屋子还要大……”
“人家马车上的一颗金珠子都比你全家的家当值钱!”
“那些侍卫大爷们也好气派,我听我家男人说的,养侍卫的人家可不单单只有钱,还要有大权势才行,看样子,这廖长生在外面是当了大官老爷了。”
“真让人羡慕,这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吧!啧啧啧,为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我们家的难道生养的都是蠢货吗?”
结伴去廖家村看热闹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边走边议论,十分热闹。
走到一半,正巧遇上了廖青从镇上讲学回来了。
廖青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小四郎,还有同村里的几个孩子们,都围着他兴致勃勃的讲着,似乎在说着在镇上夫子学堂里讲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