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公开出身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晃到了夜半十分，那些负责打听消息的人陆续回来，相互沟通消息后又把消息传到施江川等人那里。不出意外的是，他们不仅在黑市买到扬皇被挟持的消息，还打听到近来扬皇问罪重臣的消息。
在施江川等人看来，若是扬皇真有意问罪诸臣，至少应该在解决国中的问题之后。而现在扬国境内不仅有一支夜军，大量地方还出现兽患问题，内忧外患并存，即便那些大臣的过错再大，扬皇也不必急着拿他们问罪，同时又任命那么多的新臣，那些新臣当中有很多人资历太低根本德不配位，有些人的名字他们之前根本就没听过。因此唯一的解释是抓住那些大臣以及重新任命一些大臣都不是扬皇的本意，在有这样的考量后，施江川等人要进行的第二步是找出扬皇被上官鸿控制的原因所在，之后才是商议救出扬皇的办法。
施江川等一众高阶武修功力深厚，几天不睡都没太大问题，因此查探消息的事没有因为有人需要休息耽误进度。
在施江川与那几名主将讨论如何找出扬皇被挟持的原因时，常思源和洪玉两人一直在旁边听着。
现在常思源对帮助他们解救扬皇的作用没有洪玉大，不过好在施江川等人并未指望常思源能帮他们做什么。不管怎样，他们只有两天的时间可用，时间紧迫。
在施江川等人连夜查探扬皇被困的原因时，远在剑城与封城之间的夜军军营位置，林玄仲独自一人在山上吹着冷风，丝丝凉意驱散些许饥饿感，清醒的月光下，眼前的静谧氛围令林玄仲很是享受。
“将军，外面风大，你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
不知在山上坐了多长时间，直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玄仲那早已迷惘的意识才慢慢恢复清醒。
“韩璇，你怎么来了？”转身一看来人是韩璇，林玄仲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外。
“我是特地过来看看将军，”轻轻一笑，韩璇非常大方地在林玄仲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月亮说道：“将军在想什么事情？”
“我在想我们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扬国，”韩璇问的很直接，但她的语气并不让林玄仲反感，在有心释放内心情绪的情况下，林玄仲把一些心事说了出来。
“将军是不是不敢对常将军他们抱太大希望？”
“恩。”
“那将军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现在讨论这个有意义吗？”
“既然没有意义，为什么将军还要不眠不休地考虑这个问题？”早先从其他将军那里，韩璇已经听说昨夜林玄仲一夜未眠，今日又操劳一天的情况。尽管武修的体质异于常人，韩璇还是想劝林玄仲注意身体。
“如果不去想这些事情，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意会韩璇想表达的意思，林玄仲只是依据自己的心情表现出一丝惆怅。
“将军，你觉得倪友斌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无法回应林玄仲的问题，索性韩璇直接转移话题。
“可能是在翼国的某处地方负责平乱吧！”
“将军想见他们吗？”
“有一点。”
“既然如此，将军为什么不能坚定我们可以战胜困难的想法呢？”在看到林玄仲如此惆怅后，韩璇想先宽慰一下林玄仲的心情。
下一时间，韩璇那颇有深意的反问令林玄仲身躯一震，想了半天，林玄仲才想明白韩璇是在安慰他，只不过韩璇安慰他的方式过于特别，在默默感激韩璇一番后，深吸一口气，林玄仲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慢慢敞开心扉后，林玄仲忽然想和韩璇多聊几句。
“不管将军的决定是对是错，韩璇都会支持将军。”
“你的回答是不是太抬举我？”
“将军不用多想，韩璇的答案是发自内心，而且韩璇相信军中的人都支持将军，”摇摇头，其实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林玄仲的决定，出于本身对林玄仲的信任，韩璇能够接受林玄仲的任何决定。
“韩璇，你有没有后悔参与此次出征？”没觉得韩璇的解释能令自己有多高兴，转念想想，着还是韩璇第一次随军出征，偏偏就落入了现在的困境。只要想到他们这次很有可能无法安然脱身，林玄仲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韩璇的运气，因此在问韩璇这个问题时，他的嘴角还挂着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苦笑。
“现在说后悔有什么用，再说只要能和将军共同面对，韩璇并不害怕。”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难道将军比我还怕死？”
“我要是不怕死，今天就已经带你们去攻城，不会闲着无事在山上吹风。”
“原来将军到底是个普通人，”韩璇笑笑不再多提此事，转眼又一脸平静地道：“我听大药师说将军为了和那些人进行交易，还答应了那些人一个条件，难道将军不怕那些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如果他们的要求是让我去死，我自然是害怕，不过若是换成别的要求，那倒无妨。”
“将军如此强调自己怕死，若是被下面将士听到，恐怕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吧！”
