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海林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以后一直对秦海雪的死耿耿于怀,只要能抓住云家的小辫子他便从不放过,而云千萧一般都不与他计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没想到此次云家兄弟才离京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惊动了皇帝,闹得满朝皆知。
钱多多听后笑笑,没发表言论。依她对秦小弟的了解,这人过于耿直,虽然很聪明却没有什么坏心眼,做不出栽赃陷害这种不光彩的事。否则这五年来,他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即使五年不见,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化,其本性是也很难以发生根本性变化的。那么此事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有人故意诬陷云家,第二种是云家真藏有官银,被有心人发现了,然后到了官府举报。不管这事是从何而起,无疑的,秦小弟这回都充当了一次别人手中的棋子。
做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秦小弟心甘情愿做棋子,跟那幕后之人牵扯太深,到时候想退都退不了。
钱多多把所有的事都想了一遍,由于所知的线索有限,还是理不出个头绪。
他们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五天之后,当天傍晚却没能找到城镇,只好留宿在一个小山村。
这山村真不愧是小山村,竟然只有两户人家。左右相隔不超过一百米,看样子是山间的猎户。只是左边的那一家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样子,倒是右边那座房子有点点晕黄的灯光透出。
大家只好往右边那所房子走去,云然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公公,一脸的皱纹,脸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请问你们是?”老人诧异又有些惊惧的望着他们,声音沙哑而又缓慢,像老牛在拉破车时发出的噪音。
云然拱手行了一礼,“这位老伯,咱们是过往的行人,今晚错过了宿头,所以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宿,让几个女眷今晚有个歇脚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荒野。”
老人拄着拐杖,眨着一双污浊的双眼,和善的点了点头,“好,不过寒舍简陋,也没什么招待几位贵客,还请你们不要见外。”
“哪里的话,只要能有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们就知足了!”云然笑着递给老人一锭银子,“老伯,这算是咱们今晚的住宿费。”
“这怎么好意思呢,山野人家,也没什么给你们吃的,还是算了吧,算了吧……”老人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钱多多上前,笑道,“老伯,您就收下吧,咱们这么多人。”
“对啊,老爷爷,然叔叔不缺这点钱,对吧!”贝贝也凑过来帮腔。
老人这才伸手接过了银子。只是他是用布包着右手来接的,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他的手掌,一行人也没多想,只有身后的兰晗忽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
老公公热情把这群人给引进了屋子,“实在很抱歉,咱们家只有三间茅草房,这一间是老朽住的,左边这一间是以前未出嫁的女儿住的,这边则是儿子和媳妇住的,只是……哎……后来……他们……”老人说道后面已经说不下去了,估计是什么伤心事。
钱多多连忙转移话题,“老伯,咱们想喝点热水,麻烦您给咱们烧一点好吗?小萍,你去帮帮老伯吧!”几个人中只有小萍出生贫寒,从小做惯了这些事。要让其他人去只会帮倒忙。
“不,不用了,老头子我一个人就可以。小姑娘水灵灵的,喷了一身的烟灰,弄得灰头土脸的可不好了!”老人连忙拒绝,然后拄着拐杖走到厨房。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房子里发出的微弱火光,四周只剩下的一片唧唧唧的虫鸣声。行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云然带着男人们坐在院子里闭门养神,钱多多他们几个女人和孩子则呆在屋子里。
没过一会儿,老人端着一锅热粥走了进来,歉意的笑了笑,“大家都累了,喝喝粥吧,山里人家,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
云然跨进屋子里,抓起碗便要喝,他这是在先试试,未免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路上每吃什么都是他身先士卒。这一次却被一旁的兰晗忽然出手打到了地面上,“你……”云然惊讶的望着他。钱多多则是知道兰晗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医术,莫非这粥真的有问题,可这老者看起来挺和善的啊?就在此时,那老者忽然一手抓起碗,把那粥便往嘴里灌,“诸位贵客莫非是不相信小老儿?”他喝完之后,双眼发亮,没有一点中毒或是其他迹象。
钱多多连忙出来打圆场,“兰晗不喜欢喝粥,也不喜欢看见别人喝粥,只要在他附近几百米有人喝粥,他就浑身不舒服。我们带了干粮,多谢老伯了,我们只需要一些水就行了,不用吃的。”
“是啊,我这兄弟有点怪癖,麻烦老伯了!”云然也附和道。
“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人!”老人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人的怪癖有些理解,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到厨房里重新烧水。
他走后,屋内的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叹了口气,这院子里确实有些古怪,得当心。
又过了一会儿,老者这回只端了一盆水过来。这次兰晗没再出手干涉,只是钱多多再也没了喝的兴致,随意喝了他们自己打的山泉,将就着烧饼,啃了一点充饥,便回到屋子里躺下了。其他几人也只能这样,毕竟山中环境有限。
睡到半夜的时候,钱多多忽然觉得有一道冰冷狠毒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她吓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睛蓦的大睁,窗外朦朦胧胧的月光照射进来,在灰暗的窗棂上,爬着一只泛着青光大约有宝宝胳膊那么粗细的蛇,它抬头脑袋,吐着信子,那黄豆般大小的眼中泛着的绿光令人冷到了骨子里去。钱多多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到了极致,浑身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