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流气蝙蝠
“我代他向你道歉！”梦娜在空中优雅地微微向安妮鞠了个躬。
“这，这，不用了。”安妮连连摆手，受宠若惊，奇怪着传说中高贵傲慢的精灵怎么会如此温柔亲切。
“你看，小沃特，好好的道歉不就没事了吗？”梦娜又转过头批评沃特。
沃特这回懒得回话了，心里嘀咕着，要是道歉有用，我还不多摸几下……
“你现在相信这个世上有精灵了吗？”梦娜向安妮问道。
“恩！相信了！”安妮以前还半信半疑的。
安妮话音刚落，一点肉眼看不见的蓝色光辉从她心脏处缓缓飞出，融入了梦娜的体内。
梦娜张开双手，享受地闭上眼睛说道：“太好了，信仰之力又增强了。”
“我说你怎么飞出来呢，原来肚子饿了。”沃特不屑一顾，安妮莫名其妙。
北国的废教运动已经推行了十多年了，以致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虔诚信徒、神术者、通灵者被无情地封杀与驱逐。本来在民间之中流传的各种神话传说也就再没人敢提起。武斗者的威望在政府有心的推广下，渐渐在人们心中扎根壮大。从此，相信有神和精灵的人便越来越少，更别谈信奉者了。
而正因为信仰之力的缺失，造成北国境内元素精灵数目锐减，除了那些与凡人签订了契约的高等精灵外，很多新生的弱小的精灵，因为缺乏赖以生存的“信”，而逐渐消亡。
幸好这普隆城里外来人口占了整整三分之二，南方很多术法者过来订做魔具或开宗立派，所以即使教会不被允许存在，但大部分平民，还是对这些神精鬼怪的东西相当感兴趣的。
“……所以，我才成为了通灵师。”沃特把他和梦娜的故事巨细无遗地娓娓道来，安妮听得入神，竟忘了追杀连达权一事。
“糟了！时间快到了！”梦娜突然惊慌地叫道。
沃特一看黄昏已至，日落西山，不禁紧张地说：“安妮小姐，我有急事，要先告辞了。您若不嫌弃，可以到城中温思来客栈留宿，只要报上我水之沃特的名号，他们就会帮你打点周全，明天再见啦！”
看着沃特离去的身影，安妮挥着拳头向他告别：“明天还敢来我揍死你，死色狼！”
“滴嗒，滴嗒……”阴暗狭窄的隧道中十分潮湿，冰冷的湿气迎面不停吹袭而来，吹得连达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连达权不满地发着牢骚。
“你个通缉犯还想住客栈不成？”吴小聪笑道。
“我呸！不是你求我，我早就找卡斯拼命去了！”连达权不爽道。
说着说着，他们走出了隧道，前方豁然开朗，本以为是什么神秘密室，居然只是一条城市下水道。
“喂，这就是你的拉达斯吗？”连达权捏着拳头，故作凶狠地问吴小聪。
“呵呵，下水道有什么不好的，能轻易地去到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且还没人打搅。”吴小聪一边说着，一边跳到对面，在墙壁上，按下了一块暗砖。
一阵机关齿轮的响声传来，一道石门缓缓移开。暗门之后，别有洞天。
“金主大人！你终于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光头彪悍男子前来迎接。原来那道暗门之后还有十丈通道，连接着一个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宽敞殿堂。
“恩，安排得怎么样了？”吴小聪问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光头大汉热情地笑着说。
连达权觉得这光头大汉怎么看怎么像巴尔巴，很难想象他那副凶脸能笑得如此灿烂。
那光头大汉领着他们来到大堂旁的一个边间里。连达权很讶异，路上遇到的通通是高大威猛的粗犷男子。他们虽然长得像土匪，却打扮得跟神父一样，实在怪异。
房间内摆着一个沙盘，上面高低起伏，深浅纵横。完全参照着费加勒山脉的概况进行了具体布置，并详细地标示了各种特殊地点的坐标和模型。
“这是……”连达权好奇地问道。
“冥王封印，今晚我们要抢先一步……”吴小聪胸有成竹地说。
“所谓废山之界，应该就是废弃的费加勒矿山与杜斯山脉的交接处，这里。今晚我们要从这里进入，然后沿着这里，走过去。”吴小聪仔细地描述着他的计划。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从矿山走上去，要绕那么大个圈子？”连达权问。
