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月朝岚恨爱难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映入房中，令得阿雪知道，这又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她记不清自己已经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总是在漆黑的夜里大睁着双眼，脑中全是挥之不去的有关青龙的种种回忆。但是等到青龙真的来到了她面前时，她却又会焦躁地把他赶走。
她可以原谅他曾经率大军侵略过自己的国家，也可以忍受他曾经爱过另一个女人，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竟会无情残忍到亲手杀死所爱的人。
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牺牲品？
她对夜月的一切都已感到厌倦，很多次她都想求青龙送自己返回朝岚，但是在看见他的刹那，她却又迟疑了。
她发现自己在心底深处，对他竟还存有难舍的眷恋之情，又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府邸中逐渐有了人声，呆坐床头的阿雪忽然听见了极细微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青龙在上朝之前，特意经过自己的房间，但是她却立即躺下去，故意把背朝向外面，装作还没有睡醒。
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所以索性就不见。
他在窗前伫立了半晌，脚步轻轻，终于走远。
阿雪却猛地跳下床来，疾奔到窗前，刚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廊角。她痴痴地望着，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正如青龙每日都要来到她的窗前，默默地凝视她一样，每当青龙转身离去的时候，她也会飞奔过去，只为了能看见他的一个背影。虽然是这样地爱着他，却又因他的过去，而令得她对他丧失了爱的勇气。
是不是应该听一听他的解释，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可是又有什么人可以向她保证，他对她所说的，不是谎言？
她怔怔地想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又有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的房门前。
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忽然之间，有一片丝帕捂在了她的口鼻之上，那上面有种奇怪的香味。一嗅见那香味，她就顿时失去了知觉。
阿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房间里或远或近地，有好几个人静静地站着，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只能看得见那些人模糊的影子。
她本能地想要张口呼救，但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却把她的声音给吓了回去：“别出声。虽然在这里绝不会有人听见你呼救，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白费力气。”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阿雪愕然地回过头去，于是看见自己的身侧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阿雪仓皇地问，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那老人伸出右手，摊开手掌，给她看一面银制的令牌，那上面刻着朝岚国的象征……星瑶花。
阿雪没有看过这样的令牌，但是她却听说过，据说只有为朝岚王室服务的人，才有可能持有这种东西。她呆呆地望着那老人，仍然不敢相信。
“我们也是朝岚人。”那老人肯定了她的想法，然后又加上一句，“更进一步说，我们是朝岚安插在夜月的密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岚。”
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阿雪茫然不解，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我们这批人，六年前就潜入了夜月，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对付夜月的首席重臣，青龙。”
阿雪的心猛地一颤，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那老人说下去。
“为了除去青龙，我们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和手段，却没有一次可以成功。在这六年中，只有一次，只有那唯一的一次，我们差点就可以成功，结果却功败垂成。但也正是那一次，让我们终于知道了青龙的弱点。”
老人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不相关的事情，而阿雪的心中却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听到有这么多的人想要杀他，她的心不禁为他而悬得高高的，直到听说所有针对他的计划全都失败，她才能透出一口气来。
老人望着她：“青龙这个人，冷静机智到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可是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用情太深。他并不轻易动情，我们曾派出很多女子去接近他、诱惑他，而最终只有纪香河成功。青龙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心，可是当她最终刺杀青龙的时候，却失了手，虽然重伤了青龙，她自己却也被青龙所杀。”
这是阿雪第一次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纪香河，那就是曾经被青龙深爱过、却又被他亲手所杀的女人吗？她一直以为纪香河的被杀，是因为青龙性格上的缺陷，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先背叛他们之间爱情的，并不是青龙。
