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小仙女”三字从他口中出来却格外温润绸缪。
沈寒芮心跳“扑通”了两声，垂眸低笑：“哥哥，晚安。”
莫时庭如愿，淡笑松开了她的手：“早点休息。”
“嗯。”沈寒芮负手，身体前倾，小声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莫时庭应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执意目送她先回去。
沈寒芮小跑着进了客厅，莫时庭才重新坐回车内。
此时，孙柏乘表情格外紧张：“BOSS，您不碍事吧？”
莫时庭身体朝后靠了靠，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唇边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
“开车。”他淡漠吐出两个字。
孙柏乘没有耽误，立即将莫时庭送回莫家。
今晚，莫时庭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他进了书房，看了眼手机，确定没有消息才让孙柏乘打开电脑。
进入工作状态，莫时庭严肃、冷漠，极有威严。
会议结束，孙柏乘递了药和水过来。
“BOSS，要去医院吗？”孙柏乘关切的询问。
“时庭怎么了？”
端着果盘进来的汤贞听到这话，立即紧张拿过了药，看清后责备道：“你吃鸡肉了？”
“嗯。”莫时庭从母亲手上接过药，伴着水吞服了下去。
汤贞忙问孙柏乘：“柏乘，时庭鸡肉过敏你是知道的，怎么不提醒着点？”
“是我的错。”孙柏乘揽责。
“吃的不多，和他无关。”莫时庭扯了扯领带，瞥了他一眼：“先回去吧。”
孙柏乘颔首退了出去，汤贞见莫时庭无异，叹了口气：“又在公司忙到现在？”
莫时庭坐回真皮沙发椅，随口应了声，并未回答。
汤贞绕到桌旁，又老一套念叨：“公司的事是忙不完的，耽误几天也没什么。倒是你个人问题，你得上上心。”
莫时庭不知道在想什么，垂首的眸多了温热。
“诗晴还记得吗？”汤贞不得他回答，趁热打铁夸赞：“我瞧着很好。我约了她明天喝下午茶，你陪我一同……”
“妈。”莫时庭打断她，认真道：“我有女朋友了。”
汤贞一愣，随即又一喜，忙靠了过来：“真的？哪家女孩？什么时候带回家？”
莫时庭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时机成熟会让你们认识。”
“刚开始？也好也好，总要感情更深些才能带回家。”汤贞抑制不住欣喜，莫时庭从小到大也没喜欢过谁，能让他动心的，她相信应是个不差的女孩。
——
沈寒芮毫无征兆打了个喷嚏，刚拿出手机，楼下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沈寒芮听到沈正道的声音，忙开门下楼。
“爸。”
沈正道刚进客厅，正摘帽，抬头看到沈寒芮显然一震。
沈寒芮笑嘻嘻奔了过来：“吓到了？”
“你怎么……怎么在这儿？”沈正道抬起的手僵硬的忘记放下。
管家忙笑着解释：“小姐康复了，叮嘱我们瞒着您，说要给您个惊喜。”
沈正道眼皮跳动了下：“是吗？”
很快，他脸上多了笑容：“你这丫头！”
“出院应该第一时间告诉爸爸才对。”沈正道咬了咬牙，拿她无可奈何。
沈寒芮挎住沈正道的手臂，撒娇道：“想给你个惊喜。”
沈正道摇了摇头，拉过她，好好打量了一番：“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
沈寒芮松开沈正道的手，刚看向他，笑容一僵。
他慈爱的打量着她，身上却夹携着轻微的腐味，与厅内几个佣人身上的青草气完全不同。
“气色看起来不错。”沈正道欣慰的点了点头。
沈寒芮心头一震，嗅到沈正道身上腐味在加重，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客厅里摆钟在十二点时准时撞响。
管家适时提醒道：“先生，小姐，已经凌晨了。”
沈正道看了眼钟表：“都这么晚了？”
他看向沈寒芮，完全一副慈父的模样：“你刚痊愈，得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在详细的聊。”
沈寒芮勉强露出微笑应了声，转身上楼。
半道，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正道，沈正道依旧一脸慈祥。
沈寒芮压在楼梯上的掌心紧了紧，迟疑的进了卧室。
情绪的味道，也有不准的时候吧……
父亲那么疼爱她，知道她康复不会不高兴。
沈寒芮这样想，面部表情松懈了些。
次日。
沈寒芮刚下楼，坐在餐厅内的沈正道便冲她招手了：“寒芮，过来。”
她应了声，进了餐厅才发现家庭医生李全也在。
沈正道随口解释了句：“我让李医生过来再帮你检查检查，免得再落下什么病根。”
“好。”沈寒芮答应着坐到了李全对面。
李全很是尽责，替她检查简单后，笑道：“小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话，沈正道明显松了口气点头：“那就好。”
而沈寒芮却在此时敛了笑，昨晚沈正道身上的味道在他说话时又出现了，甚至比昨天更浓烈。像森林里被分尸的鹿，绿意繁茂也遮挡不住遗骸的恶臭。
沈寒芮握着咖啡的指尖泛白，她极力隐忍，才使脸色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你没事，爸爸是真的开心。”此时，沈正道笑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爸爸再替补办订婚仪式，年底之前，一定让你如愿以偿嫁入林家，正好也冲冲喜。”
沈寒芮喉咙滚动了两下，端着咖啡的手久久未从唇边离开：“不用了，我和林煜分手了。”
这次，轮到沈正道顿住了：“什么？”
沈寒芮垂着头，情绪不明道：“难道您不知道，是林煜掰开我的手才让我坠楼的？”
沈正道愣了数秒，本能的反应已经告诉她，沈正道是知道的。
“人在生死面前利己行为很正常。”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他不松手，他也会被卷下去。换做是你，爸爸也希望你能松手，最起码，能先保住你自己。”
沈寒芮红唇贴着咖啡杯，却一口也喝不下。
“爸，你真的是这么觉得？”这一瞬间，她觉得沈正道很陌生。
她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如果换做您，您也会对我置之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