“唉，说来话长。费加勒矿山主矿场虽然废弃，但矿场的附近依然还隐藏着许多零星的流气石资源。于是北国最大的跨国实业——“百加利达”武器生产工坊买到了土地权，在矿场原址建立了一座规模宏伟的流气石研究基地——百加利达流气研究院，进行与流气石相关的进阶实验和新品研发项目。他们拥有深厚的政府背景，由于涉及军事机密，那里驻兵数千，守卫森严，成为了连普隆城都没法直接干涉的“军事特区’。你想上山？直走没门，硬闯没命。所以我们只有走“捷径’了。”吴小聪说道。
“那我们凭什么比卡斯快？”连达权问。
“卡斯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吴小聪那双狐狸眼笑眯眯地凝视着沙盘，仿佛已把冥王封印的迷题看穿。
“当……当……当……”震耳欲聋的钟声突然响起，那光头大汉毕恭毕敬地说道：“金主大人这边请，祭拜开始了！”
吴小聪应了一声，那大汉领他走了出去。连达权紧跟其后，在吴小聪耳边悄声问道：“这又是这么回事？”
原来所谓的金主，就是赞助者的意思。
这一个神秘教会——金色力量——信奉着象征财富和力量的黄金牧羊神“布鲁诺”。为了逃避政府的打压，布鲁诺的信徒偷偷地把根据地转移到普隆城地下，并耗费了数万两黄金兴建起一座富丽堂皇的“金羊之殿”。而赞助这一切行为的，正是吴小聪。
据说，原来信奉布鲁诺的都是一些瘦弱多病，受惯欺凌的社会低下阶层人民。但自从加入教会以后，每个人都似脱胎换骨般变得粗壮结实起来，本来瘦骨嶙峋的身体渐渐变得壮硕魁梧。而在财运方面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便经营个什么小店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仍保留着那一颗朴实虔诚的心。所以连达权才会看到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的脸上，留着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
“你应该是南方人吧，为什么在北国有这么丰富的人脉和消息渠道？”连达权趁热打铁，尝试着试探一下吴小聪。
“如果你都知道了，那就不好玩了。”吴小聪诡异地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我帮你夺取冥王宝藏。”连达权说道。
“哈，少哆嗦，放心吧。嘘，开始了，快跪！”吴小聪说道。
“你也跪吧。”连达权对紫纹花猫说道。
“喵……”陈天经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梳理着胡子。
这是一座黄金铸造的华丽神像。这只英姿飒爽的公牧羊有三个羊头，那六只金光灿灿的巨角蜿蜒盘旋，仿佛漩涡般牵引着你的灵魂。你越看越着迷，仿佛能从中看到无数的金币在翻滚搅动，你能感受到丹田内的真气也跟着有节奏地旋转翻涌。
这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危险！连达权猛地一醒，慌忙收敛心神。他向四周望去，众人已经五体投地，叩拜起来。
只听见吴小聪悄悄地说：“知道神奇了吧？”
这世界真的有神？连达权不愿再想。
祭礼之后，便是歌颂。
“啊……”信徒们唱起了庄严肃穆的赞美诗，有一种温暖祥和的感觉自连达权心里泛起。这种歌声中蕴含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或许，那是出于感动，对如此真挚纯洁的信仰的感动。
但连达权并不认为，光凭这样就能净化他那不可饶恕的罪行。
普隆城的一处豪宅内，皎洁的月光照到露天敞空的长廊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细长的廊柱的影子。一个黑影匆忙地在明与暗之间穿梭，他迫不及待的脱去身上的衣服，最后****着身子，推开了一堵雕满鲜红玫瑰的大门。
门口正对着一块屏风，屏风之后便是一个诺大的浴池。到处都是烟雾弥漫，水汽蒸腾，摇晃不定的水面反射着从屋顶那盏橘红色吊灯散发出来的朦胧光线。
黑影跳下浴池，一直游到另一头，转过身来面对门口，双手轻拍两声，大门便被关上了。
此时从浴池的两旁走出六名女子。个个容色绝丽、冰肌雪肤。她们婀娜漫步，盈盈笑着，身穿相同的淡红色薄纱衣裙，在若隐若现中，那迷人的腰段，丰满的玉团，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气息。
夜在深秋，春色满堂。
六位美人在屏风之前站成一排，微微欠身，齐声说道：“恭迎主人大驾。”