“她是我们朝岚的英雄，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把她的尸体运回朝岚，可是青龙却为她在将军府中建了一座墓……他果然是个很傻的男人吧？这也正是他唯一的弱点，即使已经知道纪香河是为了杀他才去接近他的，他却仍然思念着她。香河住过的房间，他每天都要亲自去打扫，让它一直保持着原样。但是他的深情却反而对我们以后的计划产生了阻碍，香河死后，青龙再没有接受过第二个女人，除了你以外。”
阿雪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剧烈起来，虽然是从别人的口中，但是她终于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在青龙的心目中所占的位置。他真的爱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住在纪香河曾住过的房间中。她真想冲到他的面前，像自己在梦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紧紧地拥抱住他，紧到在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缝隙。
但是她现在，却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身边虽然都是朝岚国的人，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却让她觉得很陌生。她忽然有些恐慌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从青龙的身边夺走，难道就是为了要利用自己去对付他？
那为首的老人紧盯住她，其他的人虽然在远处的黑暗中，阿雪却也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也都在盯着自己。
“你是这五年来，除了纪香河之外，第一个令青龙紧张的女人，青龙在乎你的程度甚至还在当年的香河之上，如果由你下手，这次青龙一定不会再有机会逃脱。”
阿雪一阵眩晕，原来这就是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为了说服自己帮助他们去刺杀青龙。她呆呆地坐着，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
那老人把她的沉默当成了胆怯，接着道：“我知道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太沉重，但你也是朝岚国人，为了我们的国家，你一定要尽你所能去完成它。青龙一死，银面王就失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夜月的国力也会有所损伤，这对于我们朝岚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阿雪的嘴唇轻轻动了一动，忽然吐出一个字来。
一阵死一般沉寂。老人用诧异的眼光望着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阿雪苍白的面上慢慢涌起了一片潮红，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要响亮和坚定得多。
“不！我不会答应你们，我不会去刺杀青龙。”
“你说什么？”老人的声音中又是诧异又是愤怒。
“我不要做什么英雄，我也不是以前的纪香河。我只知道青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是我唯一喜欢的人，我决不会杀他。”
阿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勇气，能够大声地说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这正是她心中埋藏许久而一直没有吐露的真心。
她爱青龙，虽然他是敌国的将军，虽然他曾经率军侵略过她的国家，可是她仍然无法自制地深爱着他。现在她忽然明白，即使她仍然不清楚在青龙和纪香河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也仍然不会答应去杀他。
她可以忍住不再见他，但是她不可以不想念他；她可以为国家做其他的任何事，但她绝对不会伤害他。
老人凝视了她半晌，终于冷冷道：“这么说，你宁愿为了一个敌人而背叛自己的国家？”
她没有回答，但这也就是默认。
对方却冷笑了一下，淡淡道：“其实，即使你不答应，也不会影响我们计划的实施，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案可以选择。”
阿雪一怔，忍不住望向他。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样的计划去伤害青龙？
“根据我们的情报，不仅是青龙，连朱雀也对你十分眷恋。因为你，他和青龙之间的关系早就出现了裂痕。现在，如果发现你竟然死在青龙的府邸之中，你猜朱雀会怎样？”
朱雀那俊美的容颜蓦地浮现在阿雪的脑海中，她几乎已经遗忘了他，但是现在在对方的提醒下，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曾经看到过朱雀和青龙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那时候青龙只是要带走自己，就已经使得朱雀有那样过激的反应，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会怎样？
她简直不敢去设想，到那个时候，性烈如火的朱雀一定会找上青龙，要他为她的死负责，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会有极大的冲突。
那会给夜月国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其实并不关心，但是她害怕那会伤害到青龙。更何况，以青龙对自己的深情，知道自己的死讯对他又会有怎样的打击？
“你们不能这么做！”阿雪急切地道。
“我们其实也并不太想这么做。虽然朱雀和青龙两虎相争，都会有所损伤，但毕竟夜月还有银面王和白虎、玄武在，他们可能会化解这场纷争。我们更希望由你去对付青龙，只有这样，他才无法再逃脱。”
“不可以，我做不到。”阿雪立即摇头。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被困在这个地方，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她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可是她也绝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但是不答应又怎样？他们仍然可以利用自己挑起青龙和朱雀间的纷争。她究竟应该怎么办？谁可以告诉她，谁又可以救救她？
