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张叔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了一股愤怒，张叔的死法并不单纯，看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人用邪术给害死的。
当冯宁冲进审讯室的时候，张叔已经咽气了，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深深的挫败了我的斗志。
又是这样，那些有权有势有能力的人随意差遣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就算了，现在张叔还死在了这一类人的手里，怎么能叫我不愤怒。
“张叔这是怎么了？”冯宁摸了摸张叔的脖颈，正在打电话的手也僵住了，人已经死了，除非神仙下凡才能救活他。
“我也不知道...”我实话实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张叔这好好的究竟是怎么了，但是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股感觉从背后传来，感觉也十分的真实，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我便愣住了。
在审讯室的屋顶上，角落之中正悬停着一个面具，那是一只类似京剧脸谱一般的面具，白色的底板上仅有黑线勾勒出了眼睛和嘴，仔细看可以确定是一副笑脸。
当我看到这东西的似乎，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晚在李副局长家里看到的那一幕，李副局长被活生生的分尸当场，那副惨状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又是他，那个被李副局长奉为天人的笑面脸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暗地里指示张叔做买卖的肯定也是他。
“你怎么了？”冯宁见我不说话，随即看向了审讯室的角落，那个笑面脸谱还悬停在空中，但她却好似看不见似的。
“没什么，就是一时之间受不了刺激...”这一次，我不敢说实话。
他既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弄死张叔，我想他如果要对冯宁下手，我也没有余力去阻止，为了冯宁的安全考虑，我隐瞒了她这个事实。
“张叔刚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呀？他是不是服毒了？他是怎么死的？”
冯宁还在追问，但我的注意力仍旧在那张脸谱上，仿佛对我刚刚的回答感到很满意，那悬停在空中的脸谱抖动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在点头一样。
紧接着，这脸谱竟然慢慢的变淡了，直至他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心中升起的恐惧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他是来杀张叔灭口的，而张叔在死前又把他的事说了一遍给我听，刚才他显身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让我管好自己的嘴。
他在威胁我，冯宁依旧在追问着我刚才的情况，可是我真的不敢说，我怕说出这个秘密之后我就死了，我跟怕冯宁得知这个秘密之后会害了她。
“给张叔做个尸检吧，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我随口回道，现在我任然还能感觉到那股窥视感，压根就不敢在警局里逗留。
“你要去哪里？到底怎么了，你别瞒着我，我想知道！”冯宁一把拉住了我，看样子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随即将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相信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会有危险，我不能说。”
说罢，我也不管她究竟是什么心态，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的监视，再次目睹如此诡异的杀人手法，我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走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我背后的那股寒意才减轻了许多，姜严飘在我的身边，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像看被吓到了似的，明明你见到我也不怕，什么东西吓到你了？”姜严不可思议的问道。
“比鬼还可怕的东西，你刚才就没感觉到，审讯室里还有一个东西么？”我本来想说还有一个人的，但是我不清楚那脸谱算是人还是鬼，我根本就没办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刚才那个大叔对你不是很重要么？你就甘心这样一走了之？”姜严继续问道。
甘心么？当然不甘心了，可是这个家伙连刘叔都不敢说能对付，我又能怎么样？
此刻的我只能忍，为了冯宁的安危考虑，我必须忍下去，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对他的报复，刘叔待我就像亲儿子一样，我要是能无动于衷的接受他的死，我今后就不做人了。
“你的眼神好可怕啊，你在想什么呢？”
姜严的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我只觉得手掌生疼，低头一看两只手掌上竟然被我的指甲给掐出血来了。
这是我生来第一次感觉到怒不可遏，就算我爹死的时候，我也只感觉到了悲伤，因为我很清楚那是个意外。
可是今天，张叔却是被人给害死的，而且害死了他的人还威胁了我，这口气我怎么样都忍不下去。
“没什么，你不是要报仇么？我找机会给你报仇，不过事后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说出的话并没有让姜严感觉到喜悦，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安了起来，或许在他的眼里看来，我的眼神的确很可怕。
我吐出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姜严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些负罪感，在刚才的那一刻，我竟然想过要利用他，用他这个鬼来完成我的复仇计划。
在那一刻，我并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感觉都不像是我自己了，甩了甩脑袋，我将复仇的时暂且抛到了脑后。
“不好意思，失态了。”我带着几分歉意道，姜严的表情这才正常了起来。
“没事，我知道你刚才是什么感觉，因为我被人害死的时候，心中只剩下了愤怒和怨恨，不过我不希望你变成我之前那样，那种被愤怒吞噬的感觉真的挺不好受的。”
姜严略带轻松的道，我明白在他心中报仇始终是第一位的，可是他为了开导我竟然主动的放下了仇恨，这一点让我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仇还是要报的，没理由让恶人逍遥法外，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走错路的。”我想姜严承诺道，也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如果我真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和那些我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报复也会变得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