“现在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你不去到处宣扬，那就不会有问题，”第一次在除了青羿之外的人面前敞开胸怀，那种可以随意言谈的感觉令林玄仲无比激动，虽然他脸上没有笑容，但他内心却越发澎湃。
“那我姑且先替将军保守这个秘密，”韩璇笑了笑，随即又接着问道：“如果扬皇被挟持的消息属实，将军觉得那些人有多大把握可以及时地帮助扬皇脱身？”
“我只知道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帮助扬皇，但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无从推断！”摇摇头，林玄仲还没忘记他与施江川等人的交易就是一场赌局的本质，影响结果的因素太多，结果难料。
“将军是如何断定那些人一定会尽力帮助扬皇脱身？”
“如果你是一个犯下重罪的人，在发现有机会为自己洗脱罪名，但是给你的时间有限，你会怎么做？”
“我会不顾一切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那些人面对的情况可以以此理解，而且这可能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便没有最后的交易条件，他们还是无法拒绝这个交易。”
“既然将军可以断定他们会接受交易，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一个条件？”
“那只是一种保障措施，可以让他们尽快完成交易，”揣摩人心其实并不是林玄仲的长处，但是在分辩形势上林玄仲还是有一点能力，而且有时候判断一些人的行为并不需要了解他们的性格，只需知道形势会让他们做什么事情即可。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保障措施，很多时候林玄仲都觉得是一种多余，甚至害怕事后对方以此要挟他做一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但现在他只能这样给韩璇解释。
“将军的雄才大略令人佩服，恐怕韩璇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将军现在的高度，更做不到将军能做到的事。”
“刚才你还劝我坚定信心，现在为何却要怀疑自己？”
“不是怀疑，这是一种直觉，”被林玄仲问的不好意思，不过在林玄仲面前，韩璇还真无法说出什么大话。
“以后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点点头，林玄仲不想再继续现在的话题。
“若是无事，将军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轻轻点头后，韩璇直接起身准备下去。
“恩，”答应一声，林玄仲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两人一同向山下走去。
经过与韩璇的一段对话，回到营帐中后，林玄仲不再勉强自己，躺在床上直接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在派人出去催促两城方面就交换人质一事尽快给他们回复后，林玄仲像往常那样一早便在军营里四处巡视一遍。将沿途一个个将士的神情看在眼中，在连续两日食物减半的情况下，许多士兵都很憔悴，不过问题不大，因为那些人眼中没有怀疑的神态。
事实上，那些士兵知道林玄仲同他们一样饿着肚子，因此他们不会因为食物少对林玄仲心生不满。理解那些普通士兵的心情容易，但一些军官的情况却让林玄仲为难。
本来按照职位高低分给那些军官的口粮有所区别，但都比分给寻常士兵的口粮多，但是因为林玄仲以身作则，那些军官只好忍饥挨饿效仿林玄仲。虽然大多数人并不为此感到不满，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不太好受，他们不能理解林玄仲的做法，更不想饿着肚子，还好目前有那些问题的人不多，对军队的影响不大。
巡视一圈确认军营里没什么大问题后，应一些士兵的要求，林玄仲像一个大人物般公开说起多年来的光荣事迹。
根据许多士兵的猜测，像林玄仲这样的天才应该是从小到大都备受瞩目，无论在哪里都是光芒四射，与众不同。另一方面，还有很多人不明白林玄仲为什么要参军，为什么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过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在这些人看来，像林玄仲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出人头地，没有必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于是乎，在林玄仲的来历方面，许多人都猜测林玄仲可能是夜国某个世家的公子，深受皇恩，同时也肩负着光耀门楣的使命。不过当林玄仲言明自身来历后，令那些人惊讶的是林玄仲不仅不是出身于夜国的某个世家，而且真实来历非常普通。
一个出身于无主之城的人注定与那些享受律法保护的人有所区别，区别之大足以让林玄仲会被很多人看不起，但林玄仲就是这样的出身。
当林玄仲明说自己不是夜国子民，来自于一个默默无闻的无主之城时，许多人都有种始料未及的感觉，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林玄仲其实是被迫参军，甚至在参军前差点被卖去当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