“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只有死。”老人的声音愈加地冰冷起来，他的话音刚落，在暗影之中，就有一个人影慢慢走上前来，手中长剑在烛光下微微闪出光芒。
“你考虑清楚，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究竟是想要活下去，还是为青龙而死，就由你自己决定。”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阿雪听天由命地闭上了双眼。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她也不需要再看眼前的所有人。她只希望能够把有关青龙的所有记忆，有关他们之间的所有点点滴滴全都留存在自己的心中。
即使他不在身边，她也希望可以在记忆中重现他的所有影像。那一夜的冰蓝花丛，是她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美的景色；那一枝冰蓝和那束星瑶，也是她所收到过的最好礼物。
“我、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她想起那日分别时所问的话，而他在马上微微一怔，回过头来，面上慢慢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会的。我想，会的。”那就是他的回答。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她一直抱着希望守候着他、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们之间，经过了那么多的困难，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吗，就像那首歌中所唱的？
忽然有轰然的巨响，所有人都怔了一怔，连阿雪也忍不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房间的门已经被从外面撞开。
还来不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阿雪只感到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她整个人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升起，再慢慢落下。
她又惊又疑，但腰间那只手给她的感觉却十分熟悉，她不禁抬头望去，站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龙。而她再环顾房中，发现抓住自己的朝岚密探们已经被青龙所带来的士兵所包围。
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怎么可能呢？他竟然会这么及时地赶到这里？
不仅是她感到疑惑，那老人的脸上也是惊疑交织，半晌才道：“为什么？我们的这个据点这么隐秘，六年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里。为什么你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
青龙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仔细地观察着阿雪，直到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轻轻松开了她的腰。
阿雪却在他缩回手去的那一刻急急伸出双手，紧握住了他的手，惟恐自己一旦放手，他就会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这令得青龙微微一颤，重新凝视了她的双眼。慢慢地，他眸中闪出喜悦的神色，情不自禁地也握紧了她的手。
虽然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却已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一切，看出她也有同样的疑问，他这才缓缓开口：“六年来，或许真的没有人搜查过这里。可是你们难道从来就没有发现过，各国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和密探，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早已被我识破？”
那老人全身一震，没有开口。
“我早已知道朝岚派出你们这批人，目的是想要杀我，也早就知道你们最终的据点，就是在这里。只是在这些年中，我吩咐所有侍卫不要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暗中通知了大王和其他三位将军，让他们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全权处置。”
青龙的声音仍然很是平静，可是阿雪和那些朝岚国人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是诧异。
良久，那老人才不敢相信地开口：“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如果是这样，当年纪香河就不会差点成功。”
提起这个名字，青龙的神色才微微黯了一黯，阿雪暗暗握紧他手，想要抚慰他内心深处所感到的悲伤。他也有所察觉，立即回握她一下以示感激。
“是香河。她在临终之际把你们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监视你们的一切行动。”
“香河？”好几个声音同时惊呼，满是怀疑和愤怒。
“她会出卖我们？枉我们还把她当成英雄般祭拜。”那老人额上青筋暴起，愤愤地道，然后目注青龙，“既然你早已知道我们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的行动，任凭我们潜伏在你的身边？”
就算是青龙，这样的行动未免也太冒险了一点，身边有着这样的敌人，时刻都要防范。与其这么累，为什么不干脆一举消灭这些人？
青龙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也是因为香河。她临终之际，把你们想要刺杀我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我，也说出了你们的人数和据点，但是她同时也恳求我，不要杀害你们。虽然她背叛了你们，可你们仍然还是她的同胞，她不希望因为她的背叛，而让你们受到伤害。……我答应了她。”
