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汉见这小少年有如此神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哪还敢再斗,车转身,慌不择路地往山上奔逃而去。
俊少年与樊姑娘紧缀其后,身形一展,纵步上山。山路乱石嶙峋,越走越险。二人仗着一身轻功,纵跃自如,不一时迳行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块乱石铺就的平地,广约五丈见方。二人刚踏上平台,猛听得一声巨吼:“好大胆的贼子,竟敢伤我弟兄。”
二人心中一凛,猛抬头,见石壁前两名黑衣大汉一字儿排开,手持兵刃,一把断金板斧,一把削铁鬼头刀,虎目圆睁,杀气腾腾。
俊少年心道:“这些天地帮众,个个生得膀阔腰圆,牛高马大,威风凛凛,只不知本事如何,若象刚才那两位,仅仅是金玉其外,凭着人多势众也无济于事。”
俊少年毫无惧色,凛然道:“敝人今日前来,与尔等无关,只找你们帮主算账。”
黑大汉冷笑道:“贼大胆,口出狂言,竟敢找帮主算账,今日叫你直着上来,横着下去。”喝声甫止,大刀、板斧两样兵器一齐扑将上来。
俊少年不想滥杀无辜,没有使出真力,只是左挡右避,腾挪跳跃,不下杀手。谁知黑大汉们先以为来者不善,还有些惶惧,待拆过几招后,见他武功平平,不过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秀腿罢了,遂胆大起来,以至于得寸进尺,尽施杀手,妄图将俊少年立毙于足下。
樊姑娘见俊少年敷衍应付,不施杀手,反让敌人占了先机,唯恐俊少年有失,正暗自着急,有心上去助拳,又怕少侠怪罪,只得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俊少年见黑汉子们蛮搅死缠,脱身不得,心内焦躁,又恐事久生变,遂厉声喝道:“尔等不听劝戒,老是纠缠不休,敝人可要大开杀戒了。”
黑大汉讥讽道:“臭小子黔驴技穷,已成瓮中之鳖,抹脖子的板鸭——嘴还硬,今日叫你知道黑爷爷的厉害。”两大汉杀得更其起兴。
俊少年也不答话,浓眉倒竖,潜运内力,见右边鬼头刀劈来,右掌猛然推去。
这一掌用了九成真力,掌风威猛无比。黑大汉饶没把小少年放在眼里,更没料到他有如此深湛的内力,待一股劲风袭来,已然躲闪不及,只得硬接一掌。只听“砰”的一声,黑大汉连人带刀被震退七步,口喷鲜血,栽倒于地。
另一名黑大汉骇然惊叫一声:“天地掌……”车转身往山上奔逃。
俊少年与樊姑娘连闯两关,有惊无险,遂迳登山巅。
天地山确是名不虚传,越临绝顶,越是奇险无伦,悬崖峭壁,怪石狰狞,迷雾萦绕,鬼气森森,危机四伏。
俊少年与樊姑娘或攀绝壁或越悬岩,凭着一身轻功也饶是出了一身黑汗。
绝壁顶上有一块平台,广约四丈见方,如刀削一般平整,确是个天然的练武之所在。一面是石壁,背北朝南,石壁正中有一黑幽幽的洞口。
俊少年跃上平台,一眼瞥见洞口的石凳之上坐着一中年汉子。只见他生得剑眉虎目,身粗臂壮,凶恶无伦,威风凛凛。双目微张,嘴角微挂一丝狞笑,不可一世之态溢于言表。
尽管是初次谋面,俊少年仍料想此人即是作恶多端的天地王雷彪,不禁心中一凛,江湖所传并非虚言,见此人形状必定身手不凡;但一想到要救寨主,便精神倍振,就算是血洒天地山也在所不辞。
正在俊少年愣神的当儿,中年汉子斗然发话道:“来者何人?”声如铜钹,震动山谷,可见内功之深厚。
俊少年谨记师父嘱咐,不可将名姓轻易示人,便答话道:“敝人无名小辈,不必相告,敢问你是何人?”
俊少年声音不大,但碰壁有声,其内功之根底即刻略见一斑。
雷彪心道:“此人年纪虽轻,但内力已臻上乘境界,可见来者不善。”遂答道:“本人乃天地帮帮主,姓雷名彪。”
俊少年怒火中烧,喝道:“那位称霸武林,作恶多端,自称天地王的就是你么?!”
雷彪凛然道:“正是在下,有何见教?”
俊少年道:“今天我是来替天行道,除恶锄奸,索你性命的。”
天地王雷彪愕然道:“我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出此恶言?”
俊少年冷笑道:“你作恶多端,四面树敌,你是世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雷彪霍地长身而起,冷笑道:“你小子敢莫是为那些手下败将来打抱不平的,既如此,看你有多大本事,快出招吧!”
俊少年怒火填鹰,只盼一招将其立毙于当场,一上阵即施杀手。只见他怒目圆睁,潜运内力,欺进一步,猛然劈去一掌。
天地王雷彪知道敢于上天地山来叫板的,必定不是易与的角色。心知这小子如没掌握绝技,是不敢只身来送死的。是以俊少年一发招,他就预知必是力道千钧的掌法,遂不敢硬接,脚尖一点,瞬间柔升八尺。俊少年一掌击空,落在石壁之上,只听砰的一声,碎石纷飞,俊少年登时被反弹之力震退五步。樊姑娘站在八步之外也顿觉一股强劲的气浪扑面,立足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