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麻辣恋人——女生爱情标本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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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自由名义的罪恶 (1)

这几天心情好得很,嘴角总一副等笑状,仿佛春天里的蓓蕾,随时能够裂开嘴。

春天真的到了,一阵阵轻风拂在脸上如同情人的手。

我一改往日的诲涩,换上一袭粉衣。粉色的收身短衫,粉色的微喇长裤,揽镜自照颇有些顾影自怜。坚信走在街上会吸引不少眼球。而且即便你对衣裳不屑一顾,最终也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头发上。

因为想长高而未能如愿,所以我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长的好。我头发颇长,虽说没有达到李白所说的“白发三千丈”,大抵在我的视力所及内还没有过敌手。

人有一种特性,总会对出奇的事物刮目相看,我的发质本非出奇的好,可因为出奇的长倒也引来不少艳羡的眼光。

披着一肩长发,我袅袅娜娜地走进校门,脸上挂了一层厚厚的羞涩,是典型的相亲时的心态,即怕看见生人又盼着早些见到。

吴老师眼尖,三步二步蹿到我面前,嚷道:“哟,好清纯的小姑娘啊!”

我低下头,含笑的领受。及至上了楼梯方才有些心虚。人常说女人一过二十五如果还夸你清纯那就是在骂你了。

我无法探知吴老师的内心,然而自信心仿佛听见猫叫的老鼠,“嗖”地一下不见了。

再走二步迎面撞上杨晨。杨晨并不问我好,瞧着我直笑,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我被笑得心慌,忙道:“你怎么不去上课?”

“我去送作业本了。”杨晨答道,再慢吞吞地补上一句:“老师今天真漂亮。”

我忙把脸转开,虽说我的脸已经红到了极限,本不必再怕,可是我总有种感觉杨晨有本领读出其它内容。

坐在办公桌前,长吁了一口气,开始后悔自己今天的打扮。

竖起一面小镜,镜中映着一双羞答答的双眼,一时间脑子里挤满了古人赞美人双眸时的精典词汇,什么“翦翦秋水,乍迎乍送”“如珠走盘,如星丽天”,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又想起孟子说过“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人的本质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杨晨的眼睛清澈澄莹,让人不能不信赖,有种“我本淮王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的感觉;尤忌的眼睛灵活有余,而诚信不足,而且有股邪气。

猛地想起王校,他的眼睛小而利,总会让人联想到动物,那种野性的凶猛的动物。怪不得成语中不少是以兽喻人的,什么鹰视狼步,长颈鸟啄。

正想得出神,听有人道:“芳龄,王校让你去一下。”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想这王校比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还利害,居然能深入到人的思想里去。

我心虚得很,一步一挪地朝校长室走去。校长室门古朴典雅,在我眼里却幻化成地狱的入口,如果有地狱的话,亦或是家禽眼中屠宰场的大门,杀气逼人。

“啊,芳龄,坐。”王校见到我,送给我一个不打折扣的大笑。

还没有领导对我如此笑过呢,所以忙不迭地跟着笑了,不过我的笑容明显只是个造型,没有王校笑容的丰富多彩。

“听说您找我有事?”我说了一句不能省略的废话。

“啊,也没什么事。”王校抿了一口茶道,“今年多大啦?”

“二十五。”我反射似地答道,脑子里有火光闪过,一闪就消失了。

“我有个侄子,今年与你同岁。”王校和气地笑道。

接二连三地笑容使我大受鼓舞,大着胆子接道:“校长说话真幽默,今年与我同岁,好象明年就不一样了似的。”猛地瞥见王校沉下的脸,放才后悔自己判断失误。

王校的脸变化神速,瞬间已由阴转晴,灿烂地笑道:“同龄人嘛,一定有共同语言。你没有处朋友吧?”

我恍然大悟,打起成百条理由准备反对。不幸地是嘴巴出现语言障碍,如同与日军激战中的北洋水师军舰上的大炮,只见火花起,不见炮声来。

听王校接道:“其实不必问,我已经打听过啦,你还没有男朋友。我这个侄子也还过得去,今天下午正好要来,你们见见,权当多认识个朋友。”

那句“我有男朋友”刚要冲出口,被王校的话吓住,忙又吞回到肚子里。只怪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暗想何必驳校长的面子,见一面也无妨,总不能强抢民女吧?

不过是该公开与尤忌关系的时候了。只是这套衣服太惹人注目,好象我特地打扮了去见他似的。也不知王校的舍侄是何方妖魔,只别与王校连相就罢了。

下午王校二次传召,惹得旁人窃窃私语。吴老师一把把我拦住,狰狞地笑道:“一天见二次校长,这份殊荣谁有过?”又假装放低声音,其实方圆四五米照样听得见,“不是王校看上你了吧?”

