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阴霾的天空,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大雪即将降临。
一个身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却在一块墓碑前驻留。
白皙纤细的手指不断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男孩笑的那样俊朗明媚,跟这天气格格不入。
“肖宇。”
肖宇的尸身,警局没有得到,加上,肖宇的全部家人都惨遭死亡,所以,当时本来是没有人打算管这件事的。
最后还是闻南岭说,说既然他因公殉职,总要有个说法给外界一个交代,所以,才建立了这座空的墓碑。
但是好歹,也算是留下一个念想。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中毒之后,她的心里居然全都是肖宇。
触摸着墓碑上带着警官帽的灿烂笑容,安午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是你给我的报应吗?因为你为我死了,所以,你很想让我下去陪你,是吗?”
说着,眼泪遍布了满脸。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肆无忌惮的为自己哭一次。
安午清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墓碑前的白色雏菊上,随着这泪滴,天上的大雪也开始一朵一朵的飘落下来。
此时,正是严寒,每一朵雪花都是那样的冰凉,但是安午清却毫不察觉,她多想就这么一直守着肖宇。
慢慢的俯下身子,将整个身体靠在墓碑上,好温暖。
“安午清。”
这声音,是闻南岭。
安午清的意识本来已经有些模糊,但是听到这声音,才强行打起精神,看着远方站着的人,她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闻南岭看着她靠在墓碑上,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安午清摇摇头:“我没事。”
闻南岭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徐琳琳一个人,徐琳琳很担忧的跟他说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一切,他还是感觉安午清身上有事。
但是她应该不想说。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办法。
冬天的天空,永远那么干净,澈明,一地刚刚落下的冰雪 ,还有冰冷的让人感觉疼痛的空气。
闻南岭轻轻的抱起安午清,心疼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不知不觉,安午清竟然在闻南岭的怀中睡着了。
然后,是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境的内容,很残酷,血淋淋的莫三,赵信,南楠,许如果,苏阳,还有那些因为她死去的所有的人,都在那里跟她招手。
魔性的声音朝她喊着:“安午清,来啊,我们好寂寞。”
那些画面是模糊不清的,而那些声音,却清晰无比,那些声音在安午清的耳边萦绕,仿佛不把她撕扯的鲜血淋漓都不甘心一般。
“安午清,跟我走,我带你走,全世界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安午清,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安午清,你知不知道,全世界谁都能跟他在一起,只有你,我不甘心!”
“安午清,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了你!”
这些话,全都是肖宇说过的。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闻南岭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并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发烧,看来,她真的心绪很不宁,带着她回到了家,将她安放在床上。
徐琳琳看着安午清,赶忙问道:“她突然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闻南岭摇摇头,心里思绪万千。
不知什么时候,安午清醒过来,身边,是闻南岭。
她看着闻南岭,更加的难过,想起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她再也不能陪伴眼前的人了。
不行,不能这样,她不能继续连累他了。
“闻南岭,醒醒。”
闻南岭睡得有点迷糊,外面的天还没亮。
“你怎么醒了?”
“你说呢?闻南岭,你还是不是人!”
闻南岭都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闻南岭,你跟徐琳琳之间……”
谁知道,徐琳琳刚好在门口,她本来是起夜的,刚好听到屋内的动静,然后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一时慌张,将门推开了。
安午清冷漠的笑着:“呵,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说着,闻南岭将手附上安午清的额头,奇怪了,也不发烧啊。
闻南岭苦笑不得,刚想解释,被安午清直接打断:“不用再说了,我给你们让地方,我早就该知道,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
说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好,衣服都还完好的穿着,走的时候也能干净利落。
她几乎是夺门而出,丢下两个一脸懵逼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闻南岭本来打算追出去的,却被徐琳琳拦住了。
“南岭,这是怎么回事?”
闻南岭摇头:“不知道,白天还全都好好的呢!”
只是谁都不知道,安午清在夺门而出后的一刹那,眼泪直流。
对不起了,闻南岭,对不起了,琳琳姐,我真的不得不这么做!
深夜,很冷,她没有穿外套,全身都有些发抖。
她没办法忘记当初闻南岭是怎么把她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可又明白,自己真的不能再继续连累他了。
她躲到一个角落里,放声大哭起来,不一会,她才看到闻南岭追出来的身影,在这寂静的深夜街头,一个男孩子,手里拿着女式的外套,不停的喊着三个字:“闻南岭。”
只等着闻南岭过去,她才缓缓站起身子,在后面看着他焦急的样子。
没想到,还是被后面的徐琳琳看到了。
“安午清,你怎么在这里?”
安午清刚准备逃,却被徐琳琳叫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安午清,该不会这么快就认输了吧!”
安午清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回过头,看到徐琳琳满脸诡异的笑容。
“你说什么?”
徐琳琳漫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中了毒,不想连累闻南岭,是吗?”
“你怎么知道?”
安午清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按理来说,除了她跟老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