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摊开手心,看了眼被塞回来的戒指,见又像只兔子一样已经跑进咖啡厅的许愿。
他方才有些失了方寸的心,竟然在微微静如止水。
是个睿智的女子。
难怪他那素未谋面的“弟弟”会喜欢。
……
肖逸从乔可白的公寓离开后,便照计划前往老宅,此刻人开着车正好到达家门口。
对于陈铭恩那天晚上告诉他关于那件事情的所有细节,他自己心里有杆称,并不全信。
当然,他并不是不信陈铭恩,而是,不信张沐琪。
口口相传,未必就见得全是真的。
且存私心地讲,他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感应,“他”,绝对不是那般轻浮之人。
只是整件事情的始与末,除了肖瑾和张沐琪两位当事人一清二楚,说到底,并无第三人知晓。
这也是他一定要问许愿,究竟看到了些什么的原因。
更准确地说,他最想问的,应该是有人让她看到了些什么。
他俊逸的脸庞,刹如冰具,竟与肖瑾刚才脸上出现的神情如出一辙,完美重合。
院子里,竹亭处,满头白发的肖正国,戴着副复古的老花镜,手里捏着枚黑棋子,停在棋盘的上空,正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手里的棋子将要往哪落。
肖逸将车倒入车库,才走到他的身旁。
“爷爷,这里。”
他弓着上身,像小时候他站在他身侧,手把手地教他下一步该怎么落子一样,握着他拿捏着黑子的手,一同落在差不多快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中的其中空出来的一个位置。
“山回路转,柳暗花明!”
“好小子,这步棋走得甚是妙啊。”
颇为自豪的语气。
肖正国清瘦的面容之上,布满细微的皱纹,有声有色地跟着面肌的运动,舞动着。
“不过啊……”
“你父亲的事情,还是留着你父亲自己去解决。”
他充满智慧的双瞳,隔着镜框,传递给已经坐在他对面的肖逸。
“爷爷,小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过,母亲会发现,可没想到会知道得这么快。
肖逸修长白皙的手,在棋局里,由近及远,一枚一枚地拾起上面的棋子,分别放进装有黑白棋子的两个格子中。
奶奶离逝那年,最放不下的,就是她。
那个曾经扎着两根花辫子,乖巧地依偎在肖正国怀里的小女孩。
或许是没想到肖逸的思维一下子如此的跳跃,肖正国微微愣神,若有所思。
岁月如斯,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再听到过有人提起关于她一点一滴的消息了。
“她呀,糊涂!”
“为了一个男人,把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有些气愤地喃喃道。
“还是为了那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硬生生地把自己拽入深不见底的人间地狱,连家都不能回。”
可不是糊涂!
哎……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前的肖逸。
不等他再问他些什么,他从椅子上起身,两手背在身后,微驼着背,一步一步地踩着由一颗颗鹅卵石子砌成的小道,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