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寨主道:“谁知那些黑鸟异常灵动,见我扑去,一齐飞起,忽刺刺往洞外飞去。此时此刻我哪能容其逃走,即忙飞掠而起,往飞禽抓去,谁知我于情急之中竟忘了自身危险,用力过猛,鸟没抓到,人却掉到了洞外……”
“啊唷——”俊少年情不自禁地惊叫道。
黄寨主道:“当时我身临洞外才知自身的危险,心里一咯噔,本能地往石壁一抓,竟出现了奇迹,身体没再往下掉。我惊魂甫定,正感奇怪,抬眼一觑,见几根手指深入石壁竟达寸许深也。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若不是这几个天然石穴,此命休也!”
俊少年道:“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定是你自己手指戳出来的洞穴。”
黄寨主笑道:“还是少侠聪明过人,有先见之明,我当时可没作如是想。其时我仍然担心摔下去,急欲脱身,我抽出左手往洞口攀去,谁知五根手指又一齐没入石壁之内,我登时大惊,心想:我莫非练成了天地神功,思念及此,心中大喜。疾忙一跃而起,窜入洞内。”
俊少年听黄寨主如是一说,便讶异非常地道:“你的手指为何一下子长成了如此功力?!”
黄寨主道:“我疑惑不已,又将十指往洞壁一戳,只闻“噗”的一声,十指一齐没入石壁之中,深达寸许,再试亦然。我当时是又惊又喜,又怕又惑。”
俊少年道:“这确是个奇迹!”
黄寨主道:“我百思不得其解,忙又翻开那本秘笈,想从里面找到答案,我边看边想,推敲再三,终于悟出个所以然来。”
俊少年急问道:“到底是何缘故?!”
黄寨主道:“原来我依照天地秘笈之法掏石洞,无形中习练了天地神功……”
俊少年惊喜地扦言道:“这么说你已经练成了天地神功?!”
黄寨主苦笑道:“我非但没有练成天地神功,而且永远不可能练成此功了!”
俊少年惊问道:“这是为何?”
黄寨主道:“因我习练不得法,走火入魔,竟将天地神功练成了魔爪功。”
俊少年顿悟道:“难怪你的手爪如此厉害,原来练成了魔爪绝技!”
黄寨主笑道:“我因祸得富,这回可饿不着肚子了!”
俊少年喜颜道:“对,你不是可以攀下绝壁,回黄花寨了么?!”
黄寨主道:“当时我可没有如此打算,我不敢想象自己有能力下如此深的绝壁。当时我只是想弄几只鸟雀,以解燃眉之急。”
俊少年道:“对,先塞饱肚子再说。”
黄寨主道:“我将蛇皮置于洞口,自己施展魔爪功攀壁而上,远离洞口,待饿鸟飞进洞中,我迅速杀一回马枪,果然如愿以偿,捕获几只飞禽,饱餐一顿。”
俊少年忧然道:“这也不是常法,倘若将鸟雀吃光了又将如何是好?!”
黄寨主笑道:“我还没将鸟雀吃光就已陷入困境!”
俊少年愕然道:“这是为何?”
黄寨主道:“第二天我又如法炮制,可劳神费力,一无所获!”
俊少年道:“咋回事?!难道这些扁毛畜牲吓怕了?!”
黄寨主道:“只能是这种解释,其时我回到洞内,别无良策,饥饿难耐,只好冒险下洞。”
俊少年点头赞同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明智之举。”
黄寨主道:“我运用魔爪功,试探着下洞。一开始我生怕掉下去,是以速度很慢,等下了几丈深以后,胆子渐渐大起来,速度也愈来愈快,到最后如同在石壁上飞行一般,不到一顿热茶的功夫,便奇迹般地下到了谷底。”
俊少年惊喜地笑道:“这回可好了,不愁找不到食物了。”想了想,又皱眉道:“咦,你既然已经下洞,为何不立刻回黄花寨?”
黄寨主苦笑道:“我当时也是你这般想,心道:要立刻赶回黄花寨去,与姐妹们团圆。从此以后再也用不着过这种神不神鬼不鬼的生活了。可是后来一件事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俊少年着急道:“一件什么事使你打消了念头?”
黄寨主续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下到谷底,顿觉唇干舌燥,我四处寻找水喝,来到谷口,一眼瞟见一眼清泉,我迫不及待地跑近前去,刚一弯下身子,我登时大惊失色……”
俊少年惑然道:“怎么啦?水中有蛇?”
黄寨主道:“非也,即使是水中有蛇,在那种又饥又渴的情形之下,我也会连蛇一起吃掉的。”
俊少年道:“那你看到什么了?”
黄寨主苦不堪言道:“我看到了一个黄头发,黑脸皮,近乎鬼怪般的老太婆!”
俊少年情不自禁地说道:“那不是你么,这有什么可怕的!”
黄寨主道:“我当时并不认为是我,我试探着晃了晃脑袋,那黄头发老婆子也照样晃了晃脑袋;我瞪了瞪眼,那黄头发老婆子也照样瞪了瞪眼;我仍不死心,又露了露牙,那黄头发老婆子也演双簧似的露了露牙,我登时万念俱灰,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栽在泉眼里。到此时,我已经知道这黄头发老婆子就是我,我在几天时间内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丑老婆子了。”
俊少年道:“我倒不觉得你怎么老,怎么丑,再说即使你真的变成了丑老婆子,我们也不会嫌弃你!”
黄寨主道:“我当时要知道你们是这么想,我也不会急成那样,气成那样。我当时一见自己已经破相,就急得嚎啕大哭,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见人了。哭了几顿饭的工夫,我突然站起身,就想一头朝石壁上撞去。心想,与其活在世上遭人嫌弃,不如死了图个干净。”
俊少年大急道:“寨主,你千万不能这么想。”
黄寨主道:“正在我准备自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响,我无颜见人,慌忙行壁虎功攀壁而上,其时我慌不择路,爬行的速度很快,只听见下面有人喊道:你们快看,有鬼,有鬼。后又听一老者说道:胡说,这哪是鬼,这是神仙,活神仙,咱们遇到活神仙了,你妈有救了。听到这些,我心里觉得又好哭又好笑,其时我攀登的速度更其加快了,真如在石壁上飞行一般,不一会儿就到了洞口。一到洞口,我好奇地往下一看,只见峡谷里的几个人不但没有走,反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见其形状,禁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只见一位老者抬起头来,惶恐地望着我,嘴里喃喃地说道:请金发仙姑保佑,请金发仙姑保佑。”
俊少年笑道:“他们把你当成活神仙了。”
黄寨主道:“我当时怀疑不是喊我,等我环顾左右并无旁人时,我才知道自己仅几天与世隔绝便成了仙人。但我当时并不觉得得意,只是觉得金发仙姑这个名字也还顺耳,而且对这件事的发生觉得十分可笑。心道:世人都梦寐以求成为仙家,我在无意之间被人尊为仙女,我何不顺水推舟,也神仙一回。”
俊少年笑道:“寨主因祸得富,此乃天意也,何乐而不为?”
黄寨主道:“我便假戏真做,高啸一声,运用内功,一字一顿声如宏钟般地说道:下跪者何人?”
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回道:“小民乃牛田县鱼坝乡虎山村人,姓张名胜。”
我又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在此吵闹不休,口口声声求仙姑保佑,到底有何事相求?”
只听那位叫张胜的老者说道:“仙姑,我内人已病月余,四处求医仍不见好转,现已奄奄一息,求仙姑救她一命。”
我闻言顿生恻隐之心,我虽不是真仙,但我是菩萨心肠,见他说得可怜,便又问道:“你内人的病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