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被挑到半空中之后,云丹赞束顺手将刀柄握住,就往一侧跑去。
站在天狼寨大门两侧高地处的那些拿火铳的人,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先除掉他们。
这也是最开始制定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原本商量好的计划是云丹赞束带着人在外面捣乱,趁机用弓弩攻击,但云丹赞束胆子实在是大,竟然一个人就闯进来了。
那些拿火铳的人看到云丹赞束一个人要爬上来,便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在这个距离之下,云丹赞束看到一堆人正举着火铳对着自己,哪还敢大意。
“砰砰”几声传来,刚刚云丹赞束站的地方就多了几个坑。
等他站稳之后,便笑着骂道:“一群废物,真不准!”
“这个人很厉害啊。”
在附近不远处观望的庄震一脸担忧地说道。
“寨主,您还是先回去躲躲吧。”
“是啊寨主,万一误伤了您,那可就麻烦了。”
庄震摇摇头道:“我不用躲,他一个人再厉害,我也不怕。”
正说话间,突然,又一个人从木栅栏门那里翻了进来,只不过他进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上的铁链用随身携带的尖刀给斩断了。
铁链一断,门就大开了。
“哎呀!不好。”庄震看到这个人的举动,口中急忙大喊一声。
刚刚守门的几个天狼寨的弟子只顾着跑了,哪里还管门结实不结实。
门一开,场中的形势再一次发生变化。
天池残血的人蜂拥而进,进去之后像是都商量好了一样,冲着那些拿着火铳的人就过去了。
“叫人,给我围上去。”庄震说道。
庄广点了点头,便对着身边的一个人吩咐了一句,不一会儿,一大堆天狼寨的弟子就冲了过去。
“叶庄主,你来做什么?”云丹赞束几个闪身就来到了叶落身边。
叶落笑了笑答道:“和你比比,看谁杀的人多。”
云丹赞束看了看打开的大门,马上说道:“我这脑子真是蠢到家了。”
“哈哈哈,哎呀,小心!”叶落不经意一抬眼皮,发现几个人正举着火铳对着这边。
... ...
天狼寨这里激战正酣的时候,池中天和幽兰郡主,也在争吵之中。
“做梦,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池中天,你不能这么绝情不是,人家的儿子都被你杀了,你还想怎么样?”
“哼,这些王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这个王位给他免去更好,省得他再祸害别人。”
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幽兰郡主就来到了王易通的家。
幽兰郡主无奈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与人为善总不是坏事,对不起龙冰的是他儿子,现在他都死了,人死为大,你这口恶气也该消了吧。”
“好好好,郡主,咱们先放下这个不提,你让我帮他,我怎么帮?你以为我池中天还是以前那样,在朝廷里能说的上话吗?”
“你不是说可以借着剿灭山贼的机会吗?”
“现在没那机会了,我夫人已经去报仇了,恐怕不会留活口。”
“什么!池中天,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不是说好了等我消息你再做决定的吗?”幽兰郡主激动地说道。
“郡主,你就别埋怨了,我已经够客气的了,要依着我以前的脾气,我能把他整个王府都给血洗一遍你信不信?”
池中天这话一说,幽兰郡主就说不出别的了。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池中天没吹牛,放以前他真能干的出来。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幽兰郡主忽然起身将门关严,然后坐下说道:“池中天,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不妨和你直说了吧。”
“直说?直说什么?”
“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保住徐尧功的王位,因为这太重要了。”
“重要?有什么重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池中天不满地说道。
“和你暂时是没关系,我明说了,我爹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桓王重掌大权。”
“什么!”池中天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当年桓王和庆王合谋要杀死德王的事,池中天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而且还帮了德王的大忙。
最后,桓王被重新逐回北疆,没有旨意不得回京。
至于庆王,更惨,王位给免了,弄到京郊当了个普通老百姓,据说每天种地看书,倒是也活得自在。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到?”幽兰郡主说道。
“郡主,你这话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了,桓王不是在北疆吗?”
