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美却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身子一僵,终于还是慢慢的往后靠,嘴角的微笑含义未明。
“注意你的用词……”茅小美的父亲听见那两个字阴沉着脸,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注意点自己的素质。”
小美的母亲捂着嘴,唇边犹豫一下,却终究没有在继续说什么,停止了说话。
茅小美抓起衣服像外走。
结婚?她做梦!“茅小美你站住……”空气中有细细的漩涡在卷动,煽起无数的灰尘。彼此的呼吸声都轻缓而不可闻,他们的面容平静,谁也无法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这种无声的对峙,近期时常的出现,出现的频繁,就存在着,次次如此。
“你想去哪里?”茅小美的母亲质问着。
“妈,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茅小美背对着他母亲。
“乖儿子……”小美的母亲走到他身边,挑起眉头:“你想娶她?真的想娶?她和卢海洋可不只是牵牵手而已,别人会说茅小美的女人是别人睡过的,这样也行?”
儿子是她生的,她还能不了解他?
茅小美抿了一下唇,目光凝视着虚无的某处,然后快速离开家。
茅夫人微微扬起漂亮的脸,唇角不由自主的带着微笑,很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中。
茅小美站在黄笑笑家的巷口,车前大灯的光线强劲,笔直的射向云山深处一般,将小小的路径照得通亮。又似是一道亮光,将记忆深处的滴滴照得纤毫毕现。
他掏出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出来!”
“竟司……”卢母和司机站在卢竟司公寓的门外。
司机敲了两下门,并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声音,卢母打了几次电话,也没有人接电话,她放下手中的电话,让司机继续敲。
卢竟司还穿着西装,被砸门的声音吵醒,耗了一把头发,头好沉,他勉强睁开眼睛被刺眼的阳光刺得又闭上了眼睛,重重的躺了回去,重重喘了两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坐起身,光着脚一直走到门前,推开门。
“妈,你来做什么?”他的头顶出了薄薄得一层汗,看了一眼门外的热,光着脚返身回客厅,将身体抛进沙发中。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喝酒喝多了,有些烧心,心情也很不好,变得像是个女人一样,变得十分微妙,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支一支的箭刺进了他的心脏,呼吸也不顺畅。
卢母看了一眼屋子里,屋子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佣人上来收拾房间,让司机把带来的东西放在门边,卢母看了一眼时间吩咐着:“你在下面等我二十分钟,然后送我去电视台。”
“是,夫人。”司机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卢竟司歪在沙发中,脚立在沙发的椅背上,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觉得累,大哥的事情小言的事情全部爆发出来,他觉得无奈,特别是大哥,他们是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他防着的人却是他的亲弟弟,想起卢子昂,卢竟司只觉得失望。
卢母看了儿子一眼:“海洋给我打电话,说你很伤心,是因为那个女孩儿?”
伤心是肯定有,毕竟人与人只要相处了,就会产生感情,只需要一点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自己的儿子她清楚,竟司和海洋不同,竟司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的人,而小言在这点却不行,只能拖竟司的后腿。
“没有,昨天喝多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卢竟司应对得很沉稳。
卢母叹口气,换了拖鞋,将袋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又去厨房找了一个杯子,将袋子打开,拧开保温壶的盖子,倒了一些解酒汤递给卢竟司。卢竟司却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的母亲。
“你不要怪妈,竟司啊你们俩不适合,就算现在没有问题将来还是一样会出问题,我是为了你好……”
“妈……”卢竟司打断卢母的话,声音多了几分飘忽不定:“我头真的很疼,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讲这些?还有我也是你儿子,为什么海洋我却觉得更像是你亲生的呢?你觉得这个人适合不合适,你觉得好还是不好?这些为什么都要你来决定呢?我们家到底有什么?不过就是钱比别人家多了那么一点罢了……”
他耗着自己的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情很差,也许是因为小言也许不是。也许是因为母亲对待海洋的放纵,他也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觉得母亲更加的偏爱海洋一点,毕竟海洋说要结婚就结婚了,而他不行,大哥也不行。
那些压抑在心底很久的东西经过了这一晚统统发酵冒了出来,壮大,壮大到他再也压不下去。
卢母一手扶了自己的额角,微微阖眼,又一次调整了语:“你怨我?怨我什么?你们之间我并没有干预,我有叫她和你分手吗?”卢母的声音有些尖锐:“你和子昂都觉得海洋好?海洋受苦的时候你们谁看见了?他跟着沈家平去地方磨练,你和你大哥是在吃山珍海味,海洋吃什么了?”对于卢海洋她觉得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欠他的,如果这个家没有海洋,不一定也能有卢氏今天的盛世。
卢竟司将杯子扫落在地毯上,双手撑着头:“对,你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都是别人……你只是让我看清了现实,让我觉得她和我不会有幸福,让我看见她就会烦,妈,我好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我却很累……”
大热的天,卢母穿着一身红色的套装从公寓下来,司机看见她的影子,跑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夫人,现在要去电视台吗?”
卢母坐进后面:“不用了,先去婚纱店吧。”
她选择的婚纱店在郊区外,要开好久的车子,卢母微微闭上眼,头脑中都是卢竟司最后的一句话。
黄笑笑比卢母要早到了半小时,卢母从外面走进来,远远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笑笑,她的头发用发夹束在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肌肤素滑如雪。