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尚书早听说过一些关于乐研的传闻,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奇异的厌恶。他是个男人,也好色,但不代表他喜欢这种方式,尤其是他们的身后各自站着自己的管家,而且那个叫方升的还是这女人的姘头,她竟然当众勾引他。莫非她以为每个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简直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羞辱。
“好说,既然乐家主如此爽快,那单某也不敢隐瞒。想必乐家主是知道的,这几年大金连番与邻国发生战事,同时粮食歉收,财政赤字连年翻番,财政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都是靠云家的税收和捐献。云家主的意思就是解决大金的财政赤字,这无论是对大金还是对皇上都是件天大的好事!”说完还特意瞟了乐研一眼。
其实相比较起来,单尚书还是喜欢云家一点,毕竟合作了这么多年,云家一直很识时务,前年大金与大荣发生战事时,国库里根本没多少银子,云家得知此事后,竟然主动找上他秘密捐赠了两百万两作为军费,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只是因为皇帝现在不喜欢云家,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站在云家这一边罢了,毕竟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从云家得到的利益低于损失之后,他肯定会后撤。
乐研听了这话之后,心中大惊,云家可真是大手笔,现在皇室挥霍,大兴土木,天灾不断,粮食歉收,而军队又连年征战,不停征兵,要让朝廷的钱够用,在乐研看来可是个无底洞,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乐家没这个财力。不过前面的话他已经说了,自是不能收回,否则就是自打嘴巴,只好讪讪笑道,把话题引向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事关重要的人身上。
“云家果然富甲天下,难怪连‘皇上’都赞口不绝!”乐研刻意咬重了“皇上”两字。
单尚书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真拿鸡毛当令箭,以为搬出了皇帝他就得如了她的意。她不说还好,一用皇帝来要挟他,就别怪他不给她面子。单尚书皮笑肉不笑的装糊涂,“是啊!”然后便不再多言。
乐研见单尚书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恼火,又不好发作,只得语带威胁道,“既是如此,单尚书,咱们就告辞了!皇上今天还召了我进宫呢!”
“请!”单尚书也不留她。乐研只得黑着一张锅底脸,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于管家在他身后担忧的说道,“家主,现在这女人风头正盛,咱们得罪了她,她要一状告到皇上那里不好吧?”
单尚书嗤之以鼻,“得了,你还真以为皇帝有多器重这个女人啊?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皇帝也不过是想利用她这只出头鸟去找云家的不痛快而已。也只有她自己傻得以为皇帝真把她当成什么肱骨之臣,会任由她胡来,愚不可及!”
听他这么一说,于管家才放下心来,不过想起另外一件事,他仍然有些担忧,“那,老爷,咱们究竟该帮哪一家啊?”
单尚书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半晌才淡淡的说道,“静观其变,云千萧话是这么说,但他不会傻得跟我两败俱伤的。现在还早,究竟谁会占据上风还很难说!”
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出乎于管家的预料,单尚书一向便是这样,不然怎么博了个墙头草的名号呢?
乐研出了单尚书家之后,便大发雷霆,不过是个迂腐的老头子,哼,她堂堂一个大家主屈尊纡贵,他还不知好歹,要等到皇上亲自命令他之后,他便知道好歹了。
“改道去皇宫!”
乐研一说出这话,方升便知道她的意思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女人还真以为她是皇帝的谁不成,又打算去告状。若不是看在他们目标一致的份上,他真不想理这个蠢女人。
“家主,此事去找皇帝陛下恐怕不妥吧!”想了想,方升才组织了措辞,小心翼翼的劝道。
乐研那张因为愤怒扭曲得有些狰狞的脸不悦的瞪了方升一眼,“不去?你没看见单老头子刚才那表情,压根儿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你觉得他可能帮咱们吗?不行,我得赶在他答应云家之前,让皇上下旨,让他帮乐家!”
方升觉得这女人真的没救了,现在皇帝明显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这种事根本就不用他们动手,皇帝自是会暗示单书的,何必要来找这个户部尚书自讨没趣呢!可惜这女人不听他的劝,非要来,现在还想闹进宫里!
“咳咳咳……单书若是有意要帮云家早就答应了,他现在不是还没答应吗?咱们别急,先静观其变吧!”方升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意见。
不过乐研显然已经决定了,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大声嚷道,“怎么能不急?现在云家已经让顾老头答应帮他们了,而我们一个都还没拿下。除了皇上,其余三人都还没表态,若让云家抢了先……”
多说无益,方升是了解乐研的,知道这女人不但蠢,而且还固执,干脆闭上了嘴,由她去折腾。乐研还以为方升是被她说服了,顿时更有兴致,滔滔不绝把自己的计划和宏图大业一一描绘。
就在方升的耳朵快长茧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解救了他的耳朵。
乐研快速的跨下了马车,在宫人的引领下到御书房见到了皇帝。
皇帝耐心地听她诉说完了今天在单书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才淡淡点头,“好,这事朕知道,你下去吧!”
啊,就这样,就完了?乐研还没反应过来,皇帝不是应该同仇敌忾,把单书喊来,好好训一顿,然后命令他得站在乐家这一边吗?
“怎么?朕的话都是白说了?连你也不听?”皇帝看见她还站在这里,心里怒气腾腾。
“是,臣告退!”见龙颜大怒,乐研只得委屈的后退离去。
等她一走,御书房后面出来一个流露着毒蛇一般凌厉眼光的中年人,他的第一句话便是,“皇上,这女人实在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