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盛世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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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式的聪明

这已经成为时髦的说法,在国家搞四个现代化的时候,有些人也努力搞自己的四个现代化,吃的、住的、穿的、行的都现代化起来。然而这也无可厚非,虽然我们并不提倡超前消费。奇怪的是,听说考试舞弊也现代化起来,把高科技引进大学入学考试的考场,依靠这样的科学技术的妙用,可以使一些不学无术之徒,可以不费力地混进高等学府。要不是偶然被人无意窃听到因而被揭穿,说不定在我们这个盛产千奇百怪的“公司”闻名于世的国度里,不久就会出现“包考大学公司”,只要买他的公司的一台“考试机”,便可以包你进大学,如像那些包你长高的“电子长高器”,还有包医百病的什么“仪”什么“器”的妙用一样。

我们中国人不是不聪明,不是没有发明,正如鲁迅说的,我们发明了指南针,西洋人拿去航海,征服别国,包括堂堂中国,我们的同胞用来修坟看风水;我们发明了火药,西洋人拿去造枪炮,用来杀人,包括杀炎黄子孙,国人用来造鞭炮敬神驱鬼,过年过节或喜庆日子,无论城里乡下,无一处不是鞭炮齐鸣,震耳欲聋,空气污染得呛死人(听说已经发明不呛人的新式鞭炮,善哉!);外国发明的各种电器和机械,我们拿来打内战,屠杀同胞,做刑具屠杀革命者;外国传进来的化学,我们用来从鸦片烟里提炼海洛英,给瘾君子提供方便;如此等等。现在居然又有人用电子设备来舞弊,用电子游戏机来搞赌博,用电子计算机来算命,已颇得善男信女的喜爱。居然又有人创造性地用电子设备来作考试舞弊的新式工具。大概不久就会用电子设备来偷盗,绑架,抢人,杀人,是一定不会落后于外国人的。

无论什么外国的不好的东西,一传到中国来,就有人努力为之发扬光大,从中渔利。外国的好的东西,一传到中国来,有一些过不多久,便走了样,把它改造成合于国情,适于谋私利的东西。这大慨也是我国的国民性,或者叫中国式的“聪明”吧。用电子设备在考场作弊的聪明人,没有想到用科学舞弊,也可以被科学揭穿,他们在失悔之余,也许会总结经验,或者有后来人从他们的失败中总结教训,再用科学来弥补天机泄漏的缺陷吧?等着瞧,中国式的聪明,在中国一时是不会绝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