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宝宝撇了撇嘴,不管钱多多在岸上说得唾沫飞溅,口干舌燥,反而难得的志同道合,一起嘀咕。
宝宝偷偷凑到贝贝耳边,“看吧,娘又要开始念经了,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贝贝忽然伸手拧紧他的耳朵,恶狠狠的问道,“你说谁呢?”
宝宝吃痛,连忙求饶,“你还是小女孩,跟女人没关系。当然不是说你了。对了,你说咱娘这一次会说多久啊?”
摇着小脑袋,贝贝不大确定的说道,“这难说,娘的唠叨功夫是一次比一次长了,估计没半个时辰不会停下来吧!”
“你这不废话吗?”宝宝嗤之以鼻,“娘最近哪次少了半个时辰?哎,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
不巧,这话的音量不小,正好被钱多多逮了个正着,她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往下一俯身,把两个孩子拎了起来,丢在岸边的草地上,瞪着他们不说话。
两个孩子难得看到钱多多如此严肃的表情,纷纷住了嘴,装出一副乖巧伶俐,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惜早就识透了这两家伙恶劣的本质,钱多多不为所动,声音严厉的训斥道,“你们俩罚站一个时辰,看你们以后还敢顶撞娘亲不!”
说完也管这两孩子啥想法了,气冲冲的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还边小声嘀咕,天哪,他们爹和我都不是这种性子啊,这两孩子怎么会是这幅德行!想了半天,她都想不出个究竟,最后只能归结于基因突变。
等她一进屋,这两个孩子顿时收起了可怜巴巴的神情,娘亲都说了,没人看就别浪费表情了,那他们装给谁看?
这次罚站,两个孩子倒是不敢不听话,但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站着。
耳朵奇尖的宝宝好像听到了钱多多的嘀咕,小声的问贝贝,“大街上的孩子都有爹,他们都说咱们爹死了,那你说咱们的爹爹会是什么模样呢?”
贝贝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托腮望天,半晌才回过神来,故作深沉的说道,“嗯,他一定长得比兰叔叔的酒窝还好看,比那个王公子的身材还挺拔,比知府大人的大少爷还要有气质……”贝贝说的这三人被成为安城三杰,都是属于长相气质一流的贵公子。
“得了,你就只知道喜欢小白脸,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还要靠娘养,还不如找个有钱的,比如钱叔叔就不错!”宝宝对贝贝这点嗜好很不以为然。
“你敢说兰叔叔是小白脸?”见自己的偶像被批评,贝贝顿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受罚,扑了过去,抓住宝宝就往地面滚去,两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厮杀声顿起,钱多多头痛的走了出来,这两人怎么就不能消停片刻呢?简直让人受不了。
“娘亲……”两个小萝卜头看见自家娘快要冒烟的双眼,非常识时务的停了下来,彼此瞪了一眼,背着双手,重新站了回去。
“行啊,既然你们俩的精力这么旺盛,那就给我练字去,一人五十页,我晚上检查,字写得跟狗爬似的或者有任何作弊行为,那未来一个月你们就禁足在家吧!”
“娘……”
“娘……”
两个小家伙最讨厌的事就是练字,最喜欢的就是出去逛街。现在一听这处罚,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钱多多不为所动,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两个小家伙非常聪明,但老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做些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小萍,你看着他们,我要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检查。玉儿,跟我出去吧!”钱多多抓起面纱戴在头上往外走去。
这毕竟是封建时代,很多人根本无法接受跟女子谈生意。她也只好入乡随俗,自己非要出席的场合莫不戴着面纱,以杜绝悠悠之口,换来耳根子的清净。好在这古代的老百姓大部分都很朴实,看久了,也就接受了钱记的老板娘是这么一个带着两个娃的年轻寡妇。只是由于长期戴着面纱,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倒不是很多。
刚才姚管事来报,药房那里出了点事,他怕兰公子没办法处置,因此来征求她的意见。钱多多被两个小萝卜头烦得不行,再加上不放心,随决定出去看看。
兰公子是两年前,她在城外后山捡的,捡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浑身都是血,身上的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她命人把他抬了回去,没想到他好了之后,竟然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打哪儿去。于是便留了下来,幸亏他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最后在药房找到了用武之地。
由于失去了记忆,兰公子真实的姓名年龄来历不可考证,不过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的手上捏着一枚兰花玉佩,于是便让他姓兰,单名一个晗字,昭示着新生。不过大家一直称呼他位兰公子,两年过去了,很少人还记得他有这么一个名字。
下了马车,钱多多往钱记药房走去,只要是她开设的店铺非常好记,不管是药房还是钱庄、绸缎庄、茶铺、客栈一律用“钱记”两字来命名。
药房外面围了一圈人,都是看热闹的。钱多多才刚刚靠近便听到里面的大嗓门,“咱们家小弟就是吃了你的药,现在成了这样。你这什么蒙古大夫,乡亲们,大家给评评理,今儿个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钱多多踮起脚尖这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说完这话,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大有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模样,明显是耍赖皮。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着鼻环,肥头大耳,右边头顶留着一撮头发的肥硕中年男子,他不时的捏了捏堪比钱多多大腿粗的胳膊,肌肉一块块突起,威胁之意甚浓。挨着药房门口的地面上则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谓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