所有人都听得呆了，而阿雪禁不住在心中想象，当年那是种怎样的场景，香河又该是名怎样的女子？她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去接近青龙，更因为行刺不遂而被他所杀，那么她为什么不恨他，却反而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好让他有所防范？
青龙说得很是简单，但是当时他在答应香河最后遗愿的时候，心中又是怎样的感受？若不是很爱那个女子，他怎么会不仅原谅了她刺杀自己的罪过，还为了对她的一句承诺而保住了这一批朝岚国人？
所有的前尘往事，在青龙如雾笼罩的眼眸深处轻轻散去，他再次开口：“我本想守住对她的这个承诺，若不是你们对我心爱的女子下手，我根本不会带兵来这里。”
那老人颓然半晌，终于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香河没有能够一击成功。我们教过她所有的杀人方法，而那时的你对她又没有丝毫的防范之心，如果她有心杀你，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是你却没有死，我以为是你命大，却没有想到过，根本就是香河她有心放过你。”
青龙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对此加以回答，而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命手下的士兵将他们全都带走。
阿雪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虽然他们曾经想要杀自己、害青龙，可是他们毕竟还是朝岚人。当年的纪香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求青龙宽恕了他们，她又怎能够见死不救？
青龙早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先已向那老人轻轻道：“当年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与香河相识。即使没有对她的承诺，这一次我也不会伤害你们。但你们会被押回朝岚，从此以后，不许再踏入夜月半步。”
那老人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于只是摇了摇头，便随士兵走出门去。
房中只剩下了青龙和阿雪，他们的手紧紧相握，深深地凝望着对方。
终于，阿雪轻轻开口：“对不起……”
他的眉尖轻轻一动：“为什么要道歉？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若是我防范得再周密些，你就不会被带来这里。”
她摇头：“是我不好，从来就不肯听你的解释。如果早知道真相是这样，我不会那样对你。”
他沉默了片刻，轻抚了她的秀发，道：“其实也与我自己有关。虽然早已决定要把当年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却又不愿意再重提往事，总想拖到最后一刻，才会让你有所怀疑。”
她流下泪来：“刚才我很害怕，我怕永远都见不到你，怕会永远离开你。”
“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
可是她却又退开两步，流着泪摇头：“我……我配不上你，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我怎么能比得上她？”
青龙却再次拉住她手，道：“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连我自己也以为我永远不会再爱，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可以取代香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因为亲手误杀了她的内疚感在我心中始终无法消散。可是遇见了你之后，一切都开始不同。我想要每天看见你，想要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想要带你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渐渐地，当我想起香河的时候，那种内疚和痛苦的感觉越来越淡，因为是你曾经告诉过我，只要我们曾经真的相爱过，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遗憾。不错，我曾经真正地爱过香河，可是现在我所深爱的人，是你。”
“可是……我曾经……我的过去该怎样去面对？我已经不再是个纯洁的女人。”
“全部都忘掉，好吗？不要再提过去，只要想着你和我在一起的将来。如果你真的无法继续留在夜月，留在这个王城之中，我可以抛弃一切，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她迟疑地望着他：“真的？可是，你是夜月的首席将军，如果没有了你，你不担心你的国家会发生变故？”
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夜月还有大王，还有其他的将军和大臣，可是，我却只有一个你。所以我可以放弃夜月，却不能够放弃你。”
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良久，才终于开口：“带我看看王城以外的夜月，好吗？我想要好好地看清楚你出生长大的这个夜月，想要对它了解得更多。”
那该是一段旖旎的旅程吧？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抛开一切国恨家仇。那也将会是她的疗伤之旅，她不会自私到真要他抛开所有的一切，所以，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回到这个王城中的吧？
到那个时候，她要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曾经让她觉得恐怖的地方，也要有必要的心理准备，会见到她不想再见的人。
阿雪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做到，但是只要有夜月的青龙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勇气百倍，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自己。
没有人见过星瑶和冰蓝同时绽放，所以朝岚国人和夜月国人的爱情也就不会有美好的结局。
然而，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这个大陆之上，终归还是会有奇迹的存在吧？
夜月国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