“是,但这么多年来,他和我父亲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而且是通过非常秘密的渠道。”
“他想干什么?”
“你说呢?”
“想升官?”
“哼,你也太小瞧他了。”
“难道说?”
“你猜的对。”幽兰郡主直接一句话甩了过去。
“郡主,这种事,您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我不告诉你,你就不会帮我。”
“你告诉了我,我更不会帮你。”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朝廷的事,我不掺和,五年前我交回所有官衔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幽兰郡主叹口气道:“这件事,其实也是我爹的主意,我这次来长安城,就是来帮他联络徐尧功了。”
“尊王殿下要帮桓王?”
“当年我爹和雍门震是极力扶持桓王,赵为贤扶的是庆王,谁知道最后竟然半路杀出个德王。”
“德王殿下宽厚,皇位应该是他的。”池中天说道。
“宽厚?池中天,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这么一说,池中天还真是不好张口了。
不管德王也好,桓王也罢,这些皇子们身上所谓的宽厚,多半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
与其说谁宽厚,倒不如说谁更会演戏,池中天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些,才毅然决然地和朝廷划清界限。
“这种事,咱们还是不要讨论了。”
“池中天,我爹要帮桓王,我劝不住他。”
“你还是回去劝劝吧,都这把年纪了,颐养天年多好,何必掺和这些事?”
“池中天!今天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倒是想问一句,难道我爹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就没一点责任吗!”
池中天听到这话,心口突然一阵发闷。
“我爹现在虽说在扬州城过的日子不错,可你知道他心里有多苦吗?从位极人臣落到无人问津,换成你你受得了吗?”
见池中天没有说话,幽兰郡主接着说道:“我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我爹也有错,可还是那句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郡主,你不要这么说,你没有亲眼见到当年死在南疆的那些军士,你无法了解我心里的苦。”
“那你能了解我父亲的苦吗?当年谁保举你当上的神武龙扬卫大将军?又是谁把你引荐给皇帝的?你之所以今天能在武林中呼风唤雨,难道全凭你的武功?南疆的战功成就了你现在,可要是没我爹,南疆的战功轮得到你吗?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池中天能办事,其他人都是废物吗?”
印象中,幽兰郡主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哪像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乡村泼妇。
“尊王殿下对我的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定会报答。”
“你报答?你怎么报答?还有,当年我爹还给过你一块令牌,你拍拍你自己的心窝说一说,那令牌帮你挡了多少麻烦?又帮你办了多少事?”
“我......”
“池中天,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我就等你给我一句话,我爹需要徐尧功的帮忙,他的王位绝不能丢,你帮他把这件事办了,行不行。”
没等池中天开口,幽兰郡主接着说道:“行不行我就要你一句话,你若是说不行,我扭头就走,绝不纠缠。”
池中天此时心里极度复杂,一方面,他根本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另一方面,当他得知这是尊王的事情时,心里又有些难受,他一下子想起当年尊王对他的种种帮助。
矛盾的心,左右摇晃,好生折磨人。
“好,池中天,就这样吧。”幽兰郡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郡主,请留步!”池中天急忙喊道。
幽兰郡主停下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现在去一趟天狼寨,最好能把那些火铳弄到手,再抓几个人,到时候我把火铳直接交给徐尧功,让他把这东西当贺礼拿着进京吧。”
听到这话,幽兰郡主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这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徐尧功就是有安境保民之功。”
“我只能帮这个忙,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可以。”
“还有,那百年灵芝,要给我,过后我还给他。”
“好。”
“你能做主?”
“能,中午我就让人把灵芝给你送来,先救人要紧,但你的火铳什么时候送来?”
“我现在就动身。”
“一切都拜托你了。”
“郡主,做这样的事,不是我的本意,但没办法,就像你说的,人得知道感恩,我这样做也算是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