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及此,俊少年只得接受黄寨主的建议,分而睡之,一夜再没有横生枝节,越雷池一步——
翌日,二人早早起来,来到洞口开始修炼天地神功。
黄寨主翻开天地秘笈,念道:“天茫茫,地茫茫,我亦茫茫,彼亦茫茫……”
俊少年打断她道:“别念了,我都能背诵出来了。”
黄寨主道:“你背背看。”
俊少年背道:“天茫茫,地茫茫;我亦茫茫,彼亦茫茫;我为茫茫,茫茫为我。肉体消,欲念灭,精魂一;倏去倏至,东突西窜,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聚于田,运于穴,穴达指,指达其穴也……”
黄寨主道:“别念了,光能背还不行,关键是理解其精神实质。”
俊少年道:“这也不难,第一句话的意思是修习入定的精神状态,是说两眼一闭,天与地,自身与万物都是茫然一片,模糊不清;我为茫茫,茫茫为我,这里的茫茫是指万物,意思是说我已经成为万物,而万物也已经成为我;这句话总的宗旨是入定时精神要高度集中,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黄寨主问道:“第二句呢?”
俊少年道:“第二句的意思是忘掉一切杂念,将精神与肉体专注于体内那团真气之上,让其在身体内如天马行空般自由驰骋,气使颐指,随心所欲。”
黄寨主道:“这第二句也答的不错,第三句呢?”
俊少年道:“第三句的意思是将真气聚于丹田,丹田运至穴道,穴道施于手指,手指再攻敌之穴道也。”
黄寨主笑道:“少侠聪明过人,记忆尤其惊人,下面可开始进行实战练习。”
俊少年道:“此处无敌人,如何进行实战练习?”
黄寨主道:“你权且把我当作假想之敌,在我身上施为吧。”
俊少年道:“那怎么行,要是把你打伤了如何是好?”
黄寨主道:“你刚开始练习,哪有那般功力能将我击伤,万一你真有了那般功力,我伤在你指下也值得。你只管在我身上尽力施为吧,不要畏手畏脚。”
俊少年依言,一拉桩,将真气聚于丹田,然后试图运行至穴道,但运来运去全到了手掌之上。因为运气于掌乃天雷掌的本门功夫,对俊少年来说起手不难,要运于穴道却是难乎其难了。俊少年折腾一番,弄得满头大汗,仍不奏功,说道:“这丹田之气不听使唤,怎么也运不到穴位上去,你看书上是怎么写的,或许还有什么修炼的窍门。”
黄寨主翻开秘笈,念道:“双眼闭,面西立,思其穴,运其穴。”
俊少年又依言面西而立,双眼禁闭,思想一个穴位,运气于那个穴位,又折腾了好一会儿,仍然不得要领。俊少年登时泄了气,道:“看来我不是这块料子。再练也是徒劳。”
黄寨主道:“你怎么刚开始就灰了心,既然是盖世绝技,哪有一朝一夕就练成功的,不经过千锤百炼恐怕难以登堂入室。”
于是俊少年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操练,每天早起晚睡,操练这一功力,一连十余天,天天如是。到第十五天头上,又练了大半日,仍不见丝毫进展,俊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丧气地道:“这秘笈与我无缘,生成不是我学的。”
黄寨主也颇觉奇怪,按说凭俊少年的才智与功力,练了十五天也该有所进展,现在既无寸进,说明修炼还有不得法之处,那么还有什么秘法没有领会呢?黄寨主将秘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看到后面一段文字十分费解。书曰:
阴黄党川金龙草,
强桂归甘南海龟,
风芍杏枳雪羊蹄,
太白木远白熊掌。
黄寨主反复默念几遍,仍百思不得其解,遂说道:“少侠,你来看看这段文字是什么意思?”
俊少年接过秘笈,反复看了几遍,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曾听师父说过,这金龙草倒是一味好药。”
黄寨主见说,眼睛一亮,道:“对,这都是些药名。”
俊少年惑然道:“那秘笈里写这么多药名有何用处?”
黄寨主道:“我也曾听师父说,有些功夫,光练不行,还要配合吃药,我看就是这个用处。”
俊少年道:“那这都是些什么药呢?”
黄寨主看着秘笈,默思良许道:“第一句阴黄党川金龙草,黄党川金四字好解,黄是黄芪,党是党参,川即川连,金龙草你刚才说了,就是第一个字——阴不好解,据我所知是没有这味药的。”
俊少年道:“这么解颇有点道理,那么第二句呢?”
黄寨主道:“第二句是强桂归甘南海龟,桂是桂枝,归是当归,甘是甘草,南海龟是南海的千年龟,也是这第一个字——强字不好解。”
俊少年道:“如此说来,第三四句我也能够解了。第三句风芍杏枳雪羊蹄,芍是芍药,杏是杏仁,枳是枳壳,还有雪山羊蹄。只有第一个字——风字不好解。第四句太白木远白熊掌,白是白术,木是木通,远是远志,白熊掌即东北的白熊掌,又是第一字太字不好解。”
黄寨主道:“看来这般解释也颇有道理,只是第一字解不透仍是枉然。”
俊少年道:“既然这第一字不是药名,那它就代表另外的意思,咱们把思路放开些,或许能想出来。”
黄寨主皱了皱眉道:“这阴字有哪些另外的意思呢?阴谋,阴阳,阴天……这些意思与这几味药实在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俊少年想了想,道:“第二个字——强,强壮,强大,强暴……这些也都与这几味药合不上拍。”
黄寨主道:“第三个字——风,风光,风景,狂风……这些与这几味药也相差甚远。”
俊少年又道:“第四个字——太,太太,太极图,太乙穴……”
黄寨主猛然打断他道:“太乙穴,对,就是太乙穴,这是穴位名字。”
俊少年疑然道:“你是说这头一个字是个穴位名字?”
黄寨主道:“对,都是穴位名字。”
俊少年道:“照你这么说,太是太乙穴,阴是阴都穴,强是强间穴,风是风府穴?”
黄寨主道:“是这么解释,也只能是这么解释。”
俊少年道:“就算是这么解释,还是不明其意呀?”
黄寨主道:“一个穴位名称配几味药,可见只有配合着吃这几味药才能将真气贯通其相应的穴位。”
俊少年道:“寨主言之有理,那咱们赶快去弄这些药来。”
黄寨主道:“前面几味药,各处药店都有,不难买到,就是这后面一味药却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弄到手的。”
俊少年道:“既然是药为何这般难以弄到?”
黄寨主道:“这金龙草在金龙岛,南海龟在南海,并且要是千年的。雪羊蹄与白熊掌在关外,路途都相隔千里迢迢,要到手非举手之劳也。”
俊少年道:“要练秘笈,别说是区区千里,就是万里之遥,又何惧哉!”
黄寨主道:“既是少侠练功心切,不畏艰难,那我与你一同前往。”
俊少年道:“有寨主同往当然最好,只是这又要劳动寨主,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黄寨主道:“你之事亦是我之事,再苦再累也在所不辞,咱们今天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启程,少侠以为如何?”
俊少年道:“四味药在两处地方,与其咱们一同前往耽延时日,倒不如分开行动。”
黄寨主道:“路途艰险,咱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好,万一有什么意外,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俊少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先去关外,然后回过头来再下南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