那黑影手一挥，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还装什么淑女！放荡点，一群****别给我装！”
“是的，主人，不知道今晚你想要玩些什么……”其中一名女子说道，言语间充满挑逗。
“不搞那些，没兴趣，你们都上吧，我快憋死了！”池中黑影双手反搭在池上，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听他如此要求，众女子纷纷宽衣解带，竟一丝不挂地跃入池中。六女姿势曼妙，如锦鲤戏水，潜在水中游来游去，就是不向那黑影靠近。
那黑影看得舌干口燥，浑身发热，马上有了反应。他反手往水面一拍，在水中激出六道暗流，分别朝六名女子卷去。那六名女子受暗流牵引，失了控制，被牵扯着靠向黑影。
“哎呀，主人讨厌。”
“让我们多逗一会儿都不行呀？”
“肯定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得不到手，就拿我们泻火。啊，别……别摸那里……”
“嘻嘻，你又戳到主人痛处了，罚你最后……”
“我要……给我……我先来……”
就这样，六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围在黑影四周笑骂着，嬉戏着，然后，放荡着……
深秋微寒，夜色之下。在一间没有点灯的房间中……
“怎么样，爽不爽？”吴小聪眯起狐狸眼，兴致勃勃地问道。
“爱刺探隐私的人都很短命，你知道吗？”黑影说道。
“哈哈，叫得那么大声算什么隐私？”
“卡隆格尔那边怎样了？”
“昨天开始他们就开始搜山了，不过没有任何进展。”
“意料之中，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们御物派就这么点诚意，还想有什么惊喜？”
“别急呀，御水堂迟早归你的……以你的能耐的话，不是吗？血之黑特。”
“敢直呼我名的人，现在都过得不尽如意。”
“哈，你别生气嘛，我忘记加“先生’了。总之这件事完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但愿如此。”
“我今晚上山，你去玩吗？”
“没兴趣，我只希望你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好兑现对我的承诺。”
连达权一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吴小聪才姗姗来迟。
“把火把留下吧，不需要。”吴小聪笑着说。
“你当我们是狗吗？”连达权没好气地说。
“我给你们施放夜视咒，方便多了。”吴小聪得意地说。
“不是吧，你还会光明术？”连达权再次感到吴小聪深不可测。
“没有，我买了些封术图，嘿嘿。”
“夜视术的封术图？那该得多少钱啊！？”这次领头的还是那个光头大汉，他惊讶地说道。
“不贵，100两黄金一次。”吴小聪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干爹……”连达权紧紧地拥抱了吴小聪一下，诚恳地说道。
安妮小心翼翼地跟在连达权一伙后面，自从跟着他们进入这个潮湿阴寒的山洞起，她越发感到压抑烦闷。这里密不透风，那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刺鼻的气味，更是让她无比难受。她把真气凝在眼部，勉强能看清路况，只是这种颇耗内力的方法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她很奇怪连达权一伙为什么不带火把，难道这些人都是内功高手？
“这夜视咒真厉害，看东西清楚得跟白天似的。”光头领队为之啧啧称奇。
“不看清楚点，怎么收拾那家伙啊……”吴小聪笑眯眯地说着。
“什么家伙？”众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噗噗啪啪，噗噗啪啪。”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众人发现，不远的前方正有一团声势浩大的白色“潮水”向他们汹涌而来。
“是白翼吸血蝠，也就是牙尖点，很好对付。”吴小聪淡定地说道。
“喂，你怎么不早说！”连达权感觉自己又再次被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