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笑了,然后把头靠在丁的身上,淡淡的把过往慢慢的道出来——
“很久以前呢,有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出生的时候,迎接着阳光,但身体里面却流着血族的血液,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我,你这个刚出生才几百年的家伙,”白了丁一眼,然后继续往下说着,“父亲是血族的贵族,母亲是人类,这样的小孩子在血族中很奇怪吧,额,好像不只是在血族中,在人类社会中也是异类,仅仅是因为是介于这两个种类的东西,不过也很奇怪,在以前的历史中,是不存在的,所有的血族与人类的子嗣从母体中生出都是死婴,而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幸运儿,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毕竟,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虽然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很幸福,但是,终究母亲会死掉,女孩子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母亲变成同类,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根本就用不着分开,这样难道不好么,还是,父亲根本就没有爱过母亲……”说到这里,我停了下,然后看向丁,“到最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女孩子记事开始就没有见到过父亲,知道因为什么么?她的父亲被关在血族中最低等最严酷的审讯室里面,足足呆了二十多年,没有进食,没有活动,身体已经完全瘫痪,神智也已经不清楚了,而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类,不愿意让这个人类享受永恒的孤独,只因为,因爱而诞下的孩子,既不是血族,也不是人类。很可笑吧,没错,在那个时代,就是这么可笑。一个上面不同意,就可以决定一个血族的生死,不要认为我们死不了,其实,要死掉也是很容易的事情,看到那些被杀掉的贵妇小姐们,不就已经明白了么,不过,我们的死,执行的时候,很可怕就是了。”真的很不愿意去回忆那段事情,在我的记忆中,完全可以用红色来形容那个时候的情况,对于血的渴望,当然,只是满月的时候,对于那些被叫做“怪物”的孩子的恨意,以及,对自己母亲痴痴盼望的无奈,那是我作为新生儿所经历的事情,或许,如果没有这些经历的话,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我了吧。想到这里,我是不是应该释然的笑笑呢……
丁动了下身体,似乎想要让我从那么悲伤的回忆中解脱出来,但是,似乎不奏效。
“喂,我又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而已,一个故事,仅仅,是一个故事。”不知道是在催眠自己,还是在催眠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管家。
“好吧,一个故事。”似乎觉得在这个情况下和我争辩没什么意思,或许,这只是浪费时间的一个不明智的做法,对于一向精明的管家而言,都会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额,或许说是避免?
或许是对丁的妥协感到不满,我很坏心的掐了他腰部一下,当然,对他而言,不会很痛就是了。额,感觉没什么意思,我继续说。
“那样的生活,这个女孩子过了四十年,在那个时代,一个女人可以活到六十岁已经算是长寿了,很庆幸,母亲走的时候是幸福的,因为,那个时候,父亲来了,还是四十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化,只是,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舍,其实那个时候父亲完全可以改变母亲,但是,他没有做,知道为什么么?”我问。
丁点了点头,“希望她活在最美的时候,而不是老态龙钟的时候把。”
血族在这一点上很让人发笑,被改变的人当时的年纪多大,以后就会多大,不会成长,不会变回年轻的时候,什么也不会改变,额,或许变了,心脏不会再那么有规律的跳动,血液不再那么温热的流淌,皮肤变得冰冷,不再有温度……换回来的是什么呢?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孤寂,强大的力量,对血液无止尽的渴望,这就是换回来的,当然,还有那个让人作恶的法律制度。
“母亲走得很安详,或许,这辈子就这么痴痴地等者,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刻的情景吧。”回想到那个画面,真的好美,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再次回忆起那个分别的场面,好像两个人都回到了四十年前一样,而我,仅仅是一个多余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
“残月,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母亲临终前的唯一一句对我说的话,也是,唯一一句支撑我活到现在的话,到底为什么身为贵族的母亲宁愿与家庭破裂也不愿意把我扔掉,或许,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
“然后,在安顿完了母亲的后事以后,女孩子便被父亲带回了血界,这个完全不同于人类社会的世界。或许,真的无论在哪里,这个孩子永远都会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吧,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我叹了口气,“父亲身体急剧的衰竭,没有几年,就死掉了,女孩子的祖辈,也就是现在当家的法老,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安顿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女,也或许,根本就无法原谅那个人类女人诞下的非宗族的怪物,在父亲死后,就把女孩子扔到了奴隶市场,在那个地方,让那个女孩子自生自灭……”
“知道奴隶市场是做什么的么?”我问,丁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但是,这个时候,我想,也没有必要去瞒下去了吧,不顾丁的回答,我接下去继续说,“那是这个世界中最罪恶,最低等人聚集的地方,而我,在那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