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宅时,气氛有些不太寻常,至于哪儿不太寻常,反正宫女都在花厅交头接耳獐头鼠目的观望。
待等沈云卿进了花厅,发现苏家姐妹也在,还给晾在了段莹玉身边,丈母娘的脸色绿的发黑。
沈严良和高秀珍二人一个脸上尴尬,一个脸上不痛快。看到这里,沈云卿多少心里明白了。
“爹,娘,不是让你们今日不进宫的吗。”
“这不是……”
高秀珍还没说完,段莹玉先窜了起来:
“这进宫就已经不得了,不进宫还不上天!”
“岳母大人,何事惹你生气了。”
“你还给本宫装傻,你在外藏娇,竟然都藏进了王府里。你说,你这是安得什么心,是不是嫌弃本宫的雪琳人老珠黄了,想要再娶!”段莹玉厉色质问,满满的酸味儿。
这时周雪琳说:
“云卿,你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沈云卿不觉得周雪琳是个会吃醋的人,苏家姐妹和沈严良一定是把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但是段莹玉却不这么认为。
她一定认为是沈云卿的借口,就是觉得周雪琳年纪渐长年人老色衰,所以沈云卿想着找借口再娶。
再娶就再娶吧,一下还弄了俩,而且还是俩双胞胎姐妹,这也太会“玩”了吧
此时玥儿和龙菲都虎着脸看着,儿女们也在一旁看着,让沈云卿很是尴尬。显然是段莹玉拉着男女老少开批斗大会,要他沈云卿当众保证不再娶。
“雪琳,你是想多了,我怎么能再娶呢。”
“那是娘她多心了?”
这时沈严良忙是附和说:
“我说的吧,云卿他怎么能再娶呢。”
“少糊弄本宫!”段莹玉还不买帐,拍桌瞪眼那是一点不客气:“你不想再娶,那你把她俩接王府里想干什么。”
“岳母大人,小婿要是不把苏姑娘接到王府里,安排住在外头,岳母大人您就不反对了?您就不兴师问罪了?”
“本宫我……”段莹玉语塞,显然只要是和年轻女子勾搭,都能刺激段莹玉的敏感神经,但这话不说不要紧,说了更来火:“你真是越来越长出息了,都敢跟本宫顶嘴!”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您老当着孩子们,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堂堂王爷面子,你不给面子,我总要脸皮日后出去做人吧。
这要是私底下也就算了,您老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一点不给我面子,我今后出去还怎么做人,孩子们怎门看我。
这时还是自己亲妈最疼自己,高秀珍就说了:
“亲家母,好啦,云卿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还这般数落个没完,成何体统,传扬出去,让云卿还怎么做人。”
“嗨呀,反倒成了本宫的不是。本宫可是为沈家好啊,这么多孩子看着,要是再多两个弟妹怎么办,本宫的雪琳怎么办。”
这恐怕才是段莹玉关心的核心问题,财产继承问题。
现如今沈家已经不是富可敌国的问题,现在沈家就是一个商业、工业、农业帝国,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大户分家产,怎么分都一样。
现在沈家产业就是一个小王国,涉及到日后王位和财富的继承问题,所以这才是段莹玉的真正目的。
“岳母大人你是多虑了,小婿真没有再娶的打算,就是安排两位姑娘在府中暂住,待等案情结束之后,就将她二人送回家乡。”
“你骗鬼呢!”
段莹玉不信,高秀珍又说:
“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云卿从来不会说谎。”
“哼!”段莹玉把手往胸前一叉,唬着脸色不痛快。
这时周雪琳说:
“娘,你别生气了,就是云卿真的再娶,我和玥儿、龙菲妹妹也不能答应啊,陛下也不会放过他。”
“傻孩子,就你最容易被骗,你还要替他说话,正是苦了娘啊……”
段莹玉故作哭腔,说是自己苦,但就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话说这些年段莹玉是够苦的,数了二十七年的金银财宝,数的够累的,确实很辛苦,这一点绝对不能否认。
为了盘算沈家的财产,那是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盘算心思,能不苦吗,天下也没有这么苦逼的丈母娘了。
气氛继续尴尬,沈云卿目光扫向沈家兄妹几个:
“都看什么看,还不散了。”
“是……父王……”
一帮子嬉皮笑脸一哄而散,都在看自己老子的洋相。
“玥儿,先把两位苏姑娘安顿下来。”
“嗯。”
苏芸、苏芳二人多半是没想到堂堂朝廷王爷,天下第一财主,竟然也没有惧怕丈母娘的黑历史,但慑于段莹玉的“淫威”,她二人自始至终不敢吭气,尤其是身处这皇宫大内,刚到帝都就以这种尴尬方式进了宫。
待等众人散去,段莹玉脸色有所收敛,她说:
“你可要记住今天话,若敢背着本宫和雪琳再娶,本宫就去陛下面前告你的御状。”
“小婿岂敢再娶,更何况小婿如今忙的焦头烂额,哪有什么心思再娶。”
“哼!”段莹玉脸一撇,鼻子一哼,似乎并不相信。随后又说:“年前说好了是去天山,怎的去了河南,掀出这么大的事,抓了那么多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岳母大人,小婿是奉陛下旨意去的河南,去天山那只是幌子,小婿也不能违抗圣旨啊。”
“去一趟就拴回来俩姐妹,你这是去奉旨办差吗,以本宫看,你这是去快活逍遥!”
“这话从何说起啊……”
按段莹玉逻辑,沈云卿这次出差不是去公干,是公费旅游泡小三去了,结果一没留神得意忘形闯了大祸。
这时周雪琳忙实说: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云卿,母后的旨意怎么能错。云卿在河南也不容易呀,险些就糟了贼人算计。”
“哼,为娘看你是变了,总替他说话。”
这时高秀珍就说:
“是雪琳通情达理温良贤淑,可不像某些人啊,跟个金丝雀一样,见着人就叽叽喳喳的个没完。”
“什么啊,高秀珍,你说谁是金丝雀叽叽喳喳呐!”段莹玉火了,连亲家母的名讳都直言不讳。
其实高秀珍说的一点也没错,段莹玉就是一个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整天就会叽叽喳喳,其他也没什么能耐。
通过这么多年的经济斗争,终于用金银珠宝,把自己全副武装到了牙齿,这不是皇宫里的金丝雀那是什么,搁远了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根珠宝手杖杵在那儿呢。
这么多年,段莹玉和高秀珍这么开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已是家常便饭,甚至几天不开撕,都能感到生活缺乏乐趣和存在的意义。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现在钱有了,物质生活有了,能追求的都到手了,实在没什么可以追求的新鲜目标,加之年纪一大把,人生的理想也都实现了,剩下的岁月就是和时间磨洋工,总要给自己找点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