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梦里酥酥痒痒,全部在足尖位置,她抬起来在小腿肚上猛蹭,一面下意识梦中昵喃,“好倒霉!竟然长冻疮了!!好痒、痒!”
第二天清晨,群山裹银妆,远处山峰最高处映射太阳升起的红光。南烟心情一振,整个人都高兴三份,用脸颊蹭了蹭趴在脖颈窝里的迷你狐狸,“阿骨打,早安。”
狐狸懒洋洋抬了抬没了唇须的嘴皮子,象征性回应。
按南烟想法,应该乘着天气难得晴好,早早将长毛毯子收拾起再次踏上逃命之途方为第一要事。
她才卷起毛毯子一角,肚子里一阵咕哝,脚下一软,整个人险些跌坐地上。无奈摸了摸肚子,都是饿的。认真算起来,她已经有四天没有任何东西下肚了。
再看一眼狐狸,双目紧闭,浑若死物,只有一圈尾巴首尾契合将她脖子圈住。南烟扯了扯,竟是长住了般不可分离。翻了个白眼,罢了,当作真正戴了个狐狸围脖罢!要在现代社会,这样水色上优的毛皮,她可是没有经济实力购买的。
再揭起毯子一角,南烟惊喜叫了声,“阿骨打,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了!”
像拔萝卜一样用力,没两下就从深深雪地里扯出两个如同成人手臂粗细的东西来。这东西色泽如白玉,扣指击之,中间直通有空隙。南烟研究半天,看不明白这东西究竟是萝卜,还是什么前所未见的陌生品种?!
她得意洋洋向狐狸摆弄战利品,“阿骨打,你说是不是我们运气好到极点了?明明昨晚搭棚子时,这片雪地上是一样活物都没有的。如今不过一夜,竟然就长出这种玩意儿,还恰好就在毯子下面,连寻找的功夫都省了!”
狐狸只看一眼,仅剩一条的长尾巴在空气里一甩,整只从南烟身上落下,顾不得溅了满头满尾巴雪粒子,两只前爪子埋在雪里一阵狂拔。南烟不留神,被狐狸刨起的雪末子盖了满头满脸,她呛了声,正要去揪狐狸尾巴,狐狸却猛然跳到一边,抱爪子对她作了个“你看”的眼神。
南烟探脖子望去,立马干呕了声。又是那种缠过她足尖的玩意儿。只不过这次埋在雪里的,比初次出现的粗壮许多,长度大小也与她现在抱在手中的白萝卜一样的东西差不多。
她立刻要将这恶心玩意儿重新掩埋,被狐狸抬爪子阻住。狐狸脸上变得有点严肃。南烟怔了神,一个不小心,竟被狐狸将她鞋子扒拉下来嫌弃无比丢到一边,最后定定看住她足趾不语。南烟莫名想到之前“食足色”的诡异画面,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望住狐狸恶寒无比语道:“阿骨打,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才说完,整个人再次僵住。自己的双足,一路行来,就算在昨晚刻意用布条清理过,但指甲缝里仍免不了有些许污垢残留。这两天跟着狐狸生死奔波,又累又饿,她根本无暇讲求生活细节。对于身体清洁,大致能过没有什么明显异味就行。这些指甲缝里的小微,直接就被彻底忽略无视了去。
眼下在狐狸引导下,她才发现自己这双足,不止与之前,就算与她活过的前二十几年相比,都是明显胜过的精致和完美。她看过无数形容美女俊男的描写,也记得成百个形容词,此时她大脑发白到极致,恍惚间觉得那些描写与用语挑一挑挪到这双脚上似乎倒也恰当?
回神过来,她立刻自锤脑袋!她是疯了不?竟然自恋足到了有点疯癫的程度?!
没错,昨晚不过在雪地里浅眠一夜,她这双脚就如被人换过皮般,变得莹泽如玉不说,足形都似乎比以前好了数倍。尤其那十个趾尖,圆润饱满如同莲子。她随意翘了翘,映着红日白雪,竟有珍珠玉髓滑落在地的视感!
不说狐狸先是一脸幽深,在南烟从自认倒霉的颓败,到极短瞬一刻自赏,及至最后的脸部肌肉抽索与疯魔表情,它哈了声张了张裂唇,换上若有所待看好戏的期冀神情。
处于认知被疯狂颠倒状态的南烟同手同脚走了两步,身体歪歪斜斜自惨自怜,“阿骨打,我脚呢,我脚昨晚是不是被人给换了?这双新装的玩意儿,根本不是我的原装货呀!”
狐狸开心龇牙露出半片牙床,“是你的没有错的。”若左右两颊唇须还在,想必是微微翘起无限角度的!
南烟啊了声扑倒在雪地里,“卧槽!不走了!!”这都他妈是个什么奇幻世界啊!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尽数倾没彻底崩塌完毕。
狐狸跳过来围绕她转了个标准圆,最后将那两根粉红肉茸茸的东西踢到她面前,“这段东西的原主人想必是昨晚乘着你睡觉,给你做了场足部美容术。”
南烟一怔。昨晚一整夜,她似乎一直觉得双足痒痒,还梦呓说自己是在发冻疮来着?想必在那时候,那恶心巴拉的玩意儿正在给她双脚进行换新般的美容术呢。一想到自己都认为粗鄙不已的部位被一个未知事物如此变态对待,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说,恨不得立刻将那粉碎了她三官的邪物剁碎喂狗!
她满带恶意呸了声,不顾刺骨寒意,屡屡搂雪拭足,直到双足一片赤红如同脱了层皮,她才慢慢住手,声音里忍不住带了哭腔,“阿骨打,你说我怎么这样倒霉呢?那个怪东西会不会从此以后一直缠上我啊?”
狐狸腔调懒洋洋,“说不定,你现在所唾弃的与一直痛恨厌恶的,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与渴望无所得的。”
南烟脑子里绕了好几圈,才将狐狸说的意思彻底想明白。脸色更是苍白几分,不确定加声线颤抖的,“你的意思,是我反而走运了?”
狐狸爪子朝她双足一指,“这么想罢,从昨晚开始,这双东西就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了,目前,”对上南烟摇摇欲坠神情,它越发嘴皮子高抬,“你可以将它看作是,长在你身上的寄居物罢?”
南烟崩溃,立马原地狂翻雪地找石头打磨起来,那动作那神情,十足十的凶狠与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