我又惊又羞又气,语无伦次地道:“你这么胡说八道,就不怕——”本想说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可连我也不相信会有地狱,再想说死后就不得超生,又觉得便宜了她,省受轮回之苦。所以下半句话再也接不下去。

“逗你玩呢!”吴老师欣赏完我的窘态安慰道,“这好事轮也轮不到你呀。”

好事?我气得气都不会生了。

胀着一张脸来到校长室,一男士慌忙站起来同我招呼。我定睛一看,险些叫出声来。这哪是王校的侄子,分明是他的再版,是clone的产物,只是没有王校那么“肉感”,憨憨地,倒也挺可爱。

可爱而已,无有相爱的可能。

王校象职业的媒婆,起身笑道:“我有事一会就回来,你们好好谈谈,别拘束。”说完还调皮地挤眼。

我恨不能拽住王校问他就不怕累,坐着歇歇吧。眼睁睁地见他挪走,只得打起精神与舍侄盘宣。

“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王阳,属马,现在政府部门工作。”说完又自觉幽默地补充一句“只是个干事,比不得我叔叔。”

我心道多亏是个干事,要是到了王校的级别身体也会跟着升级吧。跟着应道:“我叫芳龄,也属马。”省去了职业,我变得不爱说话,只盼着同对方说拜拜。

然而我倦怠的神情丝毫没有影响王阳的兴致。人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王阳以不断提问的方式否定了此定律,逼得我不得不开口。

“工作忙么?”“忙。”“平常喜欢做什么消遣?”“上网。”“我也喜欢上网。一般上网做什么?”“看看文章。”“聊天么?”“不。”

按照常理,一个人的问题如果只换回一两个字的回答就该适可而止了,可是王先生不是一般人,而且也没听说过“进门休问荣枯事,察言观色便得知”的古训,居然好脾气地向我要电话号码。

“你的电话号码能告诉我么?”

我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含糊道:“我正要换电话,所以,嗯——”

王阳丝毫不以为杵,又兴高采烈地发问:“你要换哪一种?TCL?还是CDMA?”

我心里千百次地呼喊王校,恨不能象孙悟空拔下根猴毛,喊声“变!”,王校就会就地现形。本想拔腿就走又怕王校见怪,所以这一张脸如同雨前的天空,愁得快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王阳终于有所察觉,问道:“你好象有事?”

我忙道:“是啊,我下午有课,还没准备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

“啊,你忙你的吧。”王阳大度地道,“我在这等我叔叔就好了。”

“那太不好意思了。”我蹭地一下蹿到门口,正与王校相撞。

“怎么样?”王校压低声音询问,好似密探接头。

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大着胆子摇了摇头。王校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可是语调已不复刚才的愉悦。

我快速转身,没有勇气再看王校的脸。心里却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尤忌,我们结婚吧。

想到了结婚连自己也吓了一跳。有人把婚姻比作爱情的坟墓,以此来警戒世人不要自取灭亡。可是世上还是不怕死的人居多,如今所谓的“不婚族”只是没有找到能让他发昏的对手而已,是想自杀而不遂。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力陈结婚的五大好处,而且开篇就用美国科学家对比性研究结果为自己壮胆。然此君背过身去未尝不能再写一篇不结婚的十大优势来反驳。世事难料,说的是人脑的缺陷;世事难定,那就是在奉迎人的嘴巴了。人人都有一张嘴,而每一张嘴里都有一套说词。康德说:这就是真理;而黑格尔说:不,你胡说,这才是真理。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说“再斯可矣”,三思未免太多了。而且即便是同一事物,不同的人尝试也会有不同的结果。就象薄荷,人服之则清热;猫食之则醉。又如桑椹,人久服可以延年益寿;斑鸠食之则昏迷不醒。所以谁敢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定论结婚是好还是坏?

然而有一件事是可以一概而论的。一个颇有资质的男人如果不是爱一个女人爱到了一定程度是不会结婚的。白瑞德也够放荡不羁了吧?最终还不乖乖地同思嘉利结了婚。结婚对男人来说代表着主动或是被动放弃追求其他女性的权利,至少又多了几十双雪亮的眼睛使这种行为不能畅快淋漓。

尤忌似乎从未想过婚姻,这样的事实让我十分丧气。我当然闭口不谈。如果哪个女人开口求婚而惨遭拒绝,那无异于给自己上了紧箍咒,再想翻身就难了。当务之急是公开与尤忌的关系,这样的话题是易于夜半的电话中进行的,我乖乖地等着电话。

九点多电话响起来。我接通电话,春心荡漾地喂了一声,听得自己的心都颤了又颤。

果然尤忌有了反应:“好肉麻。”又比我更肉麻地问道:“想我没?”

说实话“想我没?”这句话在情人之间已经烂得不能再烂,在这个时刻要求更新的年代落伍了几个世纪,没一点新意。可是神奇的是,每次听到它总象初次见面似的令我激动不已。

我忙答道:“想了。”突然发觉无论怎么回答都不足以表达我想念的深度和广度,是尤忌问的不对。他应该问“有没有一刻钟没想我?”才对。

“那你想我没?”我甜腻腻地反问。

“废话!”尤忌又道,“能不想么。对了,今天突地冷起